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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陈少敏同志关怀下的十月剧团

记在陈少敏同志关怀下的十月剧团

—— 原十月剧团部分在北京同志集体回忆

一九八四年三月

抗日战争时期,鄂豫边区根据地,是紧紧扣住武汉日寇的锁链。这个边区远离党中央和其他根据地,独立的与日、伪、顽进行艰巨的斗争。那时的情况,正像我们所唱的“没有吃、没有穿,只有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可以说一切来于敌人手中。就连我们剧团的幕布、服装也都是缴获敌人的物资制作的。当时作为根据地的后方——湖北京山县北部山区大、小花岭一带,不仅住着边区党委首脑机关,还有培养干部的党校、洪山公学和《七七报》社。这里虽说是“后方”,实际上它周围的敌据点最远也不过三十里。我们十月剧团就诞生在这里。
(一)
1940年秋,为组织宣传群众,巩固、扩大抗日武装力量,活跃部队文化生活,区党委书记陈少敏同志,叫苏菲同志组织一个剧团,以文艺为武器“团结自己,打击敌人”。剧团开始定名为解放剧社。起初剧社在京山八字门,后来迁到小花岭。苏菲同志新任社长,这是十月剧团的前身。剧社初创人员不多,都是从各单位抽来的十一、二岁的“小鬼”,加上几个大点的同志,全剧社也不过十余人。解放剧社一成立,部队和机关呼声很大,盼望很快能看到剧社的演出,同志纷纷邀请剧社派人到连队、学校教歌。这也难怪他们操之过急,实在是边区的文化生活很差。可是剧社刚刚成立,什么也没有,困难也很多,在文艺工作方面,除苏菲等少数几位同志干过剧团外,多数同志都是外行。别说马上演出,就连自己唱歌还得现学。尽管困难重重,大家还是鼓足勇气日夜赶排节目。说也凑巧,正在这时湖区的部队缴获了一批敌人物资送交区党委,陈少敏书记立即叫人把布匹给我们做了幕布和跳舞服装,还给剧团每个同志特做了一套黑色列宁服,为孩子们做了一件大衣,以便演出前披在身上御寒。现在看来这些衣服算不了什么。可在当时部队连粗布军服都穿不上的情况下,我们却能穿斜纹布的棉制服,这可是个很特殊的待遇。我们有了这些“装备”劲头更足了。日以继夜地准备节目。可是没有化妆品,开始用烧过的柳树炭作眉笔,用锅沫烟子、红黑油墨加“凡士林”调制一下,算是我们最好的化妆油彩。跳舞没有乐器就口唱舞曲伴奏。演出的服装、道具都是向老乡借的,只有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军队的服装是用葛根染土布来做的。就这样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我们居然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二十二周年排练了不少节目。光孩子的舞蹈就是《丁玲舞》《青年舞》《战斗舞》《海陆空军舞》;还有《放下你的鞭子》《游击队员之歌》《小放牛》等戏剧和歌咏;演出那天人多极了,除机关、部队外,连附近的老乡也来了。稻田里、田埂上、山坡上到处都站满了人。真是“人山人海”。同志们第一次看到自己剧团演出看得很起劲,陈少敏书记和边区其他领导同志,每演完一个节目总是带头鼓掌,这次演出给同志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别是老乡们常年住在山沟里,祖祖辈辈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新戏,把我们的话剧称为“文明戏”,演出结束后,边区首长连声夸我们“演的好!”“演得好!”由于这次演出也是为了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经领导研究,将解放剧社改名为十月剧团,受区党委宣传部直接领导。从此十月剧团在京山县北部山区小花岭上、在艰苦岁月中光荣地诞生了,记得时隔不久,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友人,美国史沫特莱女士,来边区参观、采访,剧团为欢迎她还举行了一次演出,还特跳了美国《自由神》舞蹈,她看了非常高兴。
十月剧团成立不久,由于工作需要,苏菲同志要调回延安,由吴超容同志接任团长。刘剑斌任指导员,杜微同志任剧务主任。这里又陆续调来了一批男女青年,剧团扩大了就分别成立团员组和孩子队,并由任重、吴道英两同志任孩子队正、付队长。
苏菲同志走时,孩子们都舍不得,一个个在欢送会上哭得很伤心。原在解放剧社时,孩子们不叫她社长,都亲切地叫她“苏妈妈”,其实苏菲同志当时只有二十七岁。孩子们所以这样称呼她,这与她平时慈母般地关心、爱护孩子们是分不开的。如那时孩子们头上生了虱子,她给他们洗头;衣服破了,就给他们补;孩子们生了病,她拿出自己的钱给孩子们买挂面、鸡蛋吃。孩子们有了错,她总是耐心教导。她身体不好,组织上为照顾她,给她一匹马,她总是给生病的孩子骑,或者给孩子们驼背包。她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所以孩子们舍不得她走。这种真挚的革命感情,一直保留到今天。尽管当年的孩子现在已是鬓发斑白了,但见了苏菲同志,仍然亲切地喊她“苏妈妈”。
(二)
我们拿了文艺这个武器,就在另一个战壕里和敌人作战。为配合根据地的各项任务,剧团以多种多样的文艺形式反映边区的抗日斗争生活。如为了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我们在应城县参议会上演出了话剧《搜查》和《民哨》及《穷孩子过年》等节目。《搜查》表现了一个青年妇女,冒着生命危险机智灵活地掩护一个杀死汉奸的爱国者,最后毅然离开了贪生懦弱的丈夫,走向了抗日的道路;《民哨》是反映我边区妇女放哨捉汉奸的故事,这两个戏对来至各地的参议员,团结起来共同抗日是起了一定积极作用的。
在完成应城县参议会演出后,紧接着去应城四区两河口作抗日募捐演出。两河口是一个较繁华的商业大镇,水陆交通方便,是我抗日政权的边沿地区,敌人经常出入这里。我们深知这次演出是要担风险的。但为了筹集抗日经费,就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去完成这一艰巨任务。上级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特派县大队长何其伟同志带一个连保护我们。那时没有剧院,临时剧场就设在镇子街口一座祠堂内,祠堂院中摆满了座位,面对院子大厅作为舞台。观众特别多,座位全满了,还有许多站票。但少数汉奸也混在其中,曾几次捣乱以破坏演出。我们不顾安危,沉着“战斗”。一直演到深夜两点,胜利地完成了抗日募捐任务。由于同志们太疲劳,演出后没有及时转移,仍回到原村子里睡觉。谁知汉奸当晚给敌人报了信。佛晓前敌人就打来了。一阵枪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当时我们手中没有武器。不能组织反击,只好不顾一切向外冲!何大队长听到枪声,立即带着部队阻击敌人,掩护我们向村外跑。大部分同志虽然脱险,可是却少了孩子队任的重、吴道英、王章祥、张朝华四个人。同志们都以为他们被敌人捉去了,有的急得哭起来。何大队长听说还少四个小同志,就带着部队向敌人反击,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的四个小伙伴才跑了出来。同志们又破涕为笑,问明情况,才得知多亏老乡把他们锁在柴草屋内。由于我们的部队反击紧迫,敌人来不及搜查便仓皇撤退,他们才得以脱险。这次突遭敌人袭击,人员虽没受到损失,可是我们的幕布、跳舞服装全被敌人抢去了。当陈少敏同志得知这一消息后非常生气,要应城抗日政府,全部“赔偿”剧团的损失。何大队长为此也受到处分。当我们从应城返回小花岭那天,陈少敏和其他领导同志,都来看望我们,还特意问了四个小同志,被敌人堵在屋子内害怕不害怕,四个小孩子天真地答道:反正我们只把头和身子钻进柴草里面,屁股还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怕还是不怕。说得在场领导和同志们都哈哈大笑。
回小花岭后,我们休整几天就为边区参议会和欢迎杨经曲部队起义归来演出。杨经曲老先生,在参议会上被选为边区行署副主席,他起义的部队正好有一个军乐队。这次跳舞就是请他们伴奏的。孩子队跳舞,第一次有这么多乐器伴奏,跳得可起劲了,气氛显然不同了。其中《骑兵舞》《战斗舞》,加上军号、大鼓的伴奏,真是如我们的部队健儿奔腾驰骋在战场上,演出不断博得观众们的掌声。
(三)
陈少敏同志,为我们剧团的成长真没少操心。在她的关怀下,应城抗日县政府“赔偿”了我们的幕布和演出服装,使我们的装备比以前更好。
为了加强充实剧团,组织上把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学习过的周辛同志调来任团长。调高菲同志任指导员,杜微同志任副团长兼剧务主任。还从洪山公学调来一批学员充当团员,也有从敌占区来的学生。剧团空前壮大,人才济济,全团将近五十多人。真是“兵强马壮”,可以说是十月剧团的“全盛时期”。
由于领导加强了,人员也空前壮大,剧团通过边工作边学习,表演艺术水平提高很快。这里剧团开始演些大型节目了,但孩子队仍以小型歌舞为主。只要是重大节日,重要会议或哪里打了胜仗我们都要演出,是十月剧团成立以来演出任务最多的时期。记得主要节目有《黄河大合唱》《生产大合唱》《祖国颂》,话剧有《狐群狗党》《李秀成之死》《三江好》,京剧有《捉放曹》《打渔杀家》等。
另外在创作上也是剧团最多的时期。如为了揭露和粉碎国民党一、二次反共高潮,采用旧瓶装新酒的形式,编排了京剧新《南阳关》《黑色伪匪》和歌曲《反对皖南事变》,夏曙同志还编排了《春耕舞》反映边区人员搞好生产支援抗日的故事。尤其是邓耶同志在这个时期谱写了很多歌曲,如《战洪山》《鬼子的末日马上会到的》《夺长江》《割麦歌》《纪念五一》《今年打败希特勒》《昨天晚上做个梦》等。这些歌曲在边区流行很广,很受边区和部队的欢迎。特别是儿童歌曲《昨天晚上做个梦》,歌词很有趣味、内容新颖,不仅边区儿童喜欢唱,连大人也爱唱,现将歌词实录如下:
“昨天晚上做个梦,梦见我在天上飞,飞呀飞,飞呀飞,一飞飞到大前线,大前线鬼子多,他在那里杀人又放火。我在天上撒泡尿,淹死鬼子一百个。我在天上喊口号,吓得鬼子捂耳朵”。
歌词似梦非梦,切合儿童心理。在曲子上节奏明朗愉快,时高时低,真如在天上飞腾,唱起来流畅顺口。
(四)
1942年初夏,日本帝国主义为了讨好蒋介石,对蒋进行诱降,停止了向蒋介石的正面进攻,回过头来向我鄂豫边区大肆扫荡。日寇从武汉和各县城集中大量兵力,以铁壁合围战术,向边区大、小花岭一带进攻。我区党委领导决定小花岭所有机关、学校都转移到外线去。我们剧团奉命转移到天(门)、汉(川)专区。由于要突过敌人封锁线,需日夜行军,全体同志都要轻装。每人除一条米袋外,个人背包不超过三斤。情况非常紧急,离开小花岭时我们的部队已与敌人接上火了。指导员高菲同志,见还有七、八条米袋没人背走,尽管她是个女同志,为了使同志们在突围中少受饿,毅然地把剩下的米袋全背在身上,足有三十多斤重。她的行动使大家很受感动,后来大点的男同志,每人背了两袋,才减轻了她的负担。我们经过两昼夜的急行军,越过几道封锁线,终于突出敌人包围圈,到达天门、汉川湖区一带。这里虽不是敌人扫荡重点,但仍然是游击区,当地部队就像《洪湖赤卫队》那样,每天驾着小船转移。开始我们和部队一起行动,坐着小船行军,在船上可以看书、聊天、唱歌,有说有笑。小船有节奏地向前划着,湖面上一阵阵地荷花清香味沁人心脾,一时仅使人忘却了这是处在战争的环境。有的连队有意地把我们的船穿插在他们船队中间,没完没了的拉我们唱歌,我们的同志也就利用此机会,开展行军中的鼓动工作来活跃部队文化生活。
后来情况逐渐恶劣,一部分男同志分在连队当文化教员,孩子队和女同志就分散在张金河、田家嘴、黄金台一带隐蔽。这一带每个村子我像外岛子一样,没有船哪里也去不了。隐蔽的同志,每天拂晓前乘小船钻进芦苇中躲起来,一呆就是一天,几乎经常看到敌人的汽艇、大桅杆船从湖中间通过,有时还向芦苇放枪示威!
在芦苇中呆着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一天不吃不喝,到中午烈日当顶晒,苇子中又闷又热,加上蚊子叮、虫子咬,不少同志脸上,腿上被咬的起痒疙瘩。大家以最大的毅力忍受着这种“苦刑”,直到黄昏降临,我们才上岸急忙吃顿大麦仁饭,抓紧时间睡一觉,以便第二天拂晓前再进芦苇荡中承受着蚊虫咬的艰苦生活。
湖区的蚊子之大,嘴尖是有名的。当地老乡有一首歌谣形容它:“小小张金河,蚊子大似鹅,打掉一条腿,可煨一炖钵”。所以当地老乡家中再穷,睡觉也得挂蚊帐。可是我们没有蚊帐,咬得实在不能入睡,同志们就把自己的床单缝起来,用两根小棍在里面一撑,从下面钻进去睡觉。大家把这种自造蚊帐称为“乌龟帐”。就这样蚊子还能隔着布咬我们。贴身的地方仍然是血迹斑斑。
湖区的渔民很爱唱歌,因此这一带民歌很多。为了丰富歌曲创作,有的同志利用隐蔽机会,向老乡搜集了不少民歌。至今我们还背得几首。民歌的搜集,为我们后来的创作,提供了很好的素材。
日寇一个多月的大扫荡,最后以失败而告终。我们很快集中返回小花岭。当同志们汇合时,大家像分别很久的亲人一样高兴。彼此谈论着这一段别开生面的生活。为了隐蔽男同志都剃成“和尚头”,而女同志都打扮得像渔家姑娘一样。王劫同志还特意留上一把胡子,头上还戴了一顶渔民草帽。见这情景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喂,咱们现在要是演打渔杀家,可不用化妆了,连肖恩、肖桂英的角色都有了”。说得大家哄堂大笑。同志们这种愉快情景,把一个多月的艰苦生活忘得一干二净。当我们返回小花岭时,沿途看到不少被敌人烧毁的残垣断壁,我们的住址虽然尚存,但门户窗扇被毁干净,到处是杂草和人畜粪便,日寇真像牲畜一样。我们匆匆打扫以后,上山砍柴黄金树条,编制些篱笆作门,凑合着先住下来。后来我们得知陈少敏同志,在一个多月的残酷“扫荡”中,始终带着小股部队在大、小花岭中和敌人“捉迷藏”。从此陈少敏在我们心中更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女领袖。
(五)
青春对每个人来说是最宝贵的。我们的青春和大多数革命同志一样,是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度过的。我们把青春献给了革命,同时革命也哺育了我们。那时我们从没想过什么级别、待遇,吃的、穿的更谈不上,一套列宁服冬天过了把棉花扒下来当夏衣穿,一天两餐玉米面糊糊,有时连菜都没有,然而我们成天乐呵呵地生活在革命大家庭中。
十月剧团除了到部队演出外,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小花岭上。我们在这里工作、学习和生活,所以至今只要提到“小花岭”,就好像是我们的家一样,牵挂着我们的心。每当大家回忆起小花岭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倍感亲切,成为终身难忘之乡。
小花岭是边区革命的摇篮,更是哺育剧协和同志的摇篮。区党委领导对我们非常关怀,经常对剧团领导讲,要抓紧同志们的政治、文化学习。团员组的同志,几乎每周要去洪山公学听马列主义课,孩子队只要没有演出任务,天天学习文化。那时条件很差,树林、宿舍是我们的课堂,记笔记、写字在膝盖上,把印报废纸头作为学习纸,写满了这面翻过来再用。有的同志把竹子削尖了当蘸水钢笔,把红、紫药水当墨水使。尽管学习条件如此之差,大家学习还是很起劲。记得1941年9月,有一天上午发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孩子队的李振华、杨火星、夏曙正在山上采摘野板栗,这时忽然天昏地暗、犬吠鸡啼,飞鸟惊恐万状地纷纷飞向巢里,天上却出现满天星星,他们吓得直向山下跑,等跑到门前,只见同志们围着水盆看,原来是发生了“日全食”。日食这种现象,别说孩子们,就连大人也很少见。据说当时能够看到日全食时间最长的地区,在全世界也只有京山县大、小花岭一带得天独厚。我们大开了这次观看日全食眼界,甚感幸运。团员组的鲁夫、邓耶同志结合这一难得机会,给孩子们讲了一次天体星球运行规律自然科学课,小同志们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故然是好奇心理驱使他们,但也说明了他们的求知、好学思想是多么可爱。
战争的环境决定我们要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所以在政治上领导对同志们要求很严,同志间经常开展相互批评。有时孩子们被批评得哭鼻子,可是哭也得批,从不迁就。尽管如此,可是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却贯彻到我们的全部生活中。如每当夜行军,总是把小孩子、女同志插在大人中间,经常是你帮我背背包,我帮你洗衣服;一到宿营地,有的同志就去扛稻草摊地铺,上面再盖一层稻草,虽然是严冬,也不感到冷。有的人就去拾柴火烧热水给大家洗脚。有一次孩子队的夏曙同志由于吃白果中毒昏迷不醒,杜微同志像亲姐姐一样日夜护理他,直到他恢复健康。像这样互相体贴、互相照顾的行动,已成为剧团的风气。因此,远离父母的孩子和刚刚离开城市生活的同志,在家中所失去的温暖,在这里都一一得到了补偿。
1942年春夏之间,剧团没有粮食了。为了克服困难,大家就去挖野菜吃。什么木金叶、葛根、野芹、野艽、野蒜、地捡皮以及山上的野果子我们都吃过,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后来陈少敏书记耽心影响孩子的发育,叫区党委管理科长给我们弄了几斗小麦,可是又没有石磨,大家只好就一半小麦一半野菜煮着吃,然而却没有任何同志叫过苦。今天当我们回忆起这段经历时,追想究竟是什么力量使我们如此乐观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是亲爱的党,是中国共产党哺育我们不断成长,党给予了我们战胜任何困难的巨大力量。
1942年冬,边区文艺工作在毛主席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指引下,进行了大的调整,部分同志调往部队任宣教干事,孩子队全部去边区实验中学学习,后来以他们为骨干又成立了巡回剧团。剩下的同志则编入新四军第五师文工团。从此豫鄂边区党委十月剧团完成了党赋予他的历史使命。然而十月剧团的同志们没有辜负陈少敏同志的期望。他们经过抗日、自卫、解放战争的洗礼和十年浩劫的考验,有的同志(如雷迅、邓耶、彭刚、胡安、张朝华)为革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的在长期工作中积劳成残(如苏菲、皮革同志),活着的同志至今仍在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尽管不少同志现在鬓发如霜,只要是在一起回忆起当年十月剧团这段生活,大家仍感到还是那样年轻愉快,为我们的青春是在战争中度过的而感到骄傲。
附:

陈少敏巧取印钞机

1940年,中共豫鄂挺进纵队在日寇扫荡和国民党第六纵队追剿下,主动撤离八字门,被迫转移到小焕岭一带坚持开展地方武装游击战争,以牵制国民党视线,让大部队北渡黄河,投入三大战役。
以挺进纵队为主力的新四军五师,扎营小焕岭后,在开展武装游击斗争的同时,奉命在深山秘密执行印制边区钞币的特殊任务。正当李先念、陈少敏为印钞设备一筹莫展的时候,丁家冲五师留守哨兵捕捉到一消息:驻武汉日军在应城有一套旧式印钞机设备。
司令部经过精心谋划,由陈少敏政委亲自带队出山,找到应城抗日内线商议,决定密谋巧取印钞机设备。并挑选五师桂花冲训练班和大柳树塆洪山公学学员20余人组成的精干队伍,跋山涉水抄近道,用一天功夫赶到目的地,在应城抗日政府的配合接应安置下,以修筑工事名义,顺利将其混入日军工事劳役队。这些有备而来的特殊劳工,不到一周,很快掌握到了日军工事不少军事情报,摸清了辖区进出番号,以及印钞机存放地点,及时拟定了巧取时间、路线和接应方法。
10月中旬的一日傍晚,乘日军周末休整戒备松懈之时,特殊劳工们在陈少敏政委正确指挥下里应外合,不动声色地将印钞机偷移出了日军防地。然后经皂市水运顺利抵达京山,又通过拆卸驮运至小焕岭五师司令部王家冲唐家塆。两天后被装置在农户唐维善家厢房里。豫鄂边区建设银行印钞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不动一枪一炮地被陈少敏巧取偷袭得逞了。日军和国民党六纵队做梦也不知印钞机不翼而飞的去向,竟是五师官兵神出鬼没的搬到了小焕岭王家冲山坳内。
听说,印制建设边币的石印版有五块,呈青色,边币面额为100元,上刻“豫鄂边区建设银行”,下刻“中华民国三十三年(1946年)等字样。印钞机除印制边区币外,还承担着边区《七七报》印刷任务。
五师突围时,边币印刷厂厂长朱朝龙亲自带领警卫连将其埋入王家冲路边旱地(一个三亩左右的旱田)。
解放第二年(1950年)4月,县长彭友德奉命寻找豫鄂边区印钞机隐埋下落。并派小焕岭共产党员胡立朝负责督办,选派全乡(天子岗乡)20个青壮年自带干粮,从早上5点钟(一麻亮)义务清挖了一整天。口述者张祥举本人亲自参加了此次活动,当时,小焕岭还有张中才、张中贵、刘绍清、刘绍平等人也参加了挖印钞机的义务劳动。
第二天另派了全乡20余人将印钞机经龙泉转运出京山。由于机器设备笨重,抬至龙泉三组黄蹬河时,还不慎压死一个搬迁青年(龙泉村人)。最终将印钞机完整无损地交由地方政府转送给了国家博物中心。

新市镇

口述:张祥举(83岁)

整理:杨顺昌(新市镇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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