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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读朱元璋亲自撰写的《御制皇陵碑》,我都感同身受,泪流满面

器宇轩昂的朱元璋中年坐像

明皇陵位于安徽省滁州市凤阳县城南七公里处,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为其父母和兄嫂而修建的陵墓。

陵墓于公元1366年始建,那时朱元璋还是吴王。

1368年朱元璋在应天府称帝,陵墓于洪武十二年(1379年)建成竣工,建了13年。

初建之时占地约2万余亩,“宫阙殿宇、壮丽森严”,享殿、斋宫、官厅数百间,皇陵神道总长257米,石像生32对。

俯瞰明皇陵

明皇陵虽非帝王之陵,但规模宏大,与南京明孝陵和北京明十三陵为同一制度。

而且他还有三个之最——是明朝最早的陵墓,石象生数量最多、刻工最精美的帝王陵墓,其艺术风格绝妙,堪称上承宋元,下启明清的大型石雕艺术精品。

石像生

明皇陵雕刻精美的石像生

明皇陵在有明一朝的二百多年里,历经多次修缮,一直被维护的很好。

从明末张献忠起义军火烧皇陵后的300多年里,明皇陵又经历了、满清官府默许民肆意拆除破坏、侵华日军大肆砍伐陵园松柏、建国前后农民进入皇陵农场辟作耕地、“文化大革命”部分石像生被破坏等人为破坏和风雨侵蚀,宫阙殿宇废为遗址,现仅剩陵前神道上的31对石象生和皇陵碑、无字碑及陵丘等尚保存完整。

朱元璋父母的陵丘

神道南端紧连金水桥遗址,遗址南侧的东西两边各竖立一块大碑,东为无字碑,西为皇陵碑。

东边的无字碑

两碑尺寸相同,规格一致,均高6.87米,分别由螭龙碑首、云盘、碑身、驼峰和鳌坐五部分组成。

为什么会建无字碑?据说是朱元璋认为自己的帝业是父母行善积德所致,无法用文字表述;而作为农民出身的父母一辈子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书写,不如此处无声胜有声。也许还有些仿效武则天的无字碑吧。

皇陵碑额篆有“大明皇陵之碑”6个大字,因碑文系朱元璋亲自撰写,又名“御制皇陵碑”。

西边的御制皇陵碑

洪武11年,朱元璋命江阴侯吴良督工新造皇堂,朱元璋嫌原皇陵碑记皆儒臣粉饰之文,恐不足为后世子孙戒。

为了让子孙后代了解艰辛家世和开创江山的艰难,乃秉笔直书,亲撰碑文,重立新碑,历述艰辛家世实情、戎马生涯和夺取大明江山的奋斗历程,阐明昌运兴盛的道理,一改历代帝陵碑刻粉饰夸功、谀墓不实的恶习。

碑文长达1105字,文字通俗易懂,朴实自然,感情真挚,毫无造作,情深意切,脍炙人口。

元至正四年(1344年)四月,朱元璋年仅17岁。由于爆发瘟疫和饥荒,不到半个月时间,朱元璋的父母哥哥相继死于饥饿瘟疫。

当时因家贫,丧葬极为简陋。父母亲人下葬时穿着破衣褴褛草草埋葬,没有棺材,没有寿衣,没有祭品,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

从此后17岁的朱元璋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最后沦为和尚,后成为乞丐,四处乞讨流浪。后来,25岁的朱元璋弃僧从戎,40岁时建立明朝,登上帝位。

当上皇帝后的朱元璋,励精图治,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为天下百姓的利益精心谋划,勤奋工作,用了31年时间,把一个开国时残垣断壁、饿殍遍野,一穷二白、民生凋敝,内忧外患、战火不息的明王朝,缔造成为了一个国富民强、经济繁荣、生机勃勃的崭新而强大的大国,使生活在明初的平民百姓在生灵涂炭的战火之后过上了幸福安康的好日子。

但是当他登基建国,正式完成这个奇迹后的很多年里,他却并不高兴,甚至时常忧愁,在登基的最初十二年,连每年的生日都不过。每到自己生日那天,他会一个人呆在深宫里发呆,躲着不见群臣。

以他后来给大臣们的诏书解释说:每到自己生日那天,他就会想起自己贫困饥饿而死的父母亲人,于是悲伤万分,难受至极,生日也就成了苦日。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有谁能知?

如今自己称帝,开创“洪武盛世”,坐拥天下,富有四海,百姓也都过上了好日子,自己那没过一天好日子、早早饿死的父母却看不到儿子的出息,当儿子的想尽孝都不可能。

一代帝王的父母却因贫困饥饿而早早饿死,这是多么揪心讽刺的人间悲剧!

这就是朱元璋为父母修建明皇陵的真正原因,也只能从这方面弥补一下对父母的亏欠和不能尽孝的遗憾,安慰一下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老朱亲笔写下他自己经历的这悲苦的人生,毫不粉饰自己出身的贫苦低贱和创业历程的曲折艰辛,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磊落光明、不做作的真性情之人。

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除了警戒后代子孙外,他还渴望着世人的理解,理解一个苦难出身的人取得今天的成功有多么不容易,理解他当皇帝后采取的措施有多大的苦衷。

是人都渴望理解,皇帝也是人,特别是一个身世如此悲惨的人。

每次读朱元璋亲自撰写的这篇碑文,我都仿佛感同身受,忍不住唏嘘感叹,泪流满面。

老朱那惨绝人寰、悲凉惨痛的前半生总是在我面前浮现。

那个17岁少年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亲人活活饿死的的悲伤,那死了也没钱、无处埋葬的愤怒,饥肠辘辘、风餐露宿、孤苦无助的乞讨流浪生活,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那字里行间满溢的悲伤痛苦令人肝肠寸断,那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让人揪心。

感情细腻丰富、敏锐善感其实不是一个好事,不幸的是我与生俱来具备了这种性格。

我因为跟朱元璋一样也是属龙天秤座人,所以某些性格上很是相似,同理心都很强,所以我也比别人更深层次、更能切身处地地了解、理解这个对这位堪称史上最强屌丝逆袭的开国帝王的很多内心和做法。

我对他充满无限的同情,钦佩他心酸苦难的传奇人生。

这篇碑文文采斐然,皇皇大著,堪称一绝,也让人一窥朱元璋的卓然文采。

老朱从一个没上过学、全靠自学,最后称为一个才华横溢、文采斐然、诗文俱佳、书法磅礴的帝王,让人惊叹老朱的心智和悟性多高。

下面,我们来欣赏一下这篇朱元璋用沉重苦难的一生写就的碑文。

《御制皇陵碑

(明)朱元璋

撰孝子皇帝元璋谨述:洪武十一年夏四月,命江阴侯吴良督工新造皇堂。予时秉鉴窥形,但见苍颜皓首,忽思往日之艰辛。况皇陵碑记皆儒(臣)粉餙之文,恐不足为后世子孙戒,特述艰难、明昌运,俾世代见之。其辞曰: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农业艰辛,朝夕旁徨,俄尔天灾流行,眷属罹殃:皇考终於六十有四,皇妣五十有九而亡,孟兄先死,合家守丧。田主德不我顾,呼叱昂昂,既不与地,邻里惆怅。忽伊兄之慷慨,惠此黄壤,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既葬之后,家道惶惶,仲兄少弱,生计不张,孟嫂携幼,东归故乡。值天无雨,遗蝗腾翔,里人缺食,草木为粮。予亦何有,心惊若狂,乃与兄计,如何是常?兄云去此,各度凶荒。兄为我哭,我为兄伤,皇天白日,泣断心肠,兄弟异路,哀恸遥苍。

汪氏老母,为我筹量,遣子相送,备醴馨香,空门礼佛,出入僧房。居未两月,寺主封仓,众各为计,云水飘飏。我何作为,百无所长,依亲自辱,仰天茫茫,既非可倚,侣影相将,朝突炊烟而急进,暮投古寺以趍跄,仰穷崖崔嵬而倚碧,听猿啼夜月而凄凉,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佒佯。西风鹤唳,俄淅沥以飞霜,身如飘蓬逐风而不止,心滚滚乎沸汤,一浮云乎三载,年方二十而强。时乃长淮盗起,民生攘攘,於是思亲之心昭著,日遥盻乎家邦。已而既归,仍复业於觉皇,住方三载而又雄者跳梁。初起汝颖,次及凤阳之南厢。未几陷城,深高城隍,拒守不去,号令彰彰 。

友人寄书,云及趋降,既忧且惧,无可筹详,傍有觉者,将欲声扬。当此之际,逼迫而无已,试与知者相商,乃告之曰:果束手以待罪,亦奋臂而相戕?知者为我画计,且祷阴以默相,如其言往卜去,守之何详。神乃阴阴乎有警,其气郁郁乎洋洋,卜逃卜守则不吉,将就凶而不妨,即起趋降而附城,几被无知而创。少顷获释,身体安康,从愚朝暮,日日戎行,元兵讨罪,将士汤汤,一攫不得,再攫再骧,移营易垒,旌旗相望。已而解去,弃戈与枪,予脱旅队,驭马控缰,出游南土,气舒而光。倡农夫以入伍,事业是匡,不逾月而众集,赤帜蔽野而盈冈,率度清流,戍守滁阳。思亲询旧,终日慨慷,知仲姊已逝,独存驸马与甥双。驸马引儿来我栖,外甥见舅如见娘。此时孟嫂亦有知,携儿挈女皆从傍,次兄已殁又数载,独遗寡妇野持筐:因兵南北,生计忙忙,一时会聚如再生,牵衣诉昔以难当。

於是家有眷属,外练兵钢,羣雄并驱,饮食不遑。暂戍和州,东渡大江,首抚姑熟,礼仪是尚。遂定建业,四守关防,砺兵秣马,静看颉颃。羣雄自为乎声教,戈矛天下铿锵;元纲不振乎彼世祖之法,豪杰何有乎仁良。予乃张皇六师,飞旗角亢,勇者效力,智者赞襄。亲征荆楚,将平湖湘,三苗尽服,广海入疆。命大将军,东平乎吴越,齐鲁耀乎旌幢,西有乎伊洛崤函,地险河湟,入胡都而市不易,肆虎臣露锋刃而灿若星鋩。已而长驱乎井陉,河山之内外民庶咸仰。关中即定,市巷笙簧,玄菟乐浪,以归版籍,南藩十有三国而来王。倚金陵而定鼎,托虎踞而仪凤凰,天堑星高而月辉沧海,钟山镇岳而峦接乎银潢。

欲厚陵之微葬,卜者乃曰不可,而地且藏。於是祀事之礼已定,每精洁乎蒸尝,惟劬劳罔极之恩难报,勒石铭於皇堂,世世承运而务德,必彷佛於殷商。泪笔以述,难谕嗣以抚昌,稽首再拜,愿时时而来飨 。

洪武十一年,岁次戊午,七月吉日建。

译文如下:

孝子皇帝我——朱元璋,诚惶诚恐地向九泉之下的父母表述:

洪武十一年夏四月,我让江阴侯吴良监工新造了这块碑。

我在皇宫中照镜子时,见自己容颜苍老、头发斑白,垂垂老矣,忍不住想起那痛苦与艰辛的过去。

皇陵碑记都是那些什么风浪都没见过的儒臣写的阿谀奉承、文过饰非的粉饰文章,恐怕后代子孙看了,不足为戒。他们不了解我的亲身经历,自然写不到我心里去也是正常,所以我亲自来讲述当年之艰难,以指明昌盛之道,使世世代代都能真切地了解这段历史。

碑文如下:

从前我的父亲逃荒至此,租田帮人种地,在这里住了下来。生活艰辛困苦,为养家糊口起早贪黑地忙碌劳累。

不料天灾突至,饥荒肆虐,瘟疫流行。不到半个月,家里人连遭不幸,父亲、大哥以及母亲先后去世。

父亲朱五四死时64岁,母亲那年死时59岁,而我那年才17岁,大哥朱重四也先走一步死去了,家里只剩下大嫂、二哥和我,全家在悲痛中为亲人守丧。

田主刘继德对我家的遭遇毫无怜悯,既不肯给予葬地,还高声叱骂。

我的父母大哥给他种了一辈子地,人死了,他都不肯给一块荒地来埋葬他们,邻里都有心无力,暗自感伤。

后来多亏地主刘德的哥哥刘继祖突发善心,送我们一块地埋葬亲人。

下葬时,因为没钱买棺椁、寿衣,亲人们只好穿着平时的破衣衫下葬。

草草的用三尺浮土掩埋后,我们抱头痛哭,除了苦涩的泪水,我们没有任何酒菜果品可以用来祭奠亲人。

安葬了亲人之后,家里的日子就完全过不下去了。二哥朱重六年少体弱,找不到生计,养活不了张罗不起。成了寡妇的大嫂,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儿女,投奔了娘家。

当时天旱无雨,蝗虫成灾,成群结队在田地间劫掠,吃光了所有农作物。乡亲们没有粮食吃,靠着草根树皮度日,最后连野草树木都啃光了。

我当时十六七岁,什么吃的都没有,又饿又惊慌,束手无策,在死亡的恐惧中近乎疯狂。

无可奈何,于是和二哥合计,以后怎么办才好。

二哥对我说,四弟啊,这个地方活不下去了。只有离乡外出,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我们就此分开,各自去逃荒逃命吧。

说着,二哥抱住我放声大哭,我也低着头垂泪心伤。青天白日之下,兄弟二人哭断肝肠。尔后我们一路哀痛着,背井离乡,各奔东西。

这次兄弟一别,没想到从此天人永隔。悲恸哀伤,苍天颤抖。

邻人汪氏老母看我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为我筹划寻了个栖身之处。

她备了一些礼物和香火钱,叫他儿子把我送进了村外的寺庙出家当和尚。

就这样,我入了空门,当了一名小沙弥,整日里进出僧房,做些杂务。

我原以为遁入空门,当了和尚,吃斋念佛,总算有口饭吃了。

没想到过了还不到两个月,由于寺内存粮也所剩无几,寺庙里主持就把仓库一关,说对不起,庙里也没余粮了,养不起你们了,你们自谋生路吧。

寺内众僧不得不各自为计,云游四方,漂泊流浪。

我能干什么?那时我才十六七岁,除了会吃饭,没学过任何手艺,身无一计,百无所长。

去投靠亲戚,亲戚也不富裕,去了只会寄人篱下,遭人白眼,自取其辱,情实难堪。

我仰天而叹,只觉得茫茫天下,竟无我可去之处。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路,一路上跟僧侣乞丐结伴而行,靠流浪乞讨为生。

早晨我看到哪里有炊烟升起,我就赶过去讨一口饭吃。晚上就拖着疲惫之躯,急急忙忙寻找废弃的古庙,以求一宿安身。

有时候无处投宿,就在荒山野外露宿一宿。

那些餐风露宿的夜晚里,背靠大树半躺下,仰头望着崔嵬高耸的山崖,在寂寞而茫茫的月色中,耳边传来猿猴凄凉的啼叫,生出无限凄凉。

失魂落魄,晃晃悠悠,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又见到慈祥的父母双亲,猛然惊醒,才想起他们都已惨死,已经发不在人世了!

想到父母早早的就没了,自己一无所有,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孤苦无助,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只能由着命运在世间徘徊挣扎,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悲伤凄凉、茫然心酸!

秋风又起,鹤鸣凄厉,很快淅淅沥沥满天飞起雪霜来。寒风呼啸着掠过我瘦弱而单薄的身体,刺骨的寒意穿透我单薄的破衣烂衫。

我的心里,万般愁绪交集。孤身如飘蓬在风中飘荡,内心彷佛翻腾的滚滚沸水般煎熬焦虑。

前路茫茫,不知哪里才是栖身之处,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日子就这样在餐风露宿、风雨飘摇中恍惚飘过三年,我已经二十岁了。多年忍饥挨饿,饱尝百般摧残的困苦流浪生活磨砺出了我坚强的品格,让我日益成熟。

当时长江淮河流域一带很多活不下去的人起来当了盗贼,四处劫掠,民心动荡,生活不安,民生更加艰难。

我想这地方呆不下去了,加上我思念家乡亲人的心情日益迫切,每天对故乡魂牵梦萦,于是,我就回家了,仍然在回到先前的皇觉寺继续打杂。

这样又过了三年,我已经23岁了,这时候外面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不再是无组织的抢劫了,而是开始造反,成了有组织的农民武装起义了。

起初在汝州、颍州一带发展,接着波及到凤阳南厢。未隔多久,起义军便攻陷了濠州城,占据着城市,很久也没撤走,在这地方声势浩大,口号也很响亮。

就在这时,小时一起放牛的小伙伴汤二愣子来信,邀我前我去投奔他的起义军部队一起造反。

我又害怕又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个人可以商量。

去还不去?我很犹豫。去了,就是造反,有可能被抓住坐牢甚至砍头;不去,在破庙里呆着,23岁的我忍饥挨饿,从此青灯木鱼伴一生?

不幸的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有个不龘厚道的家伙发现了这封书信,准备告发我私通反贼。

事已至此,形势紧迫,我也无路可走了。

怎么办?只好问问老天爷了。

被逼无奈之下,我就找到当地比较有道行的半仙周德兴商量,让他帮我算算,我是束手就擒呢,还是去造反?

于是周半仙就给我算了一卦,结果是留在这里很凶,没有好结果,逃到别处很凶,没出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横下一条心,跟着汤二愣子他们部队一起造反,奋力一搏,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别的选择了。于是即刻起身前往濠州城投附郭子兴的义军,结果进城时差点被他部队里的小兵当奸细给砍了。不久获得释放,加入了义军。

从此后,我就这样跟着这群不懂战略战术的傻冒土鳖起义军每天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打乱砍。

也不是一无所获,这期间我认识了郭子兴的义女马姑娘,从17岁就成为孤儿的我,从此感受到了有人疼爱、关心的温暖。

有一次濠州被元军围攻,后来由于元军内部出现矛盾,匆忙撤退。

不过我觉得郭子兴的部队实在是没什么前途。濠州解围后,我脱离了他们队伍,带着亲信和马老婆往南走。

纵马驰骋在濠州南部地区,心情非常舒展,对将来充满了希望,开始为日后一统天下的事业打造基本框架。

回到老家,我办起了农民讲习所,召集家乡的农民入伍起义。不到一个月,就聚集了许多人马,哗哗的一片,好家伙,我们的旗帜盖满了整个山岗,

我率领这支队伍清除周边流寇,渡过清流河,攻占滁阳城,稳定下来。

军务闲暇之余,不由思念起离散多年的亲友故知,叹息感慨,派人设法打听亲人的下落。

探知二姐已经过世,只留下二姐夫和小外甥两人。二姐夫李贞带着我外甥李文忠来投奔我,外甥见了舅舅像是见了亲娘。

这时候大嫂也得到了消息,带着儿女来到我的身边。二哥已去世多年,只剩下二嫂孤寡一人,提着竹篮挖野菜凄惨度日。

当年全家人因为天灾人祸、兵荒马乱,各分南北,生死离别。如今亲人相聚,恍如隔世,犹如死而再生,情难自控,纷纷牵住衣襟擦泪,互诉离别后的酸苦,回想往日的艰苦和死去的亲人,悲痛难以言表。

从此在家中与眷属团聚,在外百练强兵,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当时天下群雄并起,战事繁忙,手下部队人马装备不断壮大,不敢有些少放松,经常连吃饭都顾不上。

攻下了和州后,不久便向东横渡长江,攻占姑孰。我注重礼仪,安抚人心,有明主气象。

随后攻下了南京(建业),定为根据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断的扩大军事实力与政治影响,积蓄力量,静观天下大势,以待时机。

当时群雄割据,各自为政,都宣扬自己合乎正统声教,彼此各不相让,兵器相击的铿锵之声传遍天下。

蒙古鬼子的元朝不遵循元世祖当年的政策法令,纲纪败坏,豪杰之士对他们不需要讲什么仁义善良。

于是我宣誓大军,整顿出征,飞旗传令与各方势力争夺天下。骁勇的将士为之浴血奋战,机智的谋士辅助出谋划策。

我率领着军队,在鄱阳湖用二十万军队灭掉了拥有六十万精锐水师的陈友谅,占据了他的根据地湖南湖北一带。诸将也捷报频传,三苗完全归服,南边的疆界贯穿到两广海岸。

我又命令大将军挥师向东,把另外一个大军阀张士诚给灭了。接着挥师北上,打败了元朝残余军队,平定吴、越、齐、鲁,收复了属于我们汉人的华北,西北大片地区,胜利的旗帜到处飘扬。

我们的军队军纪良好,攻进元朝首都元大都时,城里的商市都还照常营业,秩序安定如常。威武之师兵锋闪烁,如同天上的星光一般灿烂。

接着我们扩大战果,长驱直入井陉,全面收复了自唐朝以来丢失的幽云十六州地区,在北方打下了大片区域,把元朝的侵略者们远远的赶到北方大漠去放羊。

自此河山内外,百姓全部仰慕而归顺。天下大局既定,大街小巷间纷纷吹笙奏乐,欢庆太平之世到来。

帝国版图空前巨大,朝鲜也前来归附,纳入版图,南海有十三个国家向我们称臣纳贡。

根据当时形势需要,我定都南京,建立了大明王朝。

南京风水很好,既有猛虎雄踞之势,又得凤凰来仪之瑞。在长江天堑的衬托下,星月愈发显得高远,光辉可及沧海。巍峨钟山震慑着三山五岳,高耸的峰峦可触天上的银河。

如今我在南京定都称帝,经常想起当年落魄时饥病交加而死的父母亲人。

我本想把当年微寒时草草埋葬的父母之陵重新隆重厚葬,以慰父母亲人在天之灵。

但风水先生认为这个葬地极佳,聚有山川灵气,不可轻动,一改就会破坏。于是我只好厚土培封,制定祭祀的礼节仪律,按照时节供奉精洁佳美的祭品。

只是父母操劳一生,艰辛扶养的恩情,我实在难以报答。因此我特意铭文刻石,树立于皇堂之前,为后世子孙万代所借鉴。

望世世代代都要不忘根本,信奉仁义道德,吸取立业之经验,遵循守业之明德,则必定能够像殷商那样久有天下。

泪流不已,再难下笔,希望后嗣能够维持大明江山的繁荣昌盛。

叩首再拜,希望父母能够时时来享受子孙的祭祀蒸尝。

洪武十一年,岁次戊午,七月吉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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