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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福宏|歪脖子树【评论专栏】

 本期作品点评:
   生命是一场拼搏——读《歪脖子树》有感

评论员简约

       文章从一片乱石滩讲起:

       乱石滩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乱石。这样一个让人不待见的恶劣环境中,竟然生长着许许多多种植物:左拧根、蒲公英、兔儿菜……还有被作者称赞的畸形矮杨树——歪脖子树。

     生活中,人们无不希望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沃土”,希望能在“沃土”中得到滋养,让自己在广阔的境地中“枝繁叶茂”。可事实上,每个人生存的环境并不能由着自己掌控。当一切逆境中或者遭遇厄运时应该如何自处?是迎难而上还是消沉迷茫?我想,乱石滩上的麻石头,歪脖子树和石匠三者依附共存的生活给了我们启示:生命是不可被扼倒的,生命就是一场拼搏!

      你无法想象,乱石滩上,一棵棵低矮丑陋的歪脖子树,究竟做了多少努力,才能盘根错节地扎根于乱石缝间,为了生存,逐渐形成的庞大根系牢牢地抓住混乱的地表,向世人宣告生命的坚韧和霸道,即便外表病态那又怎样!这些树,平凡而又不平凡地活出了自己的精彩!我们的确看到了这一片乱石滩上那不屈不挠的生命的雄壮!

     乱石滩上任何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也硬不过石匠巧妙的心思和纯熟的手艺。每天与坚硬抗衡的人,他的心亦强大! 无疑,石匠能选择在看似不近人情的乱石滩上生活,与歪脖子树为邻,和石头相伴,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坚硬如铁的石头和顽强不息的歪脖子树上,几度寒暑几度春秋,石匠命运的根系也将顽石和歪脖子树紧紧缚住,共同迎接逆境中的挫折和苦难!

     读完这篇文章,我想了许多:没有人适应不了的环境。无论在怎样的境遇,只要去拼搏,才能立足于任何环境;只要去拼搏,任何一种生命都有权壮丽辉煌!

          --特约评论员简约

 歪脖子树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铁福宏(青海) 

小阴山的山脚下全是麻溜溜的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头或裸于地表,或没入地下。当地人把这块滩叫乱石滩,把这种石叫麻石头。麻石头棱角分明,不像被河水冲刷得光滑滑的鹅卵石。麻石头的表面长满了密密匝匝的黑斑点。据老人们说,长了斑点的石头质地坚硬,硬的能喯掉钢钳的牙齿。

乱石滩的石头让人眼花缭乱,石头与石头紧挨着,抱成团,抱团的石缝间长满了黑褐色的青苔,小叶儿的左拧根、蒲公英还有兔儿菜,这些知名的和不知名的植物在石缝间汲取微薄的养分。

让人意想不到的乱石滩,竟然生长着一棵棵畸形生长的白杨树。它们的树干矮小粗壮,枝不繁叶不茂,斜着头歪着脖,和挺拔的白杨树无法媲美,实属杨树家族中侏儒。当地老百姓把这种长不大,长不高,成不了材的树叫“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的根系极为发达,深扎地下数米长,从地下汲取养料,树皮皲裂,粗粗糙糙长满了毒瘤一般的疖子,好似蟾蜍背上疙疙瘩瘩的毒包。给人一种沧桑悲凉的感觉。侏儒般的杨树,丑陋病态的身躯,让人悲戚哀叹。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并不游离于乱石滩苦苦生存的歪脖子树。相反,植物的本能更使畸形的树深扎根系,短小稀疏的枝叶减少风的阻力,任凭东南西北劲风吹。

老百姓说,它成不了材,成了杨树家族的另类苟活于贫瘠的乱石滩。而又谁知,正是歪脖子树树的繁衍,这一片土地变的更有生机,更鲜活。每年农历九月,乱石滩的歪脖子树金叶粲然,璀璨夺目,仙风道骨吸引摄影爱好者蜂拥而至。摄影师们架起相机,东拍拍,西拍拍,一幅幅歪脖子树的美照定格光影。

歪脖子树以病态的美,以坚强的活,诠释是生命的意义和价值。病树前头万木春,歪脖树奇亦奇景。

乱石滩的歪脖子树啊,虽丑陋无姿却魅力无穷,虽短矮却高大,虽不挺拔却风格独俱,虽不枝叶繁密却孤立树世,没有诗歌赞赏它的存在,却它以自己卑微渺小靓丽这一片土地。

乱石滩的西北方有四间青石头垒砌的石屋,石屋的主人姓李,时间长了,人们都忘记他姓啥名谁了,就叫他石匠。石匠的日常和石头一样简单,不是扛着钢钳,就是提着大锤,不是锤石头,就是凿石头。眼睛睁开就是石头,眼睛闭上做梦还是石头。搬石头,敲石头,凿石头,梦石头,就是石匠的一天,也是石匠的一生。石匠的石屋没有围墙,露天的作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堆满了凿好的石墩、碌碡、石杵、石臼、石桌、石凳、石槽。

十里八乡的人家谁不买个石匠打凿的石制品,需要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人在乱石滩,在歪脖子树下过着和石头一样的生活,和歪脖子树一样活着。

石匠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孤身一人孤居石屋,与石为伴,与歪脖子树为邻。每每得空,石匠靠树而坐,装一锅烟丝,把一肚子的心酸事儿一股脑儿说予歪脖子树。说到伤心处,石匠无声悲恸哭起来,细小的树叶也就婆娑起来。

我无从知道石匠是怎样沦为石匠的,我只知道石匠是离不开乱石滩的石头,也离不开乱石滩的歪脖子树。困苦的境遇中,石匠与石头,石匠与歪脖子树休戚与共相依为命。

作者:铁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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