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作品逐个数之《越女剑》

金庸的游戏之作，灵感来自于任渭长画的版画集《三十三剑客图》，本来这三十三幅图画，人物造型十分生动，金庸偶有空闲，翻阅数页，触发了他的一些感想，于是在心底萌生了一个念头：“最好能给每一幅图‘插’一篇短篇小说。”按照惯例总是画家替小说家绘制插图，古今中外，似乎还从未有一个写小说的人替一系列的绘画插写小说。金庸既然动了此念，便从第一篇《赵处女》写起，由于他对三十三个剑客的故事所知不全，便索性放开手脚，不受拘束地任意创作，可是他只写了一篇《越女剑》，就再也写不下去了，由于写惯了小说这种体裁，反而对他的创作是种束缚，便改写为叙述文，用平铺直叙的方法介绍原来的故事。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看到唯一的一篇短篇武侠小说。这个故事很简洁，也很吸引人，主角其实就三个人：越国的范蠡和阿青、还有吴国的西施。本来阿青是赵国的少女，偶然在放羊的时候，结识会剑术的白猿，和它用木棒击打游戏，不知不觉学会了上乘剑术，后来遇到吴国的剑客，戳瞎了他们的眼睛。这一幕被范蠡看到，他正忧心忡忡于越国的剑术不敌吴国精妙。于是他借助阿青终于得见白猿。可是白猿竟然嫉妒阿青和范蠡交往，忿然击刺范蠡，终被阿青所挡，于是不知所踪。阿青被范蠡带到府中和越国剑客过招，竟无人能敌，可是后来阿青也不告而别。范蠡凭借阿青和越国剑客对剑的招式传授越国将士，不久越国和吴国交战，吴国打败，夫差兵败自杀。范蠡找到旧日情人西施，谁知阿青念念不忘范蠡，竟然纠缠到了吴国扬言要杀西施。可是她一看到西施后立刻自惭形秽，悄然隐退。这个故事很好看，本来书中还牵扯出越王勾践，大夫文种，以及铸剑高手薛烛和他的师哥风胡子，还侧面刻画了伍子胥的心机之深。吴越相争一段历史很是精彩，勾践卧薪尝胆已经成为千古有名的典故。但是金庸没有正面描写勾践和夫差，他留意的倒是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侠客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阿青和白猿。白猿的来历不明，为何嫉妒范蠡也说得语焉不详，但是他击刺范蠡却再也没有其他解释。后来它的弟子越女阿青也嫉妒西施，在她心口虚刺一剑，虽然没有取她性命，但是西施也为她剑气所伤而“西子捧心”。金庸真会想象，竟然丝毫不露斧斫之痕。故事也就此戛然而止了。

今年我去湖北武当山，回程顺便在武汉湖北博物馆瞻仰了镇馆之宝曾侯乙编钟和勾践宝剑。我在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就常常突发奇想：是不是书中所提到的那些宝剑就像我看到的越王勾践剑一样锋利？或许更为甚之也未可知吧？总之宝剑的模样大概万变不离其宗。当日勾践佩戴的宝剑既是如此，那么同时期各国的宝剑大都如此吧？这也是越女使用的宝剑吗？人家小说中说是木棒，但我想剑客也如独孤求败一样，飞花摘叶都可杀人于无形。所以木棒同样可以杀人，阿青就是用木棒戳瞎了吴国剑客的眼睛。她后来还是用的竹棒击刺西施，可见真正的剑术高手并非宝剑不可。只是西施的美虽是透过范蠡的描述而展现出来，倒是万万不及阿青见到西施后的惊讶与艳羡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只是不知道那只神秘的白猿为什么会上乘的剑术？后来张无忌在洞府中遇到的那只白猿是不是受到这只白猿的启发？反正金庸没有说过，我们只好全凭臆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