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乘光而去||越青

作者：越青

活得太久

一条冰冷的河

从夏天开始流淌

一块山脊的石头

留下大地的颤音

从前世来

穿插至后世

五月的星空不变

寒冬里的梅花

倔强地撩拨生命

今生被打理得有条不紊

依然在苛刻的规范中度日

活得太久

会被误解为对来生的否定

影孑形孤

——烂尾楼纪实

 

被画在纸上的蓝图鼓励

被热心苦口的说辞引导

那些被镶上金色的向往

如今被一孔黑色的洞窟收藏

 

羡慕这样一群人

因为出生较晚而不知前因

他们坚信这是城市的一道风景

让青春少年在这里流连

 

也同情那些仙然而去的生命

他们不再追寻后果

他们等不到下一场春风的来临

将深切的期待留给活着的人们

 

在假想的高度里沾沾自喜

在虚构的豪华中自鸣得意

在热切的期待里找不到北

在现实的惶恐里自惭形秽

裸露的钢筋

暴躁的水泥

在几株荒草的陪伴里

一声声叹息

 

再修补一下临时的围墙

只留下向上的空旷

在这最直接的通道里

接受上苍对所有问题的解惑

恍惚

站在乐山脚下

大佛的脚趾漫过我的头顶

我将一生的想法搭成脚手架

在每一个窥望的石孔前停留

希望大佛与我呼应

揣度着如何指点人生进程

 

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

即使是故意又如何！

真想象不出它们是怎样的快乐

又怎样的悲伤

气愤  理智  恐惧……

它们的身体内

如何摆放这些词语

 

我猜想

格列佛曾立于大佛脚下感叹

于一只死去的蚂蚁旁祈祷

在错愕中徘徊

在恍惚中寻找答案

乘光而去

光线里的一粒尘埃

舞动就是一生的使命

瘦窄的身躯

不足以在视觉的底片上

留下影子

这粒尘埃

正以光的速度飞驰

乘光而去

已来不及打量无垠和浩瀚

视觉从某一时刻开始停滞

莫如说

从来都是用心在感受世界

某一时刻

静默于窗前

在光的隧道里

一粒尘埃肆意般舞动

那便是我

轨迹慌忙且杂乱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越青，本名:孙月清，男。江苏省作协会员。出版过《一个甲子的叙述》等三部个人诗集。现居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