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露梅
(陆红梅,女,未婚,红十字医院科产科医生)
(肖文娟,女, 陆红梅助手)
(牛小艳,女, 红十字医院肿瘤科医生,陆红梅同学)
(陆母,陆红梅之母)
(陆父,陆红梅之父)
(院长 男 五十多岁)
护士甲,护士己
产妇,婴儿,患者家人
一.夜内:(字幕:2010年4月16日晚8点)
居民小区十七号楼三单元七楼,陆红梅家。
陆母拿了衣服,陆父打开行礼箱,把女儿的衣服放了进去。
陆母:(担心地)你说,玉树还有没有余震?
陆父:你别太担心,余震肯定有,但不会太大,再说红梅他们医疗队住在帐篷里,不会有危险。
陆母:(点点头)玉树天冷,那就给她多带几件棉衣吧。
陆父:不用,拿件羽绒服,再拿两件毛衣。
陆母进了卧室,拿出了羽绒服和毛衣,两人装进了皮箱,拉上了拉索。
陆父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边抽边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玉树地震近况。
陆母站在洗手间门口,洗手间里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
陆母:(自言自语)这丫头,怎么洗那么长时间。
陆父:你这老太婆,孩子洗个澡也这么操心。
二.夜内
陆家洗手间
陆红梅披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擦头发。镜子里照出她的两侧乳房一高一低,明显不对称。
陆红梅的眼睛定在镜子上,显出了惊愕的神色。摸了摸乳房,她眉头紧锁,愁云密布。
陆红梅:(自言自语)难道得了乳腺癌?打电话约小艳看看。
陆红梅快快穿好衣服,走出了洗手间。
陆母迎上去,关切地问着什么。
陆红梅摇头,陆母慈爱地望着女儿,又坐在沙发上。
陆红梅拿起手机,拨通了牛小艳的号,又挂了。然后,犹豫地坐在沙发上。
手机响了,陆红梅接上。
陆红梅:(对着手机)喂!小艳。没事,就是明天要去玉树,跟你告个别。(停顿了会)真没事,拜拜。
三.日外:
红十字医院门诊楼前,陆红梅和赴玉树灾区救援的队员们站成了一排,他们胸前都戴着大红花。
院长:你们都是自愿去玉树救灾的第一批医护人员,任务重,困难大,危险有,但我相信你们能够很好地完成救援任务。
全体队员:请领导放心,我们不会给红十字医院丢脸,不会给医生这个圣神的职业抹黑。
院长:出发。
四.日内(字幕:2010年5月20日上午10点)
玉树灾区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产房里,屏风隔出来的简陋手术台前,陆红梅和助手肖文娟忙碌着。
肖文娟:(指着陆红梅的前胸,惊讶地)陆大夫,你口袋里的巧克力化了,渗到白大褂外面了。
陆红梅:(疑惑地)巧克力?我从来不在衣服口袋里放零食。
肖文娟:难道你喝咖啡时溅上去的污渍?
陆红梅:(催促)我哪有时间喝咖啡?病人马上就要推来了,你还不赶紧准备,盯着我发什么呆?
肖文娟(无奈地)好吧,我马上准备。
五.日内
护士推着产妇进了帐篷,几个人开始忙了起来……
“哇哇!”随着洪亮哭声,一个男婴剖腹产出生了,产妇喜极而泣。
孩子的父亲:(期待地)娃娃是地震灾区出生的,又是你们破腹产取出来的,就请陆医生给他取个名字吧。
陆红梅:(想了想)那就叫震生吧。
孩子的父亲:(高兴地)震生好,就叫他刘震生。(接过了陆红梅手里的孩子)
六.日外
肖文娟拿着手术废弃物品走出帐篷,放在垃圾桶里,再进帐篷时看到陆红梅脸色苍白,她胸前的那块污渍越发大了,大约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肖文娟:(大声地)陆医生,你出来。
帐篷里的病人,好奇地伸出头往外看。
陆红梅:走到帐篷门口(诧异地)干什么?我还有事要给病人家属交代。
肖文娟:(严肃地)你站住。上前拉住了陆红梅。
陆红梅:(向后退着,欲挣脱肖文娟)干什么?
肖文娟:(不容置疑地)走。去我们休息的帐篷。
六.日内
肖文娟让陆红梅脱下了外衣服,里面的衣服上是咖啡色污渍,又脱了内衣,左侧胸罩全成咖啡色。
陆红梅脸上布满了愁云,肖文娟惊呀的眼神定在她胸前。
肖文娟检查陆红梅左侧乳房,咖啡色的液体正从乳头上渗出,左侧乳房下垂。
肖文娟:(着急地)左侧乳房有一个鸡蛋大的肿块,边缘不清。红梅,你不知道你得了很重的病吗?
陆红梅:知道。(穿上了衣服)
肖文娟:(带着哭腔)知道?知道你还参加救援队?你不要命了吗?
陆红梅:我也是来玉树的头天晚上才发现,怎么好意思给领导说?
肖文娟:(责备地)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陆红梅:请你保密,再过十几天就回去了,到了西宁,我马上住院治疗。
肖文娟:(不容置疑地)你这病绝对不能再拖,我要马上报告领导。
七.日内 (字幕:2010年5月21日下午3点)
红十字医院肿瘤科病房
做完乳腺癌手术的陆红梅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而消瘦,眼睛微微闭着,手上挂着输液瓶,床头柜上摆放着粉红色的百合花。
身着白色工作服的牛小艳,坐在床边,轻轻抓着她的手,眼睛里含满泪水。
走廊上,陆父流泪扶着痛不欲生的陆母,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陆母肩膀战栗着,空洞的眼睛里流淌着泪水。
陆父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了一道血印。
陆红梅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牛小艳流泪的眼睛上。
陆红梅:(轻声地)小艳。
牛小艳:(掩饰着情绪)红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红梅:(微笑着)还好。
牛小艳:(站起来)红梅。我去给你熬碗粥。
陆红梅:(伸出手,吃力地拉住了背对着她的牛小艳)等等。
牛小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散落而下。
陆红梅:(平静地 )小艳。你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已经转移到肺部了?
牛小艳艰难地点了点头,转身搂抱住陆红梅嚎啕大哭。
八.日内
红十字医院院长办公室。
牛小艳和手术室护士含泪坐在沙发上,院长脸色凝重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院长:(沉重地)红梅的病情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牛小艳:(身子向前挪了挪)已经转移到肺部,并且大面积扩散。
院长:(紧锁眉头)这么严重?
牛小艳:(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耽搁了,如果,如果再早一个月……
院长一拳砸在桌子上,杯子倒了,水溢出来,护士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扶起杯子。
院长(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都怪我们对下级关心不够,她病了就不应该去灾区。
牛小艳:(站起来,安慰地。)院长,您别太自责,红梅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院长:(痛惜地)这孩子,就知道工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了却她的心愿。
牛小艳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院长。
特写:眼角膜捐献合同书
九.日内
红十字医院肿瘤科病房
陆母给女儿梳头,陆父给女儿喂鸡汤。
陆红梅:(柔柔地)爸,妈,我想穿婚纱照张相。
陆母别过脸,泪流满面。
陆父:(控制着情绪)好,好,我们一直盼望着你穿上婚纱。(没忍住的眼睛流淌了下来。)
陆红梅:(内疚地)对不起,一直没给你们带来个女婿。
十.日内
西宁市格桑花婚纱摄影室
化了新娘妆的陆红梅,穿上婚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牛小艳和肖文娟一左一右扶着她
旁边站着陆父,陆母,院长和医院的同事。
摄影师的镜头对着没有新郎的新娘
陆红梅:(激动地)亲爱的爸爸,妈妈。朋友们,我这一生是幸福的,因为我有你们的爱。
陆红梅:(缓了缓)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母,今生我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红梅不孝。
现场一片抽泣。
陆红梅站在父母中间,左右搀扶着父母,摄影师为他们照了一张全家福。
十一.日内
西宁市格桑花婚纱摄影室
朋友们轮番为陆红梅献上了玫瑰花。
突然玫瑰花丛中的那一抹笑容定格了。
天使慢慢向后倒去。
台下一片惊呼声。
陆父轻轻将女儿托起。
陆红梅手里的玫瑰花立即散落开来,一地嫣红,她的两只胳膊下垂着,仿佛天使折断了的翅膀……
十二.夜内(字幕:2011年5月1日晚8点)
西宁市文化中心会议现场
大幅标语:青海最美医生—高原格桑花陆红梅
台下坐满了开会的人,院长,牛小艳和肖文娟坐在其中。
陆父扶着陆母缓缓走上奖台。
青海省主管领导为他们颁奖。
老两口流泪高举着奖杯。
台下掌声雷动。
(全剧完)
文中插图均为红十字医护人员摄影。
姓名:丁向春 笔名:银露梅 青海作家协会会员 主要以小说为主,作品散见于省市杂志及网络平台,有作品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获奖,有作品入选作家文集。天涯文学签约写手 。 长篇小说《我魂依旧爱着你》签约酷听网有声小说。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古城轶事》。 长篇小说《我的草原我的家》正在积极创作中。
编辑:谦语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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