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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支悲歌念直港

唱支悲歌念直港

直港河啊直港河,
常年清流漾微波,
一载国难群魔午,
这里留下了唱不尽的悲哀歌!

日寇入侵来,
无恶它不作,
收买汉奸、走狗、卖国贼,
狼狈为奸掀翻了直港河!

多少姐妹含恨死,
多少父母倒血泊;
田园荒芜炊烟少,
房舍化灰成荒坡,
直港人民的鲜血啊,
染红了长长的直港河!
话说直港河,原名直港,是一条不甚出名的小港汉,又叫观音埠头,相传是观音菩萨在这里漂洗过衣服的地方。直港河流经天门县境内的虾子沟、猪尾巴山,注入渔薪河。宽不过五米,深不及一丈。港上架着小木桥。人畜走上,桥身颤颤悠悠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抗日时期,港东港西却是明显的两个世界。

港东的三里处是高不过百米的石女山。山脚下有条羊肠小路向北延伸,翻过汉宜公路,进入祟山峻岭,九绕十八转,到达我新四军第五师的大本营一一南山和大洪山;石女山的南麓,有一道蜿蜒起伏的小山岗——红山、李宝山、龙尾山。三山的腹部有马家岭、陶家岭、曾口等村庄,星罗棋布。在这一巴掌大的小天地里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根据地的政府和人民靠这条小路把大量的军用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山里去;山里又把大批优秀干部派到地方来。尽管日伪军在这条小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日一“搜索”,半月一“清剿”,监视严密,但是这条小路上的物资和干部,依靠老百姓的支持和护送,仍然南来北往,畅通无阻。

港西十五里处的永隆河,是日伪军的据点。永隆街一面临水,三面是陆地,是京山南乡的一座水陆交通都比较方便的小集镇。街西面以天然的永隆河为屏;街东、南、北日伪军强迫当地老百姓不顾寒天暑热,日以继夜地挖有一丈多深的壕沟,沟里堵满水,里边沟沿上筑有一丈多高的土城墙,城的南北两头有城门。

日本兵驻在街中,为所欲为。白天,满街叽哩呱啦,寻欢作恶;夜间,嗷嗷狼叫,穿街破户,满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两头城门有日伪兵日夜站岗放哨,搜查着出入城门的中国人的腰包,任意侮辱中国人民。

永隆镇的城外,东至王宝港直港;西至夏家场、多宝湾;南至易家口、张截港;北至杨家峰、臼口。在这方园不足百里的天地里,盘踞着熊光(皇协军司令,驻白口)高××、(伪四团、驻多宝湾,后被我方争取起义)崔子洪、(伪三团驻夏场)张明道、(伪五团、驻永隆河南街)周老八、(伪二团、驻杨家峰)等乌龟王八几千人。还有三个一帮、五个一伙,腰别“泥木家伙”的王八乌龟多如牛毛。它们不顾民族的尊颜,不顾祖国的国格,披着人皮,怀着兽心,穷凶极恶地吮吸着自己同胞的鲜血和生命。把个永隆地区闹得乌烟瘴气,惨绝人寰!

直港村聚居着两百多户人家。全村有三里多路长,分上港、中港、下港。远处看,象一道雄伟的大山梁横躲在直港河的两岸上。直港,这个村名可能是因这个地形而来的。它与隔港不到一里路的抗日根据地的边区一一潭家岭,猴子台相望,是抗日政府和日伪军久争之地。

抗日政府为了解放直港人民和这块国土,在直港和王宝湾一带(包括现在的红旗、八一两个村),建立了乡政权,乡武装也组织起来了。或明或暗地保卫着这块红色土地。有时还把枪口伸进永隆河的土城墙。日伪军也要霸占直港这一鱼米之仓。它也在王宝湾成立了“联保办公处”,收集了何天刚等匪众成立了“巡察队”,永隆自卫队还常常派兵来“保卫”。保卫来,保卫去,“保卫”得直港人民鸡犬不剩,牛马一空。老百姓碾米、磨麦面、耕田、耙地都得用人拉。

“联保办公处”、“巡察队”的那些乌龟王八们助纣为,有恃无恐。白天吆吆喝喝,奸淫妇女,拦路抢劫;一到夜间四出作恶。他们在直港村所犯的滔天罪行,计有:

1.使用非刑:直港是个大村庄,每夜都要被抢窃几户或十几户。受害之家除什物被抢走一空外,捉住人了就严刑拷打逼钱。其严刑有什么“上压杠”、“撬腿子”、“吃地灰”、“点天灯”、“双手反剪扳”、“倒掇”、“蹲黄桶”、“铁尺敲顶”、“活埋”等十多种,直港的农民常瑞林是压杠压死的,张福元的腿被撬断了,常希圣吃过地灰,常松等点过天灯,今天回忆起来,真令人毛骨悚然!

2.拉票上饷:匪徒们把写有向某人借光洋×百×十块的条子,在夜间塞进老百姓的大门缝里。天亮,谁家发现了这张纸条,谁家就得遭殃:不是远走高飞,就得倾家荡产。不仅如此,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全村的人都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3.年轻妇女露不得面:直港的年轻媳妇和十几岁的闺女(这里一般十四、五岁的闺女就送到婆家去了)不敢露面。如果你要出大门就得象老婆子一样打扮,头上顶块灰布袱,脸上摸把锅底灰,身上穿套老兰布衣裤,躲躲闪闪,而不能大摇大摆。尽管如此,常某的妻李氏还是被匪徒们逼的抢走,扬言被解到襄河那边去了。常某再三向保长曾孝春求情,要求他帮忙寻找,并愿拿出三百光洋去赎。数月后人被赎回来了,哪里是解到襄河去了,而是藏在常某的宅后保长的夹巷子里。

4.垄断食盐:抗日战争时期,永隆地区的食盐被日本垄着,由联保办公处以高价(一斗黄豆换三两盐)向“良民”兑换,该“联办”又在盐里渗些硝芽子(草木灰熬出来的)人吃了盐生疥疮,当时直港人民,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吃了盐的无一幸免。

5.杀害抗日家属:直港村的常什万在前方抗日,他的妻陈氏有几分姿色。匪陈茂兴要纳为妾,陈氏不从,陈茂兴就指使他的小匪把陈氏沉了水。

6.活埋尼姑:龙尾山庙里有个年轻尼姑,匪何炳明、何天喜等五人抢到手了,轮奸后,要将尼姑卖掉,尼姑不从,丧心病狂的匪徒们把尼姑活埋了。

7.杀害新四军的地方干部和战士:1938年的冬天,大雪纷飞,我王宝乡的乡长齐体校同志,在直港工作,反动保长金恒达向匪告了密。匪徒王国秉一伙拦在中港——金家沟,三个夹一个,把齐乡长的枪下了,人也弄去活埋了。金恒达跑到永隆河躲了几年。1939年春天的一个夜晚,我北港乡的四个同志到蔡场乡(现在的楼相村)去执行任务,经过直港。当时直港河水涨桥飘,改用船渡。同志们喊来船老板,惊动了反动保长曾孝春。曾连忙将此消息告诉了驻在他家的土匪王绍发。王绍发立刻率领他的匪众截在直港渡口西边的树林子里。当我四个同志兴冲冲地离船上岸,突然一阵枪响,三个同志被打死,两个倒在河坡上,一个倒在河里。后来掉在水里的那个战士被打捞起来,右手的食指还扣着枪机;还有一个凫水逃回。大量的事实表明,曾孝春确是死心塌地的反动保长,当时就由抗日政府送他回了“老家”。

大约在一九四二年清明节前后,永隆伪自卫队的分队长陈同儿,骑着高头白马,带着他的黑狗兵,怀揣绳子,腰扎布袋,大摇大摆地窜到直港来“保卫”。直港的老百姓跑光了。我北港乡的通讯员王遂心同志(现在八一队人)要到王宝乡去送一份重要情报,刚一走过直港河上的木桥,陈同儿的大白马也擦身冲过。小王来不及跑了,就随手扔出了一个“龟乌”似的小炸弹。也是陈贼命不该绝,那个炸弹只在马腿空里滚了几转,并没有发,陈匪见事不妙,连忙勒转马头,枪口对准了王同志,小王被俘了。

小王被押到王宝湾街上,陈同儿找来了菜刀,亲手割下了小王的双耳和鼻子,鲜血涌出浸透了小王的破棉袄。晚上小王被押到永隆据点里,据目击者说:陈同用竹筒子挤掉了小王的双眼球,用花帘子把他裹着倒栽在地。开始,小王大骂“汉奸”“走狗”,陈同儿又拿通条通了小王的肛门,不及半夜,骂声没有了,小王同志活活地被整死了,尸体丢在永隆河的荒坡上。

匪徒们的罪行,罄竹难书。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了八年的艰苦抗战,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把飘扬在祖国上空的日本膏药旗统统地拔了下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把那些认贼作父的什么熊光、狗光、张明道、李不道等等民族败类,一起押上了人民的审判台。直港河的水又漾起了她的清澈微波,欢快地向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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