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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膏药的神秘药物之一——阿魏

阿魏是一味很特殊的药物,它的特殊之处在于臭味,有类似腐烂大蒜的怪臭、辛辣又略带苦味,难闻刺鼻。古时候的外国人用于驱邪灵或抵挡魔鬼。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到:“夷人自称曰阿,此物极臭,阿之所畏也。”后讹传为阿魏。本人也是第一次接触阿魏这味药,用来制作脾胃膏,发现理气消痞效果很好。查阅文献才得知,阿魏是制作膏药的神药之一。

一.阿魏的来源
阿魏是伞形科阿魏植物分泌的油胶树脂的总称。野生阿魏是多年生草本植物,8年才能开1次花结1次果。阿魏在我国药用历史悠久。阿魏始记于唐代《新修本草》,1953年以前,我国药用阿魏都依赖于进口,1958年在我国新疆地区发现新疆阿魏,为我国特有品种,产量高且质量好,在新疆地区被广泛用于斑秃、恶性炎症、瘫痪、虫牙等疾病的治疗。
这种植物的外形与巨大的野生茴香类似,茎部中空柔软,叶片呈锯齿形,开小黄花。从种子萌发到开花结果需九年时间,春天开花前,在茎近至圆锥形的根部空心处,用类似于割橡胶的办法斜刀切口,断口会渗出乳白色的树脂胶液,暴露于空气中变硬成胶状固体,故也称阿魏胶。新鲜的阿魏胶呈有光泽的灰色或白色,随着时间会渐呈暗黄色、红色,终至褐色。《证类本草》中记载的“断其枝,汁出如饴,久乃坚凝,名阿魏”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记载道阿魏“生石昆仑国,是木津液,如桃胶状”。现在阿魏的采收方式“春末夏初盛花期至初果期,分次由茎上部往下斜割,收集渗出的乳状树脂,阴干”。
二.本草家的说法
1.性味考证  关于阿魏“味”的记载,历代本草均描述为“辛”。其“性”在大多数本草中为“平”,少量本草中记载阿魏性“温”“微热”或“热”。《本草从新》记载阿魏有毒,但未说明有何毒及其毒性的大小,其他本草均记载阿魏无毒。
历代本草记载中,阿魏入脾、胃经,与《中国药典》2020年版所记录的一致。此外,《本草新编》中记载阿魏可入大肠经;《中华药海》记载阿魏也可入肝经。
2.功效考证     自唐代《新修本草》起,阿魏功效记载为“主杀诸小虫,去臭气,破症积,下恶气,除邪鬼蛊毒”。后世本草多按此进行记载。清代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记载阿魏“乃消毒攻邪之物,宜于外治,而不宜于内治者也”。
3.真伪考证    明朝《本草纲目》中记载,谚云“黄芩无假,阿魏无真”,以其多伪也。刘纯诗云“阿魏无真却有真,臭而止臭乃为珍”。市场上,关于阿魏的伪品,在历代本草中也有所记载。如《本草备要》《本草从新》中都写道“人多以胡蒜白赝之”。《雷公炮制药性解》中云“今市家多煎蒜白假充,不可不辨”。《证类本草》中按萧炳云“今人日煎蒜白为假者,真者极臭,而去臭为奇物”。《本草新编》中记载道“阿魏以臭者为佳,无臭气者皆假。然亦有臭者不可用,乃取蒜捣为汁而乱人者也”。由此可见,阿魏的伪品多为蒜白或“取蒜捣为汁”。
《中华药海》中记录《雷公炮炙论》中雷公对阿魏真伪的检验,“凡使,多有讹伪。第一验,将半铢安于熟铜器中,一宿至明,沾阿魏处,白如银,永无赤色;第二验,将一铢置于五斗草自然汁中,一夜至明,鲜血色;第三验,将一铢安于柚树上,树立干便是真”。后代所著本草中多按《雷公炮炙论》所记载的3法对阿魏进行真伪辨别。除此之外,清朝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记载了另外1种阿魏真伪辨别之法“臭阿魏投之水中,半沉半浮者上也,浮者次之,沉者假物,而不堪入药也”。故,对于阿魏而言,“臭而止臭者乃为真”且“真者极臭”。
除了伪品较多外,真品阿魏本身也存在优劣之分。《唐本草》中记载“捣根汁,日煎作饼者为上,截根穿曝干者为次”。《海药本草》中按《广志》云“其色黑者不堪,其状黄散者为上”。由此可见,阿魏入药乃为块状,且颜色黄色为正品,颜色发黑者则为劣品。
三.药理学家的说法
1. 抗神经炎症  新疆阿魏树脂中含量较高的活性倍半萜香豆素,能够减轻双侧颈总动脉闭塞型小鼠的认知障碍,减少神经元丢失。此外,在大脑中动脉缺血再灌注大鼠模型中,能显著改善MCAO模型大鼠的神经预后,减小脑梗死面积和脑水肿,减轻神经元损伤。
2. 免疫调节  研究显示F. szowitsiana L.提取物对II型辅助性T细胞活性有较高的抑制作用,可作为一种用于过敏性疾病、哮喘、癌症等Th2活性增强疾病的治疗药物]。从F. gummosa Boiss.中分离的1种阿拉伯半乳糖能够诱导人恶性非霍奇金淋巴瘤患者的自然杀伤NK-92细胞和RAW264.7细胞中肿瘤坏死因子-α等炎症因子的表达,进而增强人体免疫功能[56]。
3  抗肿瘤  近年来,药理学研究表明,阿魏属多种植物的总提物或不同极性部位对胃癌、结肠癌等胃肠道相关肿瘤具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如多伞阿魏F. ferulaeoides (Steudel) Korovin氯仿部位能显著抑制人胃癌MGC-803细胞皮下异位移植瘤的生长。托里阿魏F. krylovii Korovin、新疆阿魏、大果阿魏F. lehmannii Boissier、阜康阿魏、圆锥茎阿魏的不同极性部位(乙醇提取物及石油醚、二氯甲烷、醋酸乙酯、水饱和正丁醇、水部位)均对人胃癌SGC-7901细胞产生增殖抑制作用;大果阿魏乙醇提取物部位对SGC-7901细胞有较明显的促凋亡作用[58]。准噶尔阿魏F.songorica Pallasex Sprengel挥发油对SGC-7901细胞增殖抑制作用强;且对SGC-7901细胞有较好地促进凋亡作用和细胞周期阻滞作用[59]。新疆阿魏醋酸乙酯部位对人结肠癌Caco-2细胞、鼠源性结肠癌CT-26.WT细胞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对CT-26.WT原位移植瘤模型小鼠也表现出抑瘤作用,而且可以显著提高小鼠自身的细胞免疫能力和体液免疫能力。
此外,还有研究认为阿魏是一个潜在的靶向乳腺癌治疗的候选分子,是一种很有潜力的治疗胃癌的候选药物和抗非小细胞肺癌的药物。
4  抑菌、抗病毒  F. aucheri (Boiss.)不同部位(花冠、果实、根)中提取的挥发油对芽孢杆菌、克雷伯杆菌、痢疾志贺氏菌和甲型副伤寒沙门菌型等菌株均表现出较强的抑菌活性,可作为食品和制药行业天然来源的香料和防腐剂。
5  抗溃疡  大果阿魏石油醚提取物具有显著的保护大鼠乙酸性胃黏膜损伤的作用。
6  抗氧化  提取出的挥发油在体外抗氧化活性评价中具有显著的抗氧化活性。
7  其他  对大鼠高脂性高血压有明显的降压作用,能显著改善雄性大鼠的性行为,具有潜在的壮阳作用。有助于坐骨神经损伤后感觉和运动功能的恢复。
四.厨师的说法
 阿魏是一种鲜为人知的香料。印度的素食者依赖于豆类蛋白提供营养,但豆类食物总是不易于消化,而阿魏正好能预防和减少肠胃胀气及有助消化。阿魏虽然味道腐臭怪异,可一经加热烹饪,便释放出一种温和的令人较为愉悦的洋葱或大蒜相似的香味。这双重作用使阿魏成为印度素食烹饪必不可少的香料。阿魏在鱼、肉类菜肴中也有出色表现,它有助于嫩化肉质、除腥提鲜。颗粒状的可用研钵或杵捣成浆整个涂抹在烧烤的肉上别有风味,也可以用来炖烩肉类和做汤。阿魏也会经常被用在调和甜、酸、咸和辣的酱汁中,只需添加一撮阿魏就能改善口味。如当阿魏在少许油中加热,只需一小勺阿魏油,就可增加菜肴深度和复杂性,变得美味可口。适合蒸、煮、煎、炸等多种烹饪方法。
阿魏与各种豆类为死党,如鹰嘴豆、黄豌豆、蚕豆、连度豆、青豆、红扁豆等,与蔬菜中的茄子、马铃薯、青椒、空心菜、白萝卜、胡萝卜、蘑菇、西葫芦、番茄、圆白菜、菜花等比较搭配。肉类中的羊肉、牛肉及猪肉较适合。香草香料类与芫荽、罗望子、莳萝、姜黄、孜然、大蒜、辣椒、咖喱等搭配。此外子、南瓜子、坚果、酥油、谷物、大米、面粉及部分水果也适合。
五.中医的说法
    1.除臭止臭 
    《唐本草》注云:“体性极臭而能止臭,亦为奇物也。”《本草乘雅半偈》注云:“极臭之物,当与极香同旨,故得以臭止臭。”又记日;“元时充食料,根名稳展,用淹羊肉,转更香矣,盛亦不色变。”《本草纲目》亦载:“常食用之,云去臭气。”
凡药之臭无过本品。香为天地正气,臭为天地恶气,大香大臭均有穿透性,均破积聚。香为正治,臭为从治。病固有秽恶胶结,顽固充斥,正治不胜者,需用从治。所谓必同其气。本经主治曰,去臭气,下恶气,破瘕积。恶气即臭秽之气酿变而成。瘕积即秽恶之气凝结,由无形而有形。杀诸小虫,虫之小者何如病毒细菌,病毒细菌皆疠毒之气酿成,阿魏臭气特殊,无不钻透,无不贯达。以臭逐臭,以毒攻毒。凡人闻香则爽怡清心,触臭则闷烦呕恶。故吐是臭药本性,下是臭药功能。若吐则不下,则需忍吐待下。芦荟以质胜,故虽吐而实下;阿魏以气胜,故虽下而实吐。(转自网络,未考证出处)
2.升清降浊
《内经》曰:“气厚者为阳”。阿魏体气极臭,是为阳中之阳。《内经》又曰:“阴成形。”本品为液状沿于根部,取出之汁,久乃坚凝,而为阴中之阴。加之味苦。故曰一物两极。功能正如《本草乘雅半偈》曰:“阿,倚也,衡也,上倚以下取平,权轻重,度长短,故主诸疾,倚之各取其平。”该药专入脾胃两经,本为一物两极;极阳之辛温,能温中健脾,升举阳气上行;极阴之沉苦,又能降逆胃气,导泻湿浊下行。用治霍乱最效。而霍乱由外感时邪,内伤饮食,湿壅中焦,升降格拒、引起脾胃功能紊乱,运化失司,脾陷胃逆,清气不升,浊气不降,清浊相干,挥霍撩乱成病。《景岳全书》曰:“治法,当引清气上升,使浊气下降,无有不安。”因此,《本草纲目》言其:“主霍乱心腹痛。”阿魏升清降浊,以治疗霍乱甚效,加上此物“功能捷如影响,第臭恶特甚”(《本草乘雅半偈》)。故宜治霍乱之重证。
3.多做膏药使用,如阿魏消痞膏。孕妇忌用。我的脾胃膏中就带一股阿魏气味,一出锅便被订购一空。这个东西气味实在太特殊了,周围的人都不让我再做了。很抱歉。

六.渔翁的说法

世代相传的“渔经秘术”中称,阿魏是极具杀伤力的鱼饵。我有一位朋友就有幸碰到过阿魏,也真真切切地用过阿魏,说起来竟是惊心动魄。
那是上世纪60年代末,他的一个朋友有天深夜忽然带着两个人跑到他家里来。他往屋里请,朋友连连摆手,要他掌灯到院里来。他点了煤油灯出来,只见朋友放下一个大包袱,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双纺织厂用的塑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才开始解包袱,还抬头关照了他一声:“臭啊。”
包袱裹了一层又一层,正纳闷呢,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倒。再往里解开是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布。最后他看见了搁在一片瓦上的两片茶叶大小的东西。朋友站起身来,瞪着兴奋的大眼睛说:“是阿魏呀!兄弟!”朋友看他发愣,连忙催促:“你家院里不是有个大水缸吗?”说完就自己找到水缸把那瓦连同两片叶子投了进去,把那些解开的包袱皮一张张又蒙到缸上,再用绳子系牢捂了个严严实实。朋友说:“这下我们可以好好钓一阵子鱼了。”
几天后,他们端上一小瓶“阿魏水”做贼似的钓鱼去了。骑车到了郊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大湖,已临近黄昏时候,湖面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大湖四周了无人烟,大家想到阿魏的由来,不由得毛骨悚然,仿佛都听得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只有朋友还算镇定,给每个人的鱼钩缠上一小块棉纱,醮上阿魏水。刚开始大家还纳闷,就这样一不打窝二不上饵,坐等鱼上钩吗?可不到10分钟,大家看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刚刚下钓的地方开了锅一样,大大小小的鱼兴奋异常地挤成一团上下翻滚。鱼儿们蜂拥而至,连钩带线咬住,恨不能连竿都扯到水里。
几个人哪见过这种阵式,慌乱之中扯断了好几根钓线。天还没黑,几个人的鱼篓就塞满了,备用钩线也全部用光,那小瓶阿魏水才用去一小半。几个人看着那些仍在水里激动翻滚的鱼,不知如何是好。朋友说还是快走,万一被人发现不好办,说完把剩下的半瓶阿魏水倒进湖里。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伸进了冰水里,噼里啪啦,只听见一阵急响,鱼群欲仙欲死极度疯狂起来。几个哥们儿惊得面无人色飞也似的逃了。
然后再相邀的时候,另两个伙计就先打了退堂鼓,传话来说还是平平常常的钓鱼好。又过了一段日子,朋友正为那剩下的大半缸水发愁呢,某天夜里陈年的大缸忽然急响一声裂了,阿魏水就渐渐渗到缸底泥里去了,他终于放下心思。来年院里的桃花却开得惊人的艳丽,走在近旁都不敢对视。只有一群孩子心无挂碍,成天在桃树底下蹦蹦跳跳着魔似的疯玩。

主要参考文献:《中草药杂志》公众号

《名厨》公众号

《无穷的秘密》公众号

《三联生活周刊》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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