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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的精妙比喻

米塞斯说:比喻经常十分有助于阐述复杂问题使不那么聪明的人们明白。但是如果人们忘记一切对比都是不完备的,比喻就会误导人并且导致胡说。按照字面意义理解比喻说法并且从中推断出人们希望通过比喻阐明的对象的性质是愚蠢的。

虽然比喻不能替代论述推理,但完美的比喻不但会增强作品的感染力,而且对于增强理解不可或缺。蹩脚的比喻往往令人不知所云并可能使人误入歧途,但完美的比喻却令人赏心悦目、茅塞顿开。因为它精确地指向了论述的对象,来自于对真实世界丰富而又敏锐的洞察力。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是真实世界的经济学。它虽然高深莫测,充满烧脑的长逻辑链条推理,但始终围绕着真实世界的人的行动,因此也最接地气,对现实世界洞若观火。这也决定了奥派经济学家不但是逻辑高手,而且是类比高手——虽然他们讨厌比喻。

下面摘录了一些他们的精妙比喻,以飨读者。

1.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像现代政府、政党和压力团体所建立的这么灵巧的宣传和压迫制度。可是,所有这些庞大的建构,遇到一个伟大的意理向它们攻击的时候,马上就像小孩用纸牌做的房子一样倒塌下来。                                ——米塞斯《人的行为》

2.论物质福利:如果谁同一些亚洲的和一些中世纪基督教的派别一样,完全站在地地道道的禁欲主义的立场上,将林中之鸟以及水中之鱼的无所需求和贫穷当作人们行为的理想模式,并以此来指责自由主义的物质主义观点,那么我们自然对他无所反驳。我们只能请求他不要打扰并允许我们走我们的路,就像我们也不阻碍他按照他的方式将来在天国永生一样。祝愿他在他的隐士庵中与世界和人类安详地隔离开来。  ——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

3.论理性主义:谁都不会选择一列火车恰恰要开来的时候跨越一条铁轨,缝纽扣的人都不愿意把针扎到自己的手指头里去。人们在从事的每项工作中都必须总结出一种诀窍——技术。  ——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

4.企业家和消费者计算的整个结构均基于用货币估计商品价值的过程,于是货币就成为人们在经济计算中在思想上不再能够摆脱的辅助工具。在这个意义上,如果我们想赋予货币价格尺度的功能,那就没有任何不应该这样做的理由。不过,最好避免使用这样一个非常容易引起误解的术语。无论如何,这个用法当然不能称为正确的——我们通常不把如何决定经度和纬度视为恒星的“功能”。          ——米塞斯《货币和信用理论》

5.通过法律固定的价格从某种意义上讲根本就不是价格,它缺乏价格的基本特征。法定价格与市场价格之间的关系,就好比蜡像与活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约尔格·吉多·许尔斯曼

6.资本账户只是将资本资源归约到一个共同的标准上,而这一做法仅仅是测试成败的一种制度手段。我们只是用它来测试计划的结果,而不是用它来经营计划。总资产值的变化是我们衡量成功的标准,但它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和为什么发生,就如同温度计不能告诉我们病人是否患有疟疾或流感一样。                ——路德维希·拉赫曼《资本及其结构》

7.在给定的计划下说互补性才有意义,而新古典经济理论在讨论互补效用时不涉及当事人的计划,认为互补性就如同磁带和录音机之间的关系那么客观。                ——朱海就《人的行动的经济学》

8.借贷合约始终意味着当前物品与未来物品的交换,前者的可用性被转移给了贷方,而贷方必须归还给借方,并以利息的形式支付给借方一定的增量,以弥补当前物品从贷方转移给借方时不可避免的可用性丧失。在货币非常规存管中,合约的目标或原因完全不同。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当前物品与未来物品的交换,存管人也丝毫不想失去存管品的立即可用性。因此,非常规存管合约中的本质要素并不像借贷合约中那样是可用性的转移,而是对同质同量同类物品的守护和保管,这构成了促使存管人缔结合约的法律原因或者根本目的。鉴于它们之间的本质差别,试图把它们混在一起就像试图把油和水混在一起。     ——赫苏斯·韦尔塔·德索托《货币 银行信贷与经济周期》

9.声称计划经济提供了消除经济危机的好处就相当于断言:人死掉的好处是不会生病。——赫苏斯·韦尔塔·德索托《货币 银行信贷与经济周期》

10.从“历史主义”角度反对所谓经济学的绝对主义的思想,源于德国之外。它的突出代表是法国的西斯蒙第,而不是罗舍尔和希尔德布兰德。不过,更重要的是认识下面的事实:在杰文斯、门格尔和瓦尔拉斯批判经济学中的唯物主义的著作出版之后,德国以及其他国家事实上是在与风车大战。                      ——米塞斯《货币 方法与市场过程》

11.试图稳定货币购买力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这些建议提出了一些方法以抵消货币购买力的变化,即如果发生了通货膨胀,就采取方法使得发生同等程度的紧缩,反之亦然。他们没有认识到,采取这种步骤,他们并没有取消第一次变化的社会性效果,只是简单地加上了一次新变化的结果。如果某人已经被汽车碾过而受伤,让汽车从相反方向再碾一次,不会对上次的惨剧有所补救。               ——米塞斯《货币 方法与市场过程》

……

相比于奥派经济学家精深的理论、清晰的论述和犀利的文笔,某些蹩脚的主流经济学家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在文字的运用上都望尘莫及。他们要么概念不清逻辑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似乎“只要他们的学说一直保持模糊不清的状态,他们的理论就不会让批评者抓住把柄”;要么鼓捣那些漂亮的模型和数学公式,在智力不足和思维懒惰中沉浸于假想的静态均衡中夜郎自大。这让人不禁想起“太极大师”马保国被搏击选手分分钟KO,直到此刻他们可能才明白:要那些花拳绣腿有什么用?搏击高手的招招致命,本身就是力与美的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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