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晚上尿不出怪病
中医执业医师 宋永正
2023年5月29日，汕头一女士经广东南方医院医生介绍找到我，自述她女儿7岁，每天晚上因尿不出备受折腾，想尿尿不出，哭得撕心裂肺。每天晚上一躺床上就想尿，刚开始有点滴尿出来，后面想尿却尿不出来，非常痛苦，很影响睡眠，明明很困，就是没办法入睡。南方医院的医生开过萆薢分清丸与复方香川丸，不效。孩子的病很特别，白天正常，晚上一上床就想尿，可就是尿不出来。
我语音通话了解到，孩子是五一节后发的病，至问诊时已有20多天，通常每晚被折磨三四个小时，最长六小时，往往在疲惫不堪时才能勉强入睡。孩子在当地医院检查过，无尿路感染，膀胱等器官也正常，医院查不出是什么病。此症状在去年与前年也出现过一次，均是感冒打点滴之后出现的，当时由南方医院的医生开了萆薢分清丸与复方香川丸，吃了就康复了，但这次开出这些药，吃了却无效。患者大便干结，成粒粒状，一至两天才一次大便。患者5月28日有发烧，问诊时仍鼻塞，清嗓子。舌质很红。
问诊时我想起自己曾经的一个成功案例。那是一位中年女性，也是小便难，点滴不出，而一旦小便通畅而出时，整个心脏好像突然被揪住拧紧，瞬间心痛如绞，有痛不欲生之感。这位女性有顽固性头痛。我当时的分析是表寒长期不解，身体内外气机不畅，正是黄帝内经所说的“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又根据“开鬼门洁净腑”的治疗原则，用了辛温解表药，效果出奇的好，不仅小便问题得以解决，连头痛顽症也一并治好。
这个小孩之前两次都是感冒点滴后发的病。中医人都知道，如果是风寒束表而感冒发烧，打点滴用抗生素是个错误治法，虽然也能勉强降温，但可能几天后又会再烧，并且严重伤及患者正气，影响到患者脾胃，很多小孩胃口不好不长个子，或者后来腺样体肥大过敏性鼻炎等等，通常与这有关。
之前小便不利，完全可能与感冒打点滴，以致表不解而内外气机不畅有关。这种情况与我曾治过那位中年患者在病机上是同一回事。
小孩这次的问题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我决定再次用“欲得南风，必开北窗”的方法来治疗这个孩子。
5月29日下午，我为小孩开处方如下：麻黄5克，杏仁7克，生甘草5克，枳实9克，大黄7克（后下），生地15克，滑石12克，淡竹叶5克。3付。要求赶紧抓药，在下午与晚上要吃完一付。
我期待药到病除，一付药解决问题。于是在5月30日早上迫不及待问情况。
结果令我失望。小孩妈妈告诉我：29日晚上症状没有明显改变。晚上十点多时很困，上床不久入睡了，睡到十二点时想尿，尿了一下又说很难受，要抱在手上睡，不敢躺在床上睡。半夜四点多说肚子痛，后来拉了大便，大便软了很多，颜色比较黑。后来没怎么睡，就坐在小马桶上，一直熬到天亮。
我想，也许是一付药的药效出不来吧，让其继续吃。
5月30日下午，家长反馈，说孩子喝药过后不久就感觉非常热，一直流汗，29日晚上也是如此，问这个是不是药物的作用。
我用麻黄解表，出汗是正常的。汗既出表已解，我叮嘱第三付药的麻黄由5克减到3克。
5月30日晚上9：46，家长又所馈，继29日晚上拉了软便后，30日中午又拉了一次，有点稀了。孩子舌红便干（粒粒状），拉一下泻里热是件好事，我让家长不用担心。
5月30日晚上11点多，家长发信息，说孩子又发作了，想尿又尿不出来，又困乏得不行，难受极了。
5月31日下午，孩子的三付药已经吃完。没有效果。这说明我对病的分析与判断不准。孩子的舌质还是很红。唯一的改善是大便变软了。
怎么办？远方的患者是大医院的专家推荐过来的，虽未见面，但患者对你的信任沉甸甸的，怎么办？
我没有急于开方。而是把患者症状放在我颇喜欢的我们湖南民间中医的一个交流群里，大家各抒几见，其中胡医生与易医生均认为要考虑瘀血症。下焦瘀血，是可致大小便不利的。
他们并没有深入分析小孩为何是瘀血症。但我认同他们的看法，因为晚上阳入于阴，凡有瘀血与血中有热的，晚上的症状通常重于白天。孩子白天不发病，只在晚上发，不正说明这一点吗？
我决定按瘀血症治。虽然我并不清楚小孩小小年纪为何会有下焦瘀血。5月31日晚上9点多，我开出第二次处方。处方如下：桃仁7克，大黄7克（后下），桂枝1.5克，甘草（炙）7克，芒硝3克（不煎，入热药中融化），木通5克，栀子7克，滑石12克。不敢多开，仍3付。此方是用去瘀血的桃核承气汤加了清热利尿的三味药（木通、栀子、滑石）。
6月1日抓药吃药。
6月2日上午9：53，家长反馈说白天喝了药拉了两次稀，晚上半夜4点多又拉了一次稀。睡觉还是不舒服，后来是抱着睡着的，但昨晚算是睡得还比较好的一个晚上。小便感觉好一点，拉完后躺着还是不舒服。
6月3日无联系。
6月4日上午，家长反馈说第二次处方的三付药已吃完，服药后总是在拉稀，尿频明显有点好转，这三天晚上没感觉总是想尿尿不出那种感觉了，但是晚上自己躺在床上睡觉还是不舒服，还得抱手上睡觉，晚上还是会尿几次，不会跟以前那样总想尿了。
处方对症了！我告诉家长拉稀是药物作用，是好的现象。效不更方，要孩子继续吃3付。
6月7日上午8点半，家长发来信息，说孩子药吃完了，好了。这几天晚上，睡得挺好的，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尿频也没有了。
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总共9付药，药费估计百元左右，帮孩子解决了一个困扰她将近一个月的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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