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掉牙三味||沈远成

作者:沈远成

本来，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掉个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爽歪歪

几天前，早晨醒来，舌头一动，里面的一颗板牙也跟着“月亮走我也走”了。那“灵活”劲头，好像风中柳絮，水里浮萍。不，准确地说，还有那么一点藕断丝连。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坚韧”“执着”，痛下杀手，来了个“定点清除”。好家伙，满嘴鲜血，但快意无比。

要知道，我苦这颗牙久已。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两年前，偶然受了点风寒，这颗牙就“罢工”了。开始总觉得那里塞了什么东西，牙签探寻一阵后一无所获。接着，疼痛来袭，我不以为意，想和她硬扛。于是，酒照喝，大口吞咽，想用酒精把痛麻醉跑；饭照吃，避其锋芒，想不惹疼痛是非；汤照喝，烫了晾，凉了热，想瞒痛过关。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疼痛不因为我的忍让而减轻，反而变本加厉。脸肿了，头疼了，全身难受，寝食难安。没办法，只好求医问药，才得以安宁。

好了，有了初一，哪能没有十五？两年来，只要稍微着凉，这牙就重复昨天的故事。特别是近一个月，疼痛就像撵不走的债主，更像附了身的魔鬼，让人坐卧不安，魂不守舍，有时搅得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出门捂脸形象差，说话含混表达差，吃饭挑拣口味差，睡觉难眠质量差，工作懈怠效率差……唉，度日如年啊！

说实话，我总幻想这牙能保下来，甚至能再回到从前一样工作，可是，拖胜抗策略没用，悉心呵护没用，求医问药没用。仁至义尽，只好“逼宫”’！

如今，这颗占位常越位，不能恪尽职守的牙终于下岗了，这颗悬而不实，痛苦又碍事的牙，终于被清除了。从此“山不在再高，路不再长”，吃喝勿牵挂，痛肿无踪影！

想想，也真是爽呆了！

                              酸溜溜

爽是爽了，定下神来，总觉得嘴里有个空缺。虽然无关大雅，然而心中认定嘴巴不对称了，一丝愁绪自然地粘贴心底。再说，这颗牙鞍前马后伺候我这么多年，青年时候也曾发光发热，我竟因为她“风烛残年”，强行把她拉下牙床，想想似乎“残忍”。唉，不经意间，我竟成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无良之人！

就在昨天，闲暇无事，和老友胡侃，谈及身体，扯到牙齿。他先是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继而很是吃惊，接着眉飞色舞地说道：“你看你怎么搞的，岁数比我小，怎么就掉牙了？你看我，牙不少一个，发不白一根。吃得饱，睡得着……”一顿“教育”，说的我哑口无言。我询问道：“可能是我没注意保养吧？”“什么保养？你保养还少啊！早晚刷牙，午睡后还刷牙，保养过分了！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还有，可能是你身体机能走下坡路了……”什么，身体机能走下坡路？凭什么！难道是你岁数比我大，吃的苦比我少，熬的夜比我少，操的心比我少？难道是你基因比我强，心理素质比我强，老天爷特别眷顾你？我的身体真的下坡了，为什么人家没有……看我怔在那儿，他急忙又说：“不要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种个牙就是了。种的牙齿又白有美，你捡了便宜了！身体，你没有问题奥，前面我瞎说的！哈哈，我走了。”望着他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潇洒地离去，我醋意上涌，满口酸溜溜的。

                                甜丝丝

    晚上，辗转反侧，反复回味今天聊天的话，觉得心态还是有问题，还是没跳出自己圈子。对，牙还是可以种的。不就掉个牙吗？比起刮骨疗毒而神态自若的关羽，比起不用麻药，挖眼七十二刀不吭声的刘伯承，真是太“小”了。自嘲地坐到电脑前，百度一搜，顿觉脑洞大开。什么掉牙原因，掉牙后果，掉牙后的办法，种牙的条件，种牙的心态……可谓大全。我长舒了一口气，吸了一口茶，神清气爽！这时，微信来了。拿起手机一看，是儿子的。上面写道：爸，昨天你说你牙掉了一颗，我上网看了，很正常，不必烦恼。不过，你一人在家工作，注意身体，健康第一！牙，我替你种。

    还能想什么，丝丝甜意沁入心脾……

这正是; 掉牙三味记心田，酸爽争强甜入眠 。笑看庸人烦扰事，聚焦家国梦梁园。

作者简介

沈远成，男，1965年生，中共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淮安诗协会员。从事语文教学工作多年，热爱诗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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