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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芝蘭| 春天与泥土邂逅


春天与泥土邂逅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海芝蘭(青海)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有过这样的叙述:“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将用寂寞来尝还,人生终将是一场单人旅行。”

这句话或许最能体现人喜剧而来,悲剧而去的一生吧?

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白日里陆离的一切褪尽之后,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细碎的冷冽。

忙碌充斥着时间的大半,无暇顾及微信圈或者微信群的有关消息已是习以为常了,所以不免忽略了或多或少的圈内事都是常有的事。

2022年2月10日晚上十点零四分准备睡觉时,又不自觉地快速翻阅了一下微信圈,猛地发现郭荣瑜老师(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朋友圈的一首“七律”诗时不禁让我一愕,我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然后又眨了眨眼很快往下再看,看到老师还附有几张我们和原野老师一起在2017年6月化隆群科新区“中学生作文评比”活动中随拍的留影。

我有些不敢相信,返回仔细再看标题:“七律.怀念原野主编。”看清郭老师的七律诗内容后,我虽然相信了这一事实,但心底还是带着些许隐隐疑惑。

于是我给郭荣瑜老师发了个信息,想求证一下这一情况是否属实;我的信息是晚上十点零六分发过去的,郭老师回复我是晚上十一点零四分,他说他也是看到微信朋友圈得知这一消息的,读老师的文字甚是悲伤,他还提到了原野老师腊月和他私聊,说是将他的“格律诗”推荐给《天涯诗刊》这样的唠嗑。

一时间,心底茫然到极点,活着的这一份惨淡氤氲着浮上心际,我不免自我感慨:生命如此脆弱,白昼黑夜的交替里一如我们往来于街市之间,不知明日窥望着我们的将是什么?

与我而言,和原野老师没有过多的深交,亦是因为借助《昆仑文学》平台才认识的他,2017年6月在群科新区“中学生作文”评比活动中与他邂逅加了他的微信,寒暄中得知他的故乡也是化隆,不过他说离开化隆已经三十年之久,再无过多交流。

之后偶尔有自己的小文想投给《昆仑文学》时,才会在私下给他发个问候,记得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同样的一句话:“高老师,写了一篇小文,投给了你的平台,请你查收。”

他总是立马发一个微笑的表情,紧接着发过来一句:“美女好,我尽快编发。”我们之间的私聊也就止于这些许的文字。至于他的真实姓氏、名字也是一无所知,很多老师都在称呼他“高书峰老师。”我也便顺其自然地以为他姓高、名书峰。在微信留言中有时称他高老师(姓氏),有时称他原野老师(笔名)。

2月13日拜读了韩有录老师撰写的回忆关于原野老师生活轨迹一文,才从这篇文字里了解到原野老师生平拮据,病魔缠身这样的事实。

无论在微圈还是在平台组建的群里,我们都是隔着屏幕,花大把时间大谈特谈各自的人生、梦想以及生活,可是透过屏幕谁能正真了解每个人身后之事呢?

也许很多人光鲜亮丽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努力和坚持,我们谁能想到一位活跃在文坛上高大魁梧的男人却为了自己的生计带病登三轮磨的养家糊口呢?

我们何尝不是自私的?我们往往看到的是一个人成名或取得成就之后的事,却几乎无人关注那个人为何努力和其努力的渠道。

鲁豫在《偶遇》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无论是谁,我们都曾经或正在经历各自的人生至暗时刻,那是一条漫长、黝黑、阴冷、令人绝望的隧道。”我想,当原野老师处在生活最为窘蹙、病情日愈加重,无力感变成生活底色的时候他内心应该也有过绝望,有过解脱的执念吧。

从大地的表皮深挖,一锹一锹,最后挖成和躯体一般大小的墓穴。

那里的泥土潮湿,那里的泥土黑暗,身体背部挨着泥土在那里安放,而后胸膛、腹部以及头部、眼睛、双手都会被泥土一点一点掩埋,直之堆起一个崭新的坟堆,不久裹尸的白色克凡和身体一同腐烂,然后融入泥土。

我们受造于泥土,终究归于泥土

(写到这里我祈愿:伟大的Allah饶恕每一个遁入墓穴的信士,祈求他们和我们的墓穴变得敞亮、变得宽阔,让我们免遭各种刑法的毒害………)

近两三个月以来,圈内圈外的人们接二相继离世,在那之前还暗自允诺心中所想,但所有的奢望如今却都成为了永远的遗憾,该去探望的老者走了,原本打扰唠嗑的朋友也走了,想问候近况的微友还是走了。

我们仍旧苟活于世,他们已是归人。

其实活着的我们谁都无法也无能逃于死亡,只不过时间的早晚不同罢了,我们悲恸和惋惜的是,有些人英年早逝,有些人过于突然所带给心灵的撞击一时难以平复!

春天的影子在瓦檐上兀自地移动,天空蓝得发亮,一些鸽子依然从拥挤的城市上空划过。

有人来了有人却走了,像极了风口里煎熬的时光。

我们被光阴的步伐拽着踏入一年又一年深深浅浅的痕迹里,总以为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付诸努力;其实,每一天醒来才能切实感觉到余下的日子愈发薄痩,生命的归途愈发临近………

人生的故事尽管古老而斑驳,而有些人,有些事却和我们成为诀别,孤单地抬进墓园,遁入墓穴。

有一天,我们终究都是归人,邂逅于泥土。


作者:海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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