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仲夏时节游泉吉/扈凤武

仲夏时节游泉吉

Table qing in Xining

文|扈凤武（青海）

又是一年芳草绿，又到湟鱼洄游季。往年都是从电视新闻或微信视频感受湟鱼洄游的壮观场景的。今年突然有了实地看看的念头。刚好国旅一日游开始了。于是一行五十多人乘旅行大巴一大早从西宁向刚察县进发。

已经有大半年没出远门了，今天终于可以放飞心情，欣赏美景，感受大自然的神秘，有点儿小激动哦！

仲夏时节的西宁及周边到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一路上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路边的公园、广场、绿化带里花团锦簇，绿草如茵。到湟中地带，两边的庄稼葱葱茏茏，金灿灿的油菜花灿烂耀眼，各种蔬菜长势喜人。进入湟源峡谷，又是一番不同的夏日盛景，左侧的山峰被密密层层的桦树林淹没，不见石，不见土。只见满眼的深绿延绵不绝，从这座山头到那个山谷，又从这个山谷到那座山头。这哪里是山啊！分明是桦树的海洋！醉人的绿色让人移不开眼睛。而右侧的山上却植被稀少的，裸露的土石随处可见。阴山和阳山的差别如此之大令人惊诧不已。

这时，导游小李看大家有了睡意，赶紧讲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导游词，青海人的几次迁徙、原子城的概况以及青海湖湟鱼洄游的情况等等。老少皆宜的手部操，一下子把大家的睡意赶跑了，有几位唱家一一为我们献唱，大家在一首首动听、熟悉的老歌旋律中随声应和着，歌声在车厢里久久地回荡着。

不知不觉中，大巴车已经驶入了美丽的金银滩大草原。路边有很多人正忙着种树。西海镇在绿树的掩映中显得格外静寂，格外神秘。草原上水草丰美，数不清的牛羊在草地上、山坡上悠闲地吃着鲜美的青草。马上就到旅游旺季了，牧家乐帐篷正在紧张地搭建中，有些帐篷已经搭建好了，静静地等待游客的光顾。越往上走，草场越开阔，绿毯似的草地一直延伸到远山脚下。成群的牦牛、洁白的羊群、健壮的马儿像是洒在草地上的颗颗珍珠。袅袅炊烟从牧民的房舍不断升起，有个女主人正在路边的草地上动作麻利地捡拾着牛粪。清亮的河水弯弯曲曲的像玻璃带子忽隐忽现。远处，有几个人蹲在草地上，估计是在捡蘑菇吧。

过了甘子河，草场逐渐荒凉起来，草地颜色明显变浅了，草也明显地小了许多。越往上越荒凉，蓆子草干黄干黄的，新的绿草才长出一点头，完全淹没在一片枯黄中。地里的庄稼紧贴着地面，油菜籽嫩绿的小叶子不免让人担忧，人家已经开花了，你们啥时候才能长大呀？啥时候才能开花呀？

十一点钟，车子到达了刚察县城。我们在路边一家饭店吃了中午饭，继续赶路。大约半个多小时到达了目的地——泉吉乡观鱼台。下车后，感觉风好大，观鱼台上看鱼的人很多。泉吉河的河道两边有护栏围着，我们沿着河边边走边看，只见水中湟鱼黑压压一片，真可谓半河清水半河鱼呀！仔细一看，几乎没有多少大鱼，都是六七寸左右的小鱼，浑身青黑。或停或游，或群游或独自游。在人工设置的台阶式的河道里，鱼儿们游得好艰辛啊！每上一个台阶都得拼命跳跃，即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有被跌下台阶的危险，有的鱼儿跳跃好几次才能跃上一个台阶。看得我直替鱼儿们着急、担忧。我们从河道这边折回，又到河道另一边，一路走一路看，一边欣赏一边拍照。群鱼洄游，鱼跃龙门，感动！惊叹！今天，在这个河道里没见着等待捕鱼的鸟儿们。以往的电视节目中常见鸟儿守株待兔的场面，鱼跃鸟扑，群鸟捕鱼，那才叫一个震撼。

每年夏天，数百万即将产卵的湟鱼从青海湖出发，一路逆流而上，历经千难万险，前往水流平缓适宜的沙柳河、泉吉河、布哈河、黑马河河道去产卵，完成繁衍后代的艰巨任务，整个洄游的过程蔚为壮观，震撼人心，令人感动。

想象中的泉吉与现实中完全不一样，寒冷、荒凉、冷风阵阵，气候多变。刚才还晴空万里，不大一会儿乌云密布。一阵暴雨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正步行赶往青海湖边的我们没地方躲雨，一下子被淋成了落汤鸡。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体验了？还真想不起来。大家只好冒着雨顶着风艰难地回到了车上，雨也慢慢地停了。本打算好好看看湟鱼刚入河道时的拥挤场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结果连湖水没摸着。虽然有点遗憾，但鱼儿们争着抢着进入河道的画面已经在我眼前不断浮现，鱼在水中游，鸟在空中飞。我仿佛听见了鱼儿扑腾，鸟儿鸣叫的声音。

从绿意盎然的西宁城到荒凉寒冷的泉吉乡才多少公里？气候差距竟如此之大！西宁快入盛夏了，而这里才是春天的样子，才有了浅浅的绿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这里的牛羊，这里的鱼类，这里的一切都太难了！太不容易了！难怪这里的人们肤色如此黝黑，这么大的风经年累月地吹着，这么强的紫外线照着，不黑才怪呢！但他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家园，为保护湟鱼，为青海湖的生态做着自己的贡献；难怪青海湖的湟鱼长势如此缓慢，十年才长一斤，除了湖水过咸的原因，也有气候高寒的缘故吧！但它们为了实现种群的繁衍生息，拼尽全力；难怪这里的土地植被如此稀少，太干太冷了呀！但它们依然不畏严寒，努力地生长着。

回去的路上，景色跟来时又不大一样了。刚刚一场大雨，一阵冰雹，地上到处湿漉漉的，水汪汪的。远处延绵不绝的山峰白雪皑皑，是冬是夏？让人顿生错觉。真是高原的天气娃娃的脸，忽而晴来忽而雨，山上下雪山下雨，一日四季景，见怪也不怪。

车行至哈尔盖附近的塘曲农场时，只见大片大片的农田平展展的一眼望不到边，给人一种进入川地的感觉，用一马平川来形容此地一点也不为过。小小的油菜籽叶片被雨水洗过后嫩绿嫩绿的。望着眼前的平地不由地让人感叹：如果这里的气候抵得上湟中、西宁的话，这些土地不知能长出多少粮食啊！

车上的暖气一直开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儿又被摇晃醒了，睁开眼，已经到金银滩草原了。雨后的草原更加迷人！到处是清鲜的湿绿，快要渗出水似的油油的绿，一直渗到人们心田里，叫人心旷神怡，陶醉痴迷。

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巴燕峡。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一道靓丽的彩虹挂在空中，不见头尾。两边的山势险峻陡峭，树木茂盛。尤其是扎藏寺对面的山上，参天的松柏使山峰秀美如画。一路上，一道又一道的彩虹，或长或短，或高或低，或明或暗，把雨后的天空装扮得无比绚烂多彩。

今天的一日游虽不尽人意，但收获满满。不仅亲眼目睹了湟鱼洄游的壮观场面，而且欣赏了一路不同的美景，还有幸遇见了那么多道美丽的彩虹，知足了！

如今，我们生活在气候宜人，环境舒适的西宁城，想想高寒牧区的人们，我们太幸福了！往后余生，好好爱护我们的家园，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应该勇敢面对，好好生活，珍视当下，知足常乐，开心过好每一天。

文作者:扈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