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感】霜叶红于二月花||钱万平

作者:钱万平

当我从年近九旬的夏学洲先生手中接过一沓诗词、摄影和书法作品的手稿时，就想到这句大众耳熟能详的名句：霜叶红于二月花！

夏学洲先生是我就读城南中学时的高中语文老师。我以及我的同学们时隔将近五十年了，但脑海里依然镌刻着清癯矍铄的夏老师站在讲台上激扬文字的英姿，那时我们背后都称他为“小鲁迅”——那个年代我们虽然是高中生，但在一个没有什么底蕴的学校里读书（学校连图书馆都没有），知道的著名知识分子的名姓以及形象实在可怜，而夏老师的清瘦与鲁迅好有一比，其文才在我等眼里也是伯仲之间。

我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夏老师联系过，只是听说他调到城里教书去了，直到2015年淮安市诗词协会在淮阴区举行年会，他以清河区立新诗社社长的身份参加会议，我也临近退休，在清浦区诗词协会秘书长的位置上滥竽充数。此后便断断续续地有了文字上的往来。

今年5月的一天，夏老师送来了这一沓诗词、摄影和书法的手稿，要我“斧正”，并写个序言。师命难违，我只有怀着“先睹为快”的心情，先把他的诗词手稿一字一字地敲打成电子稿，便于他老人家今后交给人家排版印刷，然后仔细欣赏他老人家的摄影和书法作品，同时也在琢磨着怎样去写这个所谓的序言——其实是读后感。

夏学洲先生的这本诗书画集写了六十种花草树木，都是我们淮安常见的，比如梅、杏、桃、李，荷花、桂花，还有松、竹、香樟杨树等。

用诗书画的形式来表现梅桃李杏，松竹香樟等，古来有之，且脍炙人口，光彩夺目者不乏其人；然而捧读夏学洲先生的诗书画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觉得夏学洲先生能敢于在前人熟稔的领域辟自己的园田，植自己的艺技，全在于境界。

冯友兰先生曾把人的境界分为四个层次：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我悟性冥顽，一直不敢想象天地境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读了夏老师的诗书画集，似乎有所开悟。

试想，一个年近九旬的汉子（不是老人），时而奔走在丘壑原野，时而徜徉于园林庭院，时而沉湎于溪流古渡，与桃花相视而笑，与翠竹喁喁私语，与荷花隔水传情，与松树比肩共吟，那不是达到天地境界者方能可为又是什么？

再说，看那些摄影，那些诗词，那些书法，可以想见这些花草树木与夏先生应该是耳鬓厮磨，应该是打情骂俏，应该是撒娇耍泼，自然更多的是心心相印，是举案齐眉，是休戚与共。要不，一个年近九十的人怎么会有那样旺盛的精力与之缠绵不休，与之喜怒相牵，与之琴瑟和谐？这不是达到天地境界者方能可为又是什么？

是的，文学艺术史上的白居易、陆游、杨万里他们其人星光灿烂，其才巧夺天工，但如果从“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的角度来说，他们真的没有资格和夏学洲先生相提并论。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夏学洲先生在他这个年龄，在诗书画这块田地，有如此的举动，我觉得完全可以有资格如此高歌；即便他老人家的艺术水准如一片叶子那么沉静，那也是一片红于二月花的霜叶！

附：

读夏学洲老师诗书画集有感

老眼看花却是真，

龙蛇笔走更如神。

绝峰挺立无多客，

天境登临有几人。

尽扫尘心能脱俗，

乐游禅理可回春。

吾师作范高标洁，

弟子追从日日新。

作者简介

钱万平，淮安市诗词协会办公室主任，《淮海诗苑》副主编兼编辑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