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上学报到的经历

第一次上学

文/李甫辉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暑假结束又将秋季开学。想到新生们不久之后到校报到，我陡然忆起48年前三哥带我第一次上学的难忘经历。

那是1975年初秋9月的一个上午，太阳朗朗地照着我家土屋、禾场，及湾子四近地方，到处通明透亮，天气也并不太炎热。位于我家土屋中央砌筑了青色条石的长方形天井，豁亮朝上敞露，正对屋顶大开口，一根西斜的光柱从大开口投射进来，直直地打在厅屋黑旧的门板上，清晰可见光柱里微尘的扰动。懵懂的我在屋内墙角玩耍，土气盈溢满室，我感觉安好。

这时，我的母亲，一个35岁的农家妇女，从外面进来。走向我，对我说：8岁了，该上学了，今天随三哥去报名吧。早听说学校老师严厉，想到自己恐怕被罚站，何况又离开家人，我很是不情愿。然而上学是每个孩子违拗不了的，我终是答应了。

我于是便跟三哥上学去。那时的小学，没有坐椅，须学生自带，母亲便选定家中的条凳，我扛起走去，气力不够的时候，三哥替我扛。我们小兄弟从高树环合的湾子走出来，向东走，走过门前大堰的北头，走上那块旁边是高台的长方形小田的田埂。田埂上长满野花野草，我有些酸累，将凳从肩上卸下、歇息，三哥停步相伴。

然后，经过长长难走的田畈草埂，三哥替我扛，或两人一人搬一头，磕磕绊绊，艰难向前。这样地，两个稚小的孩子，一个8岁，一个11岁，走走停停，终将重条凳搬到了离家七八里开外的小学了。三哥带我报名，我便安坐最北头那间狭小的、墙壁上有稻草吊坠土块的教室里，成为一年级新生。

那所小学，位于故乡村子腹地的高冈中央，是一排南北延伸的土房，共六间教室。教室前的操场边，和教室后的阳沟上方，栽植有外国槐、白杨树，每年春四五月份，槐树花开雪白，团团簇簇。土房的前面，隔了操场，坐落高大的村部屋，村部屋后，有大片的斜坡草坪，茵草密布，如绿色的地毯。从八岁到十三岁，我就在那样质朴清新的学舍间度过了五年快乐难忘的小学时光。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如今，我和三哥都已年过半百，各在东西。有一年春节，三哥来我家做客，与他谈及此事，他兴味盎然。和他聊谈回忆的时候，我也仿佛回到昔日那父母年轻、兄弟姐妹互助学习的温馨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