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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医谈中暑和热射病——兼谈藿香正气液防治中暑的机理

中暑,是怎么回事?可以用藿香正气液防治中暑吗?其机理是什么?发现中暑当如何用针灸急救?

进入7月,全国多地持续高温。高温来袭,中暑、热射病也来势汹汹。平时我们常用来开玩笑说的“热死人”,现在居然成了真实的存在。

其实,热射病与中暑本质上是一回事。只是热射病是最危险、最严重的中暑,一般把热射病称为重症中暑,也叫做中暑性高热。

我们应该如何预防热射病呢?为此,我写了这样一条微博:“最近全国多地进入蒸烤模式,天气极为炎热。有新闻称:华西医院一天收治3例热射病,1人死亡,其余两人仍在抢救。如何预防中暑呢?我的建议是,一则防晒;二则适量喝水;三则清淡饮食;四则睡好觉;五则用灸,可灸足三里,特别是麦粒灸,最能扶助正气。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六则,推荐服酸梅汤与祛湿茶。”

再细细细思考,自觉还有许多话要说,不如展开来写篇长文,从方方面面来讨论关于中医预防热射病的话题。

其一,中暑的中医病机分析

中暑一般表现为头昏、头痛、面色潮红、口渴、大量出汗、全身疲乏、心悸、脉搏快速、注意力不集中、动作不协调等症状,体温升高至38.5℃以上。而热射病的特点是在高温环境中突然发病,体温高达40℃以上,疾病早期大量出汗,继之“无汗”,可伴有皮肤干热及不同程度的意识障碍等。

从中医来分析,中暑的发生、发展是内因正气不足,外因暑热之邪侵袭。简单来说,就是正虚邪客。

我的观点是,中暑多发生于夏天。此时暑湿偏重,湿热熏蒸,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就容易导致脾胃虚弱,湿热内盛而发生中暑。进一步说,脾胃虚弱是正虚,也是中暑发生的主要内因;而暑热外袭是诱发因素。

其二,为什么老年人更容易中暑呢?

从临床来观察,中暑的发病率以60岁以上的老人为最高。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观点是,任何疾病的发生都要从正气找原因。或者说,正气不足是诱发所有疾病的关键。现代医学认为,老年人各脏器的生理功能减退,且多患有慢性疾病,抗病力低下,就容易中暑。

从中医来分析,显然,老年人的正气偏弱。《内经》明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意思是说,凡正虚之体,最容易感邪。因为正与邪不两立,正旺则邪退,正弱则邪。

也有学者发现,产褥期妇女易发生中暑。分析其原因,新产亡血过多,冲任空虚,气血匮乏,导致抗病能力低下。这即是正虚,由此而导致暑热之邪易乘虚而入,且发病初期即见较重证候,一般不出现肺卫证而径见阳明气分证。

由此而言,中暑的发病机理为正气不足,脾胃虚弱,暑热外袭,径入阳明。

其三,中暑与热射病的病机有何不同?

我的观点是,中暑与热射病的病因都源于正虚而暑热侵袭。但暑热之邪入体后,其侵犯的方向不同。

就中暑而言,暑热首伤阳明,进而会内陷营血,这是中暑发生发展的病理机转。

就热射病而言,暑热自外侵袭后,直陷心包。

显然,热射病要比普通的中暑严重得多,会导致中枢神经系统、肌肉组织、凝血功能、肝肾功能、呼吸功能、心血管功能等全身性问题,极易引发多器官衰竭,具有很高的病死率。

有研究发现,热射病常见于年幼者、孕妇和年老体衰者,或者有慢性基础疾病或免疫功能受损的个体,通常是被动暴露于热环境引起机体产热与散热失衡而发病。显然,热射病仍是以正气为本,正气虚弱者更容易感受暑热之邪而发病。

其四,能否用藿香正气液来防治中暑?

我不推荐喝藿香正气水防治中暑,因为藿香正气水含酒精40%-50%。我推荐的是藿香正气液,藿香正气液与藿香正气水不同,这一点一定要注意。藿香正气液不含酒精。

有人认为,藿香正气液中含有的成分多为温性的药材,其功效与中暑的病机相反,用其治疗热蓄积性疾病,反而会导致患者产热难以扩散、体温继续升高。

我却认为,藿香正气液治疗中暑是完全符合中医理念的。

一方面,藿香正气液可以祛外湿以散暑热。当气温升高时,人体会自动通过排汗来散热。如果环境中相对湿度较高,汗液排泄就困难,人的体温调节系统不能完成调节功能,这时,人就会出现中暑症状。藿香正气液中的藿香、白芷、苏叶、辛散、芳化湿浊,使湿邪外散,暑热易于外达从而有防治中暑的效果。这正是“以阳从阳欲其散也”理论的体现。

生活中我常用棉球蘸藿香正气液放在小儿肚脐眼中,以治小儿高烧,效果非常满意,为什么?其有效的机理即在于借藿香正气液以宣散外湿,以利邪气外达。

另一方面,藿香正气液可以利内湿以降暑热。当感受暑热之邪时,无形暑热邪气与体内有形的水湿相结合,就容易造成体内湿热泛滥,干扰五脏六腑的平衡,造成中者。如果能祛除内湿,使湿随小便而去,则暑热邪气无所依附,中暑必然自愈。

藿香正气液正好能芳香和中,祛除湿邪。方中半夏、陈皮、厚朴降气、行气、理气、燥湿;茯苓、白术健脾运湿;桔梗宣肺利膈、通调水道;大腹皮行气利湿;佐以生姜、大枣调和脾胃。

由此而论,藿香正气液完全可以用于防治中暑。一方面能祛散外湿,另一方面又能运化内湿,兼能阻止湿邪的产生和蔓延,是治疗湿邪为患的妙方,从而达到暑无所依之目的。前贤有谓:“正气通畅,则邪逆自除矣”,此之谓也。

进一步的研究证实,藿香正气散可显著降低内毒素水平,提高耐热力蛋白水平,确有治疗急性中暑之功效。

其五,中医如何预防中暑?

暑之为气,时应乎夏。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人为心。暑伤人,先着于心,治以清凉。

为了防暑,应选择清淡爽口、易于消化的食物,做成绿豆汤、绿豆粥、赤小豆粳米粥、荷叶粥、莲子百合粥或薄荷粥等。夏季瓜果较多,多有很好的清热解暑作用,如西瓜、柠檬、葡萄、菠萝、山楂、水蜜桃和杏子等。

按以上分析,炎热的夏季一定要重视养脾。一则,不宜过多食用热性食品,如牛肉、羊肉、狗肉、鹿肉、雀肉、辣椒、花椒、白酒等,以免扰动动火,造成内热;二则,不宜过多食用油腻食品,如年糕、糯米、粽子、油条、奶油蛋糕等,都容易碍滞脾胃,或耗损脾阳;三则,少喝冰镇的饮料,容易伤损脾阳,造成脾虚而湿滞。建议饮食清淡些,多素少肉,最有益于养脾运脾。

其六,中暑时建议急用针灸

为什么用针灸?因为针灸擅长治疗急症,而且针灸取效迅捷,安全,没有毒副作用。不管是中暑轻症还是重症,都建议急用针灸。最好是边针灸,边请他人打120。当发现中暑时,越早针灸越好。

我的观点是,针灸最擅长救急。越是急症,越要首选针灸。理由是针灸方便,简单,速效。特别是病人出现热射病时,打120的同时,一定要先用针灸抢救起来,以免耽误了治疗时机。

中暑轻症,表现为头痛头晕,汗多,皮肤灼热,气粗,舌燥,口干烦渴,脉浮大而数。可急针大椎、内关、曲池、委中。大椎泻全身之热;委中又名血郄,放血以清血分热;曲池清热要穴;内关清热泄三焦火。

中暑重症,表现为先头痛,烦渴,呼吸喘息,继则突然昏倒,不省人事,汗出,脉沉而无力。可急针水沟、百会、十宣、曲泽、委中。一定要重视十宣点刺放血。神志昏迷,取水沟、百会以开窍醒神;曲泽为心包经合穴,配委中刺血以清血热;十宣放血以开窍苏厥。

建议最好能配合刮痧疗法。在中暑的发病初期,病人大都有腹痛、脘腹胀闷及头部昏沉的感觉,十分难受,中医谓之痧症。此时必须尽快进行刮痧治疗。

中医认为,五脏之系皆附于背(即后背正中线及中线两侧),凡邪气上行则逆,下则顺。通过向下刮痧,使邪气下降,经络中的气机得到通畅而正常运行,所以痧症得以痊愈。

在进行刮痧之前,先用热水一碗,加入香油两匙,取光滑的羹匙蘸油水,从病人的背心开始,轻轻地向下顺刮(切忌倒刮),并逐渐着力。直到局部皮肤泛红隆起,或显示紫黑色痧点,病人苏醒并感觉轻快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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