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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文化与俗语/马登祥


酒文化与俗语

文:马登祥(青海)

据说当今青海的白酒人均销售量,高居全国前列。青海地处高寒地区,有的人喝两杯是为了御寒。但更主要的是酒乃人际关系中表示尊敬对方的象征,特别在喜庆大事、亲友聚会中,都离不开酒。民和人叫做“酒是糊涂虫,没有还不中”。好客的土族在客人到达时“进门三杯酒”;客人告别时“上马三杯酒”。海东的汉族认为:“无肉不成礼,无酒不成席”。由于酒在礼尚往来中起到了媒介的作用,便有了“酒文化--《酒曲》(这是真正的“酒文化”)。使青海人在“饮酒中歌唱,歌声中饮酒”。

当好客的主人高举酒杯,向客人唱起敬酒曲时,席间气氛立时活跃,谈笑风生。如海东汉族唱道:“一定么要高升那啊,二喜么来临门哪,三星高照四季里来发财......”藏族则唱:“善良人的家里头,茶和美酒席上满,歌儿唱了又唱永吉祥”。土族人则一问一答地唱,问:“唐德格玛,唐德格玛,酒杯酒壶是为什么?”答:“唐德格玛,唐德格玛,酒杯先举是客人接,酒杯举起要喝干,后拿酒壶是要倒酒!”他们把这种场面,叫做:“山里的兔儿狗撵出来,心里的曲儿酒撵出来。”这样喝到微醉时,汉族便载歌载舞地表演《尕老汉》;藏族就跳起藏舞。赏心悦目,皆大欢喜。你能说这种饮酒方式不文明礼貌吗?

然而对贪杯者来说,这种浅斟低唱的方式,达不到“吃肉图肥,喝酒图醉”的目的,他们在酒过三巡,肠子发热后,就不那么循规蹈矩了,有人就会提出:“吃酒不如定盅子,把这指头蛋蛋大的盅子换掉!”于是就把小酒盅换成大茶杯,并提出:“酒令大似军令,一拳一杯干,滴点罚三!”贪杯者早就“嗓子里咽舌儿打秋千--盼不得这一声”,便挽起袖口,捏拳头,拍大腿,说声:“来!”而他的拳术并不高明,老是“我俩好!”不过是“进酒坊的拳。”对这种贪杯者,人们并不放在眼里,很快就被“恭敬”醉了,叫做“一滚就绵了(好似羊羔肉)。”贪杯者醉后,嘴里还叨念着:“吃肉了吃个手抓,喝酒了喝着吐下。”

酒席散场后,乐极生悲的各种故事就上演了,一曰:“八月的阴雨多,酒汉的重话多。”有的人平常是“柴总兵坟上(在大通县)的后人一言不发”,但醉后把心中的怨恨全都倒了出来,尽管同席人提出:“喝酒端喝酒,不提马文有(有议论是非之意)”。但仍制止不了,以致引起不必要的“官谤口舌”。二曰:丑态百出。因不胜酒力,倒地大吐。所以海东的回族说:“喝酒多了出丑哩,吸烟多了哑嗓哩”。三曰:醉汉与醉汉过分亲热,形成“醉汉送醉汉,一送送到鸡叫唤。”四曰:回到家里大发酒疯,不是打老婆孩子,就是砸家具,甚至扬言要烧房子。五曰:车翻人亡,酿成惨剧。拉运客人的拖拉机和汽车司机因酒醉把客人倾倒在崖沟里。民谚谓之“马狂祸出来。”也有这样说的“千里路上吃宴席,不如家里吃粘饭(豆面糊糊)。”

至于那些因酒醉走不了的远客,在主人家睡到第二天后,主人不顾“早晨里不饮酒。晚夕里不吸烟”的古训,拿过酒壶叫客人接着喝,湟中人叫做“酒投酒,好朋友”。大通人叫做“早酒三盅,一天的英雄”。于是,第二天又是大醉一场。民谚也不主张自斟自饮,叫做“一人不喝酒,二人不划拳”。但贪杯者却要“文学李太白,武学武二郎”。认为“李白斗诗百篇”,武松因有酒力,在景阳冈打死了老虎。结果醉后学文的脑子一片空白,学武的成为“酒是汽流水,醉人先醉腿”的活标本。

还有人以喝闷酒浇愁,理由是“一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时间一长,酒变为“穿肠的毒药”。

如此等等,使民间总结出了不少谚语,以劝诫一些贪杯者。如“酒能成事,也能败事”。十年不喝酒,家里样样有。藏族古谚说:“吃饭不说话,酒后不骑马。”对那些因酒致病的人说:“酒坏身子水坏路,趁早不戒老来的苦。”又说:“烟酒不沾口,活到九十九”。

在有关资料中讲:饮料之有麻醉性者,其种类及制法甚多,通以谷类和酿之。因其所含糖质由化学作用发酵味变而成。饮之能使人精神兴奋,故人多嗜之。

青海花儿歌手马俊有一首“花儿”是这样唱的:

   贵德的接杏享堂的瓜,

   好不过西宁的手抓;

   你天天喝酒把拳划,

   你记下

   好不过湟中的“金塔”。

   一个人自喝是饮食,别人共饮就成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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