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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商业文明是如何没落的?
作者:师永涛,杭州房侣科技联合创始人,COO
本文根据华夏基石e洞察管理思想高级群“微论坛”(一群)第70期主题分享整理
来源:华夏基石e洞察(ID:chnstonewx)
1、唐人的世界
唐朝是继秦汉、隋以来,第一个不筑长城的统一王朝。
在此之前,有三次大规模的修筑长城事件,第一个当然是秦始皇修长城,第二个是汉武帝修筑的外长城,再一个就是隋代,这个存在了37年的国家,有28年,先后7次调发近200万劳力,于北部和西北部边境修筑长城。
唐代不修筑长城的原因是彻底击败了突厥人,在帝国的北部已经没有威胁了。
来讲一下唐代的疆域,其实古代疆域没有像今天的世界一样基本划定了,而是在不停的变化,所以我单讲一下唐朝武力鼎盛时的公元7世纪,最大规模的版图:最南到越南河静,也就是越南地图上最细的腰部;北到今天的俄罗斯安加拉河流域,基本就是贝加尔湖一带; 西到今天乌兹别克斯坦境内;东到今天吉林通化。
国土面积按照今天的位置核算下来,基本要达到1076万平方公里,我们中国现在官方说法是960万平方公里,还是一个比较大的范围。
人口方面,保守估计,其鼎盛时期的天宝年间,全国人口达8000万之多,在历经安史之乱和黄巢之乱后,晚唐9世纪末人口仍保持在该数字。
唐朝前后存世274年,传位21代。除唐末的昭宗李晔葬河南偃师,哀帝李祝葬山东菏泽之外,墓葬全部在陕西关中平原。
唐代存在与公元7—9世纪,那个时候世界是个啥样子呢?
阿拉伯帝国,那会叫大食,经历了倭马亚王朝和阿拔斯王朝;欧洲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矮子丕平当政,建了法兰克加洛林王朝;也是西亚的波斯王朝覆灭的时候。
其他不谈,其实唐朝和波斯的关系比较紧密,唐代从高宗李治开始到武则天,基本一直在帮波斯人复国。
公元651年,立国四百多年的萨珊王朝被大食军队击溃,波斯王子卑路斯穷无所归,逃往吐火罗(今阿富汗一带)避难,他于唐高宗永徽五年(654)遣使入唐告难并请兵救援。唐高宗答应了王子的请求,他派兵在阿富汗周边设立了波斯都督府。663年,任命卑路斯为波斯都督府都督。卑路斯感激唐朝的帮助,相继于667和671年,派使者入贡于唐。674年,卑路斯被大食人逐出疾陵城,被迫来到长安,他受到高宗赏赐,被封为右武卫将军。不久,即在长安病死,未能回到故土波斯。
卑路斯死了,但是波斯人还是要复国,卑路斯的儿子泥里斯被唐朝册立为波斯王。调露元年(679),唐高宗任命裴行俭为“安抚大食使”,发波斯道行军,护送泥里斯回国。但这次行动并非真要帮助波斯复国,而是假借册封“波斯王”为名,在途中袭击西突厥余部与吐蕃联合的军事力量。
680年,泥里斯在唐军护送下到达吐火罗地区,他在吐火罗地区坚持与阿拉伯人作战二十余年,直到708年回到唐朝,被授予左威卫将军。但是,他和父亲一样终生未能返回故土,长眠于长安。
所以,唐代长安、洛阳、泉州等等大城市有很多波斯人,都是逃难来最后定居的。波斯人不是在吐火罗地区么,高宗的时候他们遣使献大鸟于长安,这种鸟高七尺,黑颜色,足向骆驼,鼓翅而行,日三百里,能一口把铁啄个印子,哪些波斯人把这个大鸟叫:驼鸟。
至此,这种世界最大的鸟类开始在中国繁衍,时至今日,陕西已经成了中国最大的鸵鸟繁衍基地。
有个事情要给大家纠正一下,有唐一代,在唐朝的外国留学生中,以新罗人(今天朝鲜加韩国)为最多而不是日本遣唐使或留学生。
据记述,山东和江苏沿海一带的城市都有新罗人居住。他们居住的街巷叫新罗坊,安置他们的旅店叫新罗馆或新罗院,各地并设有管理新罗坊的勾当新罗所,其职员、译员均由新罗人充任,大约类似于今日美国之移民管理局。
但唐代和新罗最著名也是最残忍的贸易,却是贩卖新罗婢——在唐朝的富豪之家,大多都非常希望能够得到高丽、新罗国的少女作为贴身女婢、姬妾和演艺者。掠卖到唐朝境内的新罗奴婢数量是相当大的,新罗人张保皋称“遍中国以新罗人为奴婢”。
唐太宗李世民昭陵前的十四国酋长、蕃王石刻像中便有一位新罗女子——新罗乐浪郡王金真德。金真德是著名的新罗第一位女王善德女王之妹。《全唐诗》存有她的一首赞美唐朝的诗歌,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搜一下。
在唐代,为了援助自己的附属国新罗,中原王朝第一次和倭国(日本)有了战争记录,这也是“史书里有记载的中日第一战”。
这场战斗叫白村江海战,唐朝战船170艘,日本援军万余人,据说有战船千艘,与唐朝水军不期而遇。最后当然是唐朝把日本打残了,可能因为这是日本齐明女皇和后来的天智天皇在日本九州亲自发起的远征,从那之后到明代,将近1000年,日本人都没有再来远征。
2、女人的唐朝
据《古今图书集成》记载:古代女子列入“闺节”、“闺烈”的烈女节妇,唐朝女子最少,仅51人,宋朝为267人,明朝为36000人,而清代则数量更庞大——我们今天看到的贞节牌坊,大多数为清代所立。
有人说是因为唐代女子开放,还有人说是唐代女性社会地位高,其实都不太准确,而是唐代对于女性的婚恋问题比较宽容,贞节观念淡漠,使唐人婚姻呈现出历史上少有的开放特点。
《唐律·户婚》规定:子女未征得家长同意,已经建立了婚姻关系的,法律予以认可,只有未成年而不从尊长者算违律。这活脱脱就是自由恋爱。
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两位女皇帝就出自唐代,其一为历史承认的唯一女皇武则天,其二则是自称文佳皇帝的陈硕真。
陈硕真是在今天杭州的淳安县起兵反唐的,当然最后兵败身死了。多年之后,还是在杭州,一个叫方腊的人深受其同乡陈硕真影响,起兵反宋。
杭州这个地方不要看是江南,还是很有血性和反抗精神的。这是题外话。
中国女权,对于妻妾婢的人身权来说是一直在提高的,在继承权上则一直降低,在婚恋观上则变化更加复杂。从东周到南北朝,整体是从保守到开放或者说混乱的过程,从隋唐到清代,又是从开放混乱到保守的过程,唐代正是这个转折点,但并不是最高点,它的婚恋自由程度恐怕低于汉朝,更加不像南北朝那么混乱。
但正是处于转折点,使得唐代的女子地位达到一个社会的平衡点,也正因如此,一部唐史,有半部是属于女人。
大家可以有空的时候翻翻《资治通鉴》,很多的唐代历史大事件都有女人的影子。
唐朝女子学习诗文更加蔚成风气,仅《全唐诗》中收录的女作者就有100余人,唐人笔下的美好女性几乎无人不能吟诵诗章,挥毫成诗。
唐代,职业女性也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她们从事最多的行业是经商,或者做一些小买卖。《定命录》记载贞观朝名臣马周之妻原先就是卖饼媪,《太平广记》记载有一位广陵茶姥“每旦,将一器茶卖于市,市人争买”。
在唐代,最庞大的女性职业群体,则当属宫女。唐玄宗开元天宝中,仅长安大就有宫女四万人,当时唐朝的总人口也就五千来万,相当于一千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宫女,比唐代的官员总数还多。有一年,中宗李显与韦后微行观灯于长安市里,还放纵宫女数千人出游,结果到了第二天,有许多宫女私奔、逃跑。
最后讲一下女生们关心的话题——化妆。
唐代女子化妆,先薄施铅粉,然后抹胭脂。
今天的化妆则在上粉之前先用化妆水、润肤液、隔离霜。
唐人对眉毛是极重视(与今天重视眼晴不同,唐人没有画眼线、上眼影、涂睫毛膏这些步骤),其他妆饰可以不施,惟有眉是非画不可的,画眉几乎成了化妆的代名词。
3、唐代的商业文明
我们印象中的唐代繁华、盛世,除了武功和开拓疆域,就是商业繁华了。
唐代商业的发达繁荣,离不开唐朝政府及统治者的开明,一是不搞专卖,允许民间自由贸易;二是免关税,减轻市税。当然,唐朝也贱商、抑商,比如规定工商杂户不得服黄、不得乘马、不得预于士伍等。
先来讲一下唐代的大城市。
唐代城市除了长安、洛阳作为首都之外,各州郡的排名中位列第二——扬一益二。扬州第一,成都第二,如果群里有这两个城市的朋友,可以安心了:我们也阔过。
公元八、九世纪的中国,两都之外的另一个中心,即是扬州,所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梦”究竟是怎样的梦境?如果我们做最世俗的比喻,九世纪的“扬州梦”和二十世纪的“美国梦”,殊途而同归。
唐天宝六年(747年),扬州人口达47万,仅阿拉伯商人就有5000多人。来这里学取真经和汉文化的日本遣唐僧人和留学生络绎不绝。清末以后,漕运不经运河,扬州也就逐渐衰落下来。到了抗日战争前,扬州人口只有12万,只有唐朝繁荣时的四分之一。
唐代的对外商业繁荣,也促进了商业制度的进一步完善
相关的商业服务行业在唐朝起开始配套健全,有邸店、柜坊、飞钱等服务行业。邸店既堆积货物,又寄宿客商,店主还兼做经济人、放贷人等。柜坊又称僦柜,是从邸店中分化出来的独立的金融机构,代客商保管财物,并凭帖或信物替存钱者支付款项,收取柜租。飞钱又称便换,是中国最早的汇兑制度。
牙人普遍化。所谓牙人,就是居间商人,替买卖双方说合交易、评定价格、从中抽取佣金。最初牙人活动在邸店或者边境的互市上。所以说撮合交易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商业模式,经纪人也是一个1300多年的古老职业了。
唐代的商业资本也很活跃,有诸多投向:流通资本、贮存资本、高利贷资本、购买土地资本、手工业投入资本等。
1893年,在芝加哥举办的哥伦比亚博览会引发和推动了美国的“城市美化运动”,带动了美国地方政府一系列的改革运动,如卫生改革运动、保证城市开放空间运动、住房改革运动等,形成了许多影响至今的规划制度。
当时美国的城市美化运动及城市规划的动机之一是为了用城市建设来炫耀、同时促进城市经济的发展,之二是企图以政府有限的介入来协调对土地资源的使用,控制土地投资等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自发行为。
实际上,唐代的城市规划已经预设到了各种社会势力追求控制城市土地资源以谋取利润的土地投机行为,因此唐代自立国开始,承袭了前代的一些做法,在城市建设上实行坊市制度,即严格区分商业贸易的“市”与居民住宅区“坊”,并加以严密的管理控制。
当时,从京城到各地州县均设置有“市”,各大城市的“市”中更是店铺林立,贸易繁荣。在北方,京城长安东市,南北居二坊之地,“街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而在南方的扬州“当南北大冲,百货所集……列置邸肆”。
商业的发达使得唐朝的城市更加具有吸引力,很多胡商和使节在唐朝各个城市定居,此外富豪也涌入了城市置业。于是,房地产业成了城市最热门的行业之一。
4、唐朝人的衣食住行
为了巩固文官体系,唐朝为官员设置了严格的官服来体现这套系统的威严: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绯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绿袍,无鱼袋。州的长官刺吏,亦不拘品级,都穿排袍,这种服色制度,到清代才完全废除。
没有进官的士子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服饰:大多头戴幞头或席帽,身著白色圆领襕衫,有时外加半臂,系腰带,足著履。
普通的唐人当然穿不起丝绸,低下阶层唐人穿的是用麻、毛织成的“粗褐”。
好一点的人家,幞头、汗衫、外袍、裈袴,再配一双皮靴,这就是典型的唐人装束了。
和我们后世的丝绸出于江南不同,唐代的北方才是丝绸主要产地:河南道仙、滑二州的方纹绫,豫州的双丝绫,兖州的镜花绫,青州的仙文绫;河北道恒州的孔雀罗、春罗,定州的两窠绫……
至于饭食,唐代北人以栗米饭为主,南人以稻米饭为主,后世的中国,小麦一统北方,成为极其重要的粮食,但在唐代,还是粟米的天下。粟米便是小米,唐人熟悉的称呼还有黄粱,所谓黄粱一梦,其实就是说小米饭还没有散尽余温,荣华富贵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南人则热衷于吃青精饭,用杜鹃花科的灌木南烛枝叶,捣碎出汁后,用来浸泡大米,蒸熟后又晒干,米便成了青色。道士们说这种饭是滋补养气的,以至于人人抢食,使青精饭成为当时的常备食品。
很多人对于唐代庄园的农家生活最初印象来源于初中语文课本中孟浩然的一首诗《过故人庄》,这首据说“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的诗歌其实相当平庸,但这首只有40个字的五言律诗,却全面反映出了唐代庄园的全貌。
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唐代殷实的农家,可以吃到鸡肉和黍米;唐人也和我们一样把村庄称之为“村”,不同的是,唐代的庄园如同一个小型的城池,背山面水,有“郭”环绕——极有可能是一种夯土铸就的矮墙。西北的农村至今尚有夯土铸就的屋舍,这种屋舍的建筑材料是黄土,和水后用模具砸成齐整的泥板,然后按照建筑格局砌墙筑屋,最后用泥土、水和麦草搅拌在一起的稀泥涂抹墙体。这种土屋不但冬暖夏凉,而且有极其坚强的质量。(我老家土屋就曾经在五十余年的历史中屹立不倒,今天仍在发挥着杂物间的功效。)
此外,在庄园的屋舍外面,有“轩”,也就是有窗的长廊,打开窗可以看到“场圃”,也就是菜地和打麦场。唐人种植有桑麻,而且从陶渊明开始的采菊东篱下的传统在唐朝深入民间,农庄常种的花草中,菊花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这就是诗歌的迷人之处,40个字可以让你梦回唐朝。
公元730年,漫游吴越江南的孟浩然在杭州建德新安江上泊船夜宿,写下了“移舟泊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句子,一种安详静谧但又深沉怀远的乡愁扑面而来。
强盛的国力和安靖的社会使得唐人很喜欢游历,尤其是唐代的文人,游历成风。
当时的陆路交通以长安为中心,重要的交通干线东可达山东半岛,西北直通西域,西南可到南昭,东北方向自太原经幽州可到东北,南下可到桂林广州。
而当时,唐帝国还在黄河修建了中国帝国时代最长的大桥,也是黄河上最早的大桥——蒲津浮桥,这座纯铁建造的蒲津浮桥,渡口两侧各有四头铁牛,每尊铁牛重达8万斤左右,连同牵牛的铁人、固定船只的铁柱以及铁山、绞盘等物,耗用的生铁相当于唐朝年产铁量的80%。到宋代时,由于地震和黄河水患的同时破坏,铁牛掉进了水里,就发生了怀丙和尚捞铁牛的故事。
至于出行工具,则是有严格的规定,《新唐书》卷24《车服志》记载,天子、皇后、皇太子及王公车才可以乘车,余皆以骑代车。普通的胥吏、商贾之妻老者准乘苇軬车,就是用芦苇席子做车篷的车辆,商贾、庶人、僧、道士不乘马。
籍赖与大运河、灵渠、广通渠、新漕渠等运河,帝国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运网络,舟楫成了帝国重要的交通工具。
5、长安这座城市是如何毁灭的
长安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是一天就毁灭的。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久居长安数代之久的皇帝唐明皇第一次因为战争抛弃了这座伟大的城市,至此以后直至唐亡,有4位皇帝9次抛弃了这座城市,这座一再被抛弃的城市,开始分崩离析,开始惶惶度日,开始满目疮痍,直至化为尘埃落地。
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六月十七,长安留守官员崔光远,宦官、高仙芝监军边令诚等人,开城纳降,契丹人、安禄山大将孙孝哲率叛军轻而易举地进入长安。定都洛阳的安禄山命令他的官属,尽数虏掠了长安府库中的兵器甲仗、文物、图籍,宣春云韶乐队、犀牛大象、舞马,以及掖庭后宫也都被劫掠一空。
代宗广德元年(763年)九月,安史之乱平定不久,唐河北副元帅仆固怀恩叛唐,引吐蕃军东进,吐蕃大军攻陷长安,劫掠15天后撤离。史籍记载:“吐蕃入长安,剽掠府库市里,焚庐舍,京师中萧然一空。”公元783年唐政府被迫与吐蕃签订了《唐蕃清水盟约》。唐朝无能政府竟以“国家务息边人,外(弃)其故地,弃利蹈义”为理由,无耻的承认吐蕃所占领唐朝的州县为吐蕃领土,并表示坚守盟。
公元880年的冬天,唐僖宗和大宦官田令孜南逃成都,长安不战而降,此前东都洛阳亦是不战而降。
光启元年(885)正月,僖宗自川中启程,三月重返长安。惊魂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便又遭遇了新的动荡: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太原节度使李克用以关中为战场大战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这一年十二月,宦官劫屁股还没捂热的唐僖宗再次出逃长安。
乱兵焚掠坊市、宫城,累年修葺悉付之一炬。黄巢占领长安时,宫城建筑保存完好,而这次诸道兵马进入长安,烧杀抢掠,宫室坊里被纵火烧焚者十有六七,宫阙萧条,鞠为茂草。唐长安的宫城,即太极宫、掖庭宫和东宫的总和,面积是四平方公里多一点。此番,宫室郦闾,尽为灰烬,十不存一,令人大恸。
公元904年,控制沛州的朱温劫唐昭宗迁都洛阳。朱温强迫驱赶唐皇室及长安士民,拆毁长安皇家宫殿、百司衙署“按籍迁居”,拆房放木“自渭浮河而下”,使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宏伟的都城土崩瓦解,沦为废墟。
从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至公元904年的149年中,尽管长安尽造罹难,尽管坊市和宫城被焚毁,尽管长安被无数乱兵劫掠,长安这座城还存在,以大明宫为主体的皇城还在。但是此番之后,长安彻底消失了,一座沦为废墟的都城标志着这个帝国轰然倒塌。
唐长安城留于后世者,仅剩大雁塔残躯及若干城墙遗基,长安城随之也进入了一千余年的历史边缘期。在宋代,因为西夏和辽金的崛起,陕西沦为边疆,而长安则沦为边城。宋代西北用兵,关中之民“畜产荡尽”,“十室九空”。元明清三代,长安尽管还是西北重镇,但帝国的重心已逐渐移至东边,中国开始了蓝色的大洋梦,东南区域以其土地肥沃、水道交通便利而更有吸引力。
长安至此一去不复还。
师永涛,杭州房侣科技联合创始人,COO,曾经从事过媒体及电商,擅长品牌运营及数据推广。在桂林、西安、杭州等城市工作生活过,关注「日常生活史」课题,业余写作。著有《唐代的乡愁——一部万花筒式的唐代生活史》,简体版由安徽文艺出版社2014年出版,繁体版2016年6月由台湾远流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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