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不能碰的线

文/陈皓

        2018年3月20日，戊戌年二月初四，星期二，阵雨，5/9，空气质量优，湿度92%。

        外面下着雨，我并不指望爸爸出去散步，但他自己开门下楼，我只能紧跟其后。只见他在楼下转悠，在角角落落检视。我不知其意，只保证安全，并不提问。回家后，他问我：“孙子医院的钱没有上得上。”我说：“钱上好了，不然你怎么可以出院呢。”爸坐在椅子里，用长毛绒毯子盖住膝盖，显沉思状：“孙子说有一根线沿着墙面上去的，说让我不要碰，是哪里的线呢？”我不知所云，建议他站起来动一动，我己经在烧饭了，活动一下吃饭，他挡开我去拉毯子的左手，说让他再想想。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勉强起来转悠，也是东张西望，眼睛四处搜寻，似乎在找他孙子说的线在哪，拉开窗帘，向墙角找去，终无所获，再次坐下不愿起来，喊他，他说等飞回来吃饭。飞回来了，请他起来运动，给女婿面子，转了转。妈很害怕，说爸怎么无中生有瞎说呢？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变出什么花样。我想天上没有鸟，地下没有影，一定是有原因的，经过一番思考，我们猜想是楼上的网线，可能啥时鹏儿跟他说过，让他注意不要拌到脚。每次爸爸出题，我们就去解谜，有时题目简单，比如今天的题目。有时是奥数，解起来要一段时日，比如到洞里摸钱。解题的过程也不是无迹可寻：近期的事情他常常记不起来，比如孙子结婚了吗？在哪结婚的？怎么没叫上他？但对远期的事情，一般有些记忆，但碎片式的，拼不成完整的事件，所以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就钻牛角尖尖。

        午睡后起床，老爸的精神好多了，到超市，休息时，手搭在老妈肩上，一脸媚形，搞得老妈害羞的像个小女孩。

        慧儿侄女和老公一起登门请喝喜酒，我指着慧儿问老爸是谁，爸说是新娘子呢。看，一点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