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秀才，名叫柳鸣，从城里到乡下去教书。
一天，柳鸣乘着一辆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山村。适巧在村外碰到一位五岁名叫项陀的小孩，正在路上用小石头、碎瓦片垒屋做围墙。这时候，他玩得正入迷。
柳鸣怕压着小孩，便勒马下车，走到跟前对项陀说：“喂，小孩，把城门搬开，让我过车。”项陀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先生，自古至今，唯有车避于城，何有城避于车？”柳鸣一听，这小孩出语不凡，不觉惊叫起来，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小孩从容地答道：“我姓项名陀，今年五岁。”柳鸣暗想，都说山村文化落后，怎么这个小孩却这般伶俐呢？不如先考考他，看他到底有多少才智，我好心中有数，因才施教啊。于是便说：“项陀，我是个教书先生，为了帮助你们提高文化才特地来的，今儿碰上你，年纪这般幼小，学识却不凡，我们比比如何？”
项陀笑着说：“不敢不敢，先生。不过，要比我得先问问你。”
“不，不。”柳鸣争辩说：“我是先生，应该我先问问你。如若你都懂得，我也未必再留在此地教书了。”接着提问道：“云从何来，雾从何起？”项陀笑着说：“这有何难？云从山出，雾从地起。”柳鸣见这小孩竟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回答他的考问，以为他是偶尔猜中，心里有些不服，便又问道：“何人无父？何女无夫？”
项陀觉得很没意思，这位先生提的问
题都是些一般的知识，于是便随口答道：“孤儿无父，仙女无夫。”
“怪哉，怪哉！”柳鸣暗暗惊叹，又问：“何水无鱼？何火无烟？”“蒸水无鱼，荧火无烟。”项陀未待他问毕，便答了出来。柳鸣听到这里已有些沉不住了。但他一想，这些都是些生活上的粗浅道理，不难；再问他深些，看他如何？便对他说：“嘿嘿，这些太容易了，我另出个题目吧？”
“请便，先生。”项陀应道。
柳鸣想了想，说：“什么大树不长枝？什么造屋开千窗？”项陀说：“这有何难？枯死的大树不长枝，蜂子造屋开千窗，对吧？”
柳鸣钦佩地说：“对对对，对极了。”项陀谦逊地说：“拜谢先生，这回该轮到学生问了。”柳鸣心里说，小小黄雀刚出窝，量你也没多大能耐，还怕你考倒我不成？于是便不在乎地说：“从上到下，海阔天空，题目随你出，难题任你选，来吧！”
项陀问：“鸿雁何以能鸣？”柳鸣听后哈哈笑道：“这还用问？鸿雁能鸣，皆因颈长也。”项陀马上驳道：“不尽然，蚂赐无颈何以能鸣呢？”柳鸣听后张口结舌，对答不上。项陀又说：“这不要紧，我再问个新的。绿竹何以冬青？”
柳鸣说：“绿竹冬青，皆因腹中空也。”
“不然，不然，松柏何以冬青呢？”项陀见他无法对答，便说：“先生不远前来教书，是个知文识理的贤能，定能知晓天下之事，你再猜个如何？”柳鸣一听项陀夸耀自己，便自鸣得意道：“善哉，善哉。”，项陀问道：“天上零零有几星，地上绿绿有几屋？”柳鸣一听，慌了神，这是个谁也答不上的难题，不值得去破费心神，便摆手说：“只谈眼前之事，何必谈天论地？罢、罢、罢。”
“说眼前，你的眉毛有几根？”项陀见他想推脱，便顺势问道。
“这，这——”柳鸣搔着头皮，无法以对。过了一阵，他才红着脸承认说：“唉天外有天，天下能人处处见，谁说山村无人才，我竟连个五岁孩童都比不过。再待下去岂不洋相百出吗？”说罢，掉转马头，径自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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