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不能用科学来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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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拙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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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中医非常伟大，在历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无可置疑。但有许多为中医进行辩护的方法经不起推敲。本文讨论其中一类辩护方案。

01.

    

有一种说法是，中医自成一套体系，和西医根本不是一路，无法放在一起比较，因此我们谁也别看不起谁。

    

我不知道提出这种辩护的人是否真诚，也就是说，我不太确定，相关论者是为了让中医立于不败之地而选择了这种相对主义辩护策略呢，还是真心觉得这套说法很有道理。

    

02.

    

中医和西医确实是两套体系，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之间分不出高下对错。我们来具体解释这一点。

    

假设梵高画了一幅肖像，画出来的人一点不像人，此时，我们是否可以拿着解剖图对梵高说，“你画得太烂了，人体结构根本不是这样的”？当然不可以。梵高是在进行艺术创作，而非记录人体结构，这是两项不同的活动，它们有不同的旨趣，适用不同的评价体系。

    

中医和西医是不是肖像画和解剖图的关系呢？显然不是。

    

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它们的目标都是治病救人；它们的方法都是通过了解人的生理结构、各种器官的运作机制来洞悉病理，并据此得出治疗方法；评价它们的标准都是是否正确揭示了相关生理现象背后的机制，是否成功治好了病救活了人。我们可以设置对照组得出数据比较疗效，通过解剖、显微镜观察等手段判断谁的病理说明正确。

    

简言之，中医和西医是同一考场内的两个考生。无论它们写下的答案如何不同，它们之间都是可以分出对错高下的。

   

03.

 

也许会有人说，上面这些说法太迷信科学了，表面上是在客观比较中医和西医，但实际上，卷子是科学出的，正确答案是科学设定的，因此从一开始，这场考试就不公平，就偏向西医，因为西医和科学是一伙的，中医的理论基础则是阴阳五行之类的。

    

这种乍看深刻的胡搅蛮缠并不新鲜，它的基本套路是在正面交锋输了之后退到更为抽象的理论层面去，企图借助上层理论之间的分歧把这个战场拆毁。

    

大部分人确实相信科学，确实自觉不自觉地把科学视为权威，并据此来评判中医和西医谁比较靠谱。但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它真的是一种迷信吗？

   

我们无须论证已经被无数次论证过、已经得到许许多多论据支持的观点。我不需要在你面前吃一口糖才能有根有据地主张“糖是甜的”，糖就是甜的，我可以毫无负担地直接这么说。

    

我们有许许多多理由来支持科学，我们所受的教育、我们的常识、我们的日常生活经验都支持科学，因此，在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可以不加论证地主张科学的真理性。相反，那些认为科学没什么了不起，认为阴阳五行可以和科学平起平坐的人倒是有义务好好论证下，这种反常识的观点如何能够成立。

 

04.

 

还有一种说法是，科学不是万能的，还有许多未解之谜。这话完全正确。但科学尚未解决的问题还是要等科学去解决，虽然在科学无法给出回答之前，我们只能凑活找些土办法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千万别作出这种糟糕的推理：科学不是万能的，所以它和玄学、巫术其实没什么区别。五十步也许确实不能笑百步，但五步笑一万步大概没什么问题。

    

也千万别作出这种糟糕的推理：科学回答不了很多问题，所以玄学、巫术才是大智慧，它们能回答科学无法回答的问题。它们真的“能回答”吗？还是说，它们只是傻大胆，勇于扯谈？科学暂时不能答，暂时不敢答，但这恰恰是因为科学家知道正确的答案大概是什么样子的，能够判断什么是扯谈，明白正经的努力方向在哪。

    

不要让情感蒙蔽了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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