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荆梅和她的兄弟们/烛影深

荆梅和她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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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烛影深（青海）

此刻，荆梅爬在床上失声大哭着，她哭的特别伤心、难过，这辈子还真没这么哭过，连母亲去逝时，都没有这种痛彻心底的哭，母亲去逝后，虽然痛苦难过了两年，但内心真正没体会到生活的这般苦滋味。

荆梅哭呀哭，就是停不下来，哽噎着鼻涕和齐刷刷的眼泪合在一起一大把一大把向下流，她哭呀哭，就是哭不出内心那种痛快劲儿来，持续到半小时以后，她的全身麻木，从侧半身头脑到手和脚全抽筋一样没有了感知。先前她知道，她的一位大叔的女儿，因为受父亲训诫，总是用哭来抵抗心里的情绪，结果全身麻木，抽风哭也哭不出来，挺吓人的。今天她将也成为那个青春少年的女孩的遭遇，她停止了哭泣，疲惫不堪的身体困顿的很，于是拉开被子盖在头上睡觉，一醒来竟是下午四点了，从一点半左右到四点，睡的时间挺长的。她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心里痛苦的情绪，也许会将发生什么事情了，笼罩在头顶的乌云弥漫着，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事实。

上午十一点多钟，她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哥，侄女不是说，明天周日是她的订婚宴吗？”电话中传来慵懒而且轻浮的声音：“你在哪里呢？她在学校监考呢？估计到二十五六号了吧！还得向她的同事调班。”“哦，那倩娥订婚晏时一定叫我呀！”电话中模模糊糊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荆梅越感觉越不对，父亲前几天打来电话告诉她，不就是明天是订婚晏吗？怎么会呢？她侥幸地想想肯定父亲年岁大了信息不灵，有可能订的时间突然改变了。

但荆梅内心很痛苦，想想哥哥刚才电话中的口气，似乎把她就像对待一位没有定所的流浪子，明显电话的口气中带有一种奚落、耻笑、侮辱的感觉。于是她积压下来一周的不快情绪都似刚开闸的峡口一样，一泄千里，痛哭能将内心的痛苦解脱。下午荆梅的父亲打来电话说：“明天倩娥的订婚宴叫你了没？”荆梅这才慌了，不是说到二十五号吗？倩娥正在给学生监考呢？她父亲说：“现在给谁监考去，前几天订好婚晏就是明天。那他们没叫你，我也没办法，上一次我给他们说了，叫你来。”荆梅一下子醒悟过来了，原来长达一周的坏情绪和痛苦的心灵就是因为这件事，兄弟们互相拆台，排斥，是无形中天与地预示着小人在见不到的地方偷偷作怪，围堵她的亲情家园。她痛哭的原因就是这个，原来，亲情之间也是这么寡情淡薄。

挂了父亲的电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是手足血脉想连的亲兄弟，怎么能够手足相残杀排挤呢？现实确实是这么残酷，原由也是荆梅一生的坎坷命运，遭遇兄弟们的耻笑与冷眼。

亲兄妹反目成仇也许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但对于荆梅真的很受打击。她只能偷偷的落泪，无人可倾诉，这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直接导致下一代的和睦相处。荆梅的弟弟拆台让她唯独考上大学的侄女不相来往，意思是不认这个姑姑。这到底是为什么？荆梅因为原生家庭在心底的生根，一直没有婚嫁，同龄的女孩都成双成对，可她还是单身，她一个人孤独的行走着，艰辛的拼搏在职场，有了自己的房子，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的栖息地，命运的不挤让她总是处于贫穷之中。

但她从来不开口说自己的处境，她用顽强的毅力和坚强的耐心，吃苦耐劳的精神在城市里耕耘着自己的事业。她的家里兄弟们从来不到她的住宿走动，她也不主动去迎合。知道兄弟们因为单身，因为穷而瞧不起她，她只知道努力，只知道默默藏在城市里的角落里奋斗学习、生活。

没想到侄女的工作、事业一稳定，婚姻就有了头绪，半年不到就有了好的归宿，婚嫁时间很快。荆梅也为此高兴，她祝福侄女能嫁到好的人家，她明白自己年轻时认知能力的差异，导致在原生家庭的痛苦中没有走出来，于是排斥婚姻，结果遭到周围亲朋好友的鄙视。路是自己走的，谁也怪不了，从原生家庭的痛苦中不能成长是她自己最大的错误，出生是不能选择的，就像选择这样的两个强势的兄弟是她也不想的，可是现实如此。有人说：“兄弟姐妹是仇家转的。”像荆梅这样的现状现实中也不少，有些兄弟姐妹因为关系不好，而停止走动，从此断了关系。

荆梅停顿手头的活，停靠在沙发上，想想自己前二十年前的生活，这种对待她的风格是兄弟们惯以利用的手段。回忆二十多年前，荆梅还是个毛头丫头，还是个天天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哥哥的结婚，导致她在家庭中的命运一大转折，原来被母亲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因为家里进了个嫂子，就闹的面红耳赤。也因为家里的劳动力除了母亲，就是哥哥。哥哥娶了嫂嫂，就开始对她厌烦，并且吹胡子瞪眼的，荆梅要吃哥哥嫂嫂的饭了，爷爷老了，干不动活，母亲也是主要劳动力，但哥嫂对荆梅白吃饭那是痛恨心底，从表情眼神中都是嫌弃的样子，荆梅可是个敏感人。于是家庭中的第一次被受打压冷落的战争就此开始，母亲虽然爱自己的女儿，但毕竟长子长媳，也没办法，她站在荆梅一边说话，结果闹出矛盾，无法排解的矛盾。从此荆梅就遭受到命运的第一挫折打击。

想想，二十年前，荆梅穿着破鞋，每天上学放学步行在门前的沙石路上。嫂嫂嫁入家门，必定是给小姑子抬针线，最少一双鞋，结果因为哥哥痛恨妹子的原因，鞋子没有给妹妹。荆梅穿的破烂的鞋子，每天步行十几里上学放学回家。艰辛的上学历程，就为能考上个好大学。荆梅因此事心里负担很重，她认为不离开家哥嫂的饭很难吃。就为这事她也偷偷流泪，她其实很脆弱。因为家庭的压力，还有学习的成绩不太理想，命运却是在开玩笑一样把她从独木桥上推下来，她梦里都想着上大学的梦想，如今真成了幻想了。无形的打击在心头荡漾。小弟娶媳妇，也是，抬针线时，将一双漂亮的鞋子给了大表姐，这兄弟俩一样的脾气，就是瞧不上荆梅，荆梅在心底流泪，从小她们就不合，因为大小的事情闹的面红耳赤。长大了，甚至到了二十年之后，还是用惯用的手段对待荆梅，荆梅也是因为孤身一人，才感到被亲情隔离的痛苦，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荆梅想想，二十年前两位兄弟的做法，现在的这种待人方式只征对她的，这种方式放在兄弟那儿是完全合拍的，二十年前痛苦地就这样被排斥，但现在，他们把兄弟们的矛盾完全延续到儿女们身上，挑唆儿女痛恨她的姑妈，其实姑妈只是命运不济，懦弱的姑妈哪有抵抗的勇气， 不敢吭声，不敢说话，畏畏缩缩的一个人，都是兄弟们放手的事情被动迎接的。想想二十年前就遭受这样的打击和不堪的对待，现在何止这样痛苦呢？应该适应这种打击的方式了。荆梅也明白，也许侄女不认她，那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她哪有办法，自己低不下头来，自己穷，自己单身，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伴侣，被手足兄弟小看，文化层次的不同，农村、城市生存环境的不同，认知的不同，导致兄弟们互相排挤，是呀，荆梅痛苦，也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握青春年华，走入婚姻，有个家庭，她就不会这么痛苦，兄弟们也不会这样小瞧她，鄙视她。

明媚的阳光照在屋前的芍药花下，夏日的阳光真暖和，这又是新的一天，压下现实中的矛盾，还是继续向前进，生活还是自己的，不能在手足情中丧失理智。有人说：“兄弟姐妹对待你的方式，就是社会对待你的方式。”是呀，兄弟之间也有穷富攀比，穷一向是有钱人看不起，鄙视的原因，当戴着墨镜去看待现实中的事情时，那也是略带有一层看不清事物现象与本质和矛盾。人与人共同生存在一个环境中，算活的再长也只不过三万余天，再短也要经历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然后归入大地。短短的几十年，为什么会为了争财争利矛盾不断，互相斗争，互相排斥呢？钱多的鄙视钱少的，日子过的富裕的瞧不起日子过的贫穷的，但这并非是绝对，有些家庭里出生的子女，文化底韵和家庭气息，以及祖辈的影响，也有很多家庭里的兄弟们互相帮扶，互相扶持的，让贫穷的兄弟们过上富裕的生活。这是正道，但对于有贫富差别，排斥的兄弟们，那是思维的偏激，思想的落后，行为的不轨导致矛盾不断的升级。

人与人之间相互温暖，相互取暖，相互帮扶才是正确的思想，互相打击，互相报复，互相排斥，怨缘相报何时了？人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切记在别人困难处拉一把，那也是为自己解难。总有一天，我们也将人生活到底时，都是同样的归宿，同样的命运。无论你有多富裕，多高贵，多有权利，在面对死亡时都是一样的命运。

文：烛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