我叫李桂英,56岁。
我的名字有一个小故事,桂花是秋天的花,英字意味着英俊,爸妈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像桂花一样清香,又希望我能成为家里的骄傲。
我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给我起这么大的名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老家在山东的一个小村庄,叫做莲花村,因为村子里有一个大池塘,夏天的时候满池的莲花盛开,十分壮观。
我家世代都是农民,种些小地,养几只鸡鸭。
村里的人都叫我“桂姐”,我常常笑嘻嘻地应对,手里还端着新鲜出炉的饼,邀请邻居们尝尝。
我和我的丈夫王大明是初中同学。
那时,他是学校的篮球队长,我则是普通的一名学生。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掉了一只新买的钢笔,是大明帮我捡起来的。
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再后来,我们成了夫妻。
结婚后,我们有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现在在上海工作,是个电脑工程师,年年为了家里卖好多礼物回来,常常给我打电话关心我的身体近况。
小儿子在北京开了一家小餐馆,专门做山东特色菜,说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妈妈的手艺有多好。
提起他们,我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命运是喜欢开玩笑的。
我的婆婆去世几年后,家里的欢声笑语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丈夫在两年前被查出患有重病,我们四处求医,最终也没能留住他。
家里的地只够自给自足,没有什么盈余。
尽管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赚钱,但我不想增加他们的负担。
思来想去,我决定到城里去打工,毕竟我还有一双勤快的手和健康的身体,为什么不去为自己的生活努力一把呢?
通过熟人的介绍,我到了张家做保姆。
张先生,78岁,看着很有学问的样子。
他的儿子在国外,难得回家,他媳妇已经去世十年,家中就他一个老人。
一开始,工作并不难,张先生身体很好,我只是负责做饭、打扫卫生,月薪7000元,比我之前预想的要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张先生对饭菜的要求特别高,每次做饭都得绞尽脑汁。
除此之外,他还经常让我给他按摩、泡脚,偶尔还要我陪他下棋。
这些我都能忍受,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经常让我当他去世的妻子的替身,给他唱歌、跳舞,甚至还要给他念古诗。
“桂英啊,你能不能给我念那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诗?我老伴儿以前最喜欢念那首。”张先生眼中带着哀求。
心里明白他是寂寞,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毕竟我只是一个保姆。
有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就跟张先生摊牌:“张先生,我知道您是寂寞,但我是来做保姆的,不是来做您妻子的替身的。”
张先生听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桂英,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我真的很寂寞。”
我看着他那双哀求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想了想,我说:“张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我的文化水平就是认识一些字,也没什么文化,真的做不了那些事,希望您能理解。”
从那以后,张先生再也没有让我做那些事情了。
但我可以感觉到,他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沉默。
有一天,我打扰房间,无意间发现了张先生的日记。
我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我还是忍不住翻开了它。
日记里,张先生写到了他和他妻子的往事,他们年轻时相识、相恋,到后来老去的日子,他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怀念。
我看得泪流满面,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做了张先生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还特地学了一首他妻子以前常唱的歌给他听。
张先生听得热泪盈眶,他拉着我的手说:“桂英,谢谢你。”
我摇摇头:“张先生,我明白了,您不是想让我当您妻子的替身,您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您,和您一起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
从那以后,我不再是张先生的保姆,而是他的好朋友。
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唱歌、一起下棋,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一年后,张先生去世了。
临终前,他对我说:“桂英,谢谢你,老伴去世后,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
我泪流满面,心里默默地祝福他。
张先生去世后,我离开了那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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