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青浅||也说吃席那些事儿

也说吃席那些事儿

Table qing in Xining

文|溪青浅 （青海）

读平台文章讲河南某地因降雪降温，婚宴席上的凉菜冻得邦邦硬，妥妥的成了“硬菜”，根本无法下筷，最后只有各家打包带走，引得我哈哈大笑。话说今年这个春节天气可真是冷啊！哈尔滨机场的乘客迟迟等不到行李，因为行李舱被冻住了，还得用暖风机吹，真是闻所未闻。

不由想起小时候去乡下吃席的画面来，婚宴多在寒冬腊月，乡下的院子里摆开五六桌席面，长辈老人被请到屋里炕上，我们这些小辈只能在院子里吹冷风。有时候北风还夹着雪花，院子里还有冰溜子，端菜打杂的一不小心会摔个大马趴。

那时候乡间吃席都是老八盘，印象最深的凉菜就是全盘，表面摆盘的午餐肉、胡萝卜都挂着冰茬子，下面铺垫的凉拌三丝更是冻得硬挺挺，谁要壮着胆子吃一口，瞬间冷得透心凉，往往一桌席吃完了才稍稍解冻可以尝尝滋味。

所以凉菜几乎没给我留下任何印象，我都不记得有哪些，直到吃了包子糖饺，身上才慢慢热乎起来。酸辣里脊、肘子、三烧、糊羊肉，冒着热气的硬菜最受欢迎，还有那甜丝丝的梨汤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乡里都是流水席，客人来的有早有晚，有时候到下午开始刮大风，那席面的汤汤水水就飘上了尘土和雪渣子，一阵风吹来，充做临时厨房的帐篷都能刮倒，菜品里掺点异物也习以为常无人置喙。

乡间的席面吃过几回，等稍微大点，便不愿意跟着大人去坐席了。一是冷，二是席间的规矩太多，那些亲戚大多不认识，不知道如何称呼，怕一不小心会被笑话。

我们自家也办过席面，印象最深的是大姐结婚那次，借用了单位食堂，那时我还很小，得了麻疹被关在屋里不能见风。办席头天晚上我趁大人们都忙着，偷偷溜出去，循声去了食堂。里面灯火通明，七八个帮忙的婶婶姐姐忙忙碌碌，做好的半成品一排排整齐地摆在大案板上，我咽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

有个婶子看见我，笑着告诉我可以拿个包子吃，摆好的盘可千万不能动，转身又去忙了。十几笼蒸好的包子糖饺摞得老高，我根本够不着，可怜兮兮地抬头望了很久，还是有个不认识的叔叔给我拿了一个。

可惜第二天席面的盛况我没能看到，因偷溜出去被母亲训斥的直接被锁在了屋里，但那天晚上被蒸笼围困的我小小的个子，无助又可怜望着美食的情景至今难忘。唯一一次进入父亲单位食堂，让我见识到了还有这么大的厨房，还有那么高那么多的蒸笼，小小的人儿大开眼界。

后来接连几个哥哥姐姐结婚，我似乎都没有印象，好像都没怎么参与，席面上有什么菜，摆了几桌都不记得，再后来人们都不在自家摆席了，上酒店又省事又有排面。

我亲自参与的席面是侄子结婚时的下马席，向来不善厨艺的我被请去帮厨，给我家的厨艺达人打下手。除了自己拌几个凉菜，硬菜都是从饭店买来的半成品，加热就好，就这样，滥芋充数的我还体会了一把上汤时给大师傅红包和白毛巾的“规程”，好好过了一把“大厨”的瘾。

记得以前的席面有总管“大东”，每桌还有安排座次劝酒的“知客”，跑堂端菜的都是小伙子们，大东总管全局，知客能说会道，端菜的手脚麻利，厨子的手艺好不好另说，宾主尽欢喝个痛快才是最主要的，在院子里摆席图的就是热闹，男人的划拳声女人的笑闹声此起彼伏，间或还有小孩子们捡散炮放，欢乐的气氛从早到晚持续好几天。

看到网上很多人讲自己家乡吃席的情景，往往菜端上来没多久就忙着各自打包。无法想象菜一端上来大家齐齐动手抢着打包的尴尬场面，打包完了就走还会有吃席的热闹氛围吗？

我记忆中客人是不能随意打包的，那样太没规矩，就连喜糖都是当场吃掉，小孩子想揣兜里还得偷偷摸摸，不然会受人耻笑。有剩菜都是主家来打包分配，给家里有老人孩子没来的带走。

如今在酒店吃席更是无人打包了，剩菜拿回去也是扔掉，好在如今的菜式都很精致，盘子大菜份少，也剩不了多少，避免了浪费。

如今婚宴是越来越简化了，城市里嫁姑娘头一天在娘家吃席“添箱”，第二天又去男方家吃席的习俗也不见了。男女双方宾客齐聚一堂，没了大东和知客劝酒劝菜，多了司仪主持婚礼活跃气氛，自在随意。

农村有了专业的乡宴一条龙服务“拉席”，从食材采购到桌椅板凳一应设备齐全，从婚宴定制到打扫收拾都有专人服务，车拉到哪儿席开在哪，主家掏钱就行，不用费心费力，也挺方便。

被疫情耽误的席面如今又热热闹闹补办起来了，浓浓的人情味儿在吃席上，亲爱的朋友，这两天你吃席了吗？

作者:溪青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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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作者简介：

溪青浅 热爱文字的70后。《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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