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钢琴和我的半分缘 || 周玉林

作者:周玉林

   一

  钢琴，是件乐器。它音域从弱到强非常宽，因此无论是学声乐的，还是学器乐的，许多人都喜欢它。

   我是一介平民，上班后先是开刨床，然后开车床，之后干了电焊。简单明了地说，就是一个机械工人。

   只是因为以前小孩上少年宫幼儿园，报名学习了键盘弹奏，我陪伴小孩一起学习，才见识到了钢琴。

   新世纪初，我们企业改制，被买断算了点钱，全部拿来买了一架大钢琴，给小孩用。

   五十岁那年，我已过半百，下岗在家，找了一份临时工，打发时间。后来闲时较多，突发奇想，去学习钢琴弹奏。把五十岁，当成五岁那样，兴高采烈地去学堂。

   司小同，少年宫培训部主任，早期南艺毕业，健盘玩得在我市名气很大，遐迩所闻。由于一直是小孩的钢琴指导老师，我们十分熟悉。当我提出欲跟他学习弹琴时，他欣然答应。于是，一周一节课的教学，就正儿八经地开始了。

   从书店买了几本汤姆的钢琴教材，到少年宫里的那幢高楼上，专门的单间琴房里，一对一地学习基础弹法。

  司老师亦师亦友，教学经验丰富，为人豪爽，办事认真，而且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具有埋头吃苦的精神。我跟他学习，他因人施教，对成人的特点，把握到位，教材灵活运用，知识点分门别类地给你讲授。使人对每个小节里的拍音都看得清晰，理解到位。

   无奈，天有不测云风，人有旦夕祸福。跟随老师学琴正兴趣浓厚时，有一天早上小雨绵绵，我因此在去上班的路上急转弯意外跌倒，造成髌骨骨裂。结果住院治疗，又在床上调养了半年。学习钢琴的美梦，破灭。

 二   

   

腿伤养好后，走路还是有些跛脚，所以弹琴就不去学了。

   不过，之后某年某天，我又拜了一位钢琴老师。叫李立海，比我小很多岁，他不是演奏钢琴的，而是为演奏用的钢琴较正的匠师，也就叫是调律师。

   小伙子，一头长长的垂发，弯曲型的，很有文艺味，给人感觉浑身都洋溢出艺术的气息。文质彬彬，但玩起架子鼓来，那可是激情澎湃，圈子里的人，外送雅号: 鼓王。爵士鼓敲得风生水起，无人可比拟。某人、及某人，爵士鼓在那片、这片，可有名气哎。仔细一聊，原来却都是他的学生。他这鼓王，前边还有个前缀，全称为: 淮安鼓王。

   李老师，一直在搞爵士鼓培训教育，之前在少年宫里，如今在东土路对过的那幢楼上，上海路的最东头。其实，演奏爵士鼓并不是他的唯一，他还有一个看家的本领，那就是一一钢琴调律。

   我跟他学钢琴调律，他先是不让我碰钢琴的，让我买一把吉他，天天拨弄那上面的五根弦，听来听去，左一遍右一遍的，然后故意拧松一根弦，再重新拧紧，用耳朵不断地倾听，去感觉音的高低，去感觉和邻弦的音差。调节的手缓缓地微动着，最终和标准音的距离，无限地接近。

   把听觉训练出来后，我才捞到去动钢琴。首先是大卸八块，裸露出肚子里的几组钢丝来，每一根都绷紧紧的，拉成弦，两头还垫上头枕。敲击键盘所发出的声音，就是由键弹下，带动一组传动的“击弦机”，击打到钢丝弦上，从而发出振动的声音。

   钢丝弦，有单根一个半音的，有双根一个半音的，还有三根弦是一个半音的。一般钢琴八十八个键，也就是八十八个半音。而钢丝弦所有加起来的话，要有220多根。

   所谓的钢琴调律，就是在弹奏过程中，肚子里的内应力、张力随着击打的振动，有的钢丝弦出现了松动，使再弹奏时音变了样，或者附件零部件有了异常，影响到了音的正常弹出。找出病灶，然后解决。最终调试出标准的十二平均律来，以使各种音程都达到和谐。

   在我学习调律的过程中，后来又面临小孩工作室的装修，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全要过问，是半包性质的。

   工作室开始运营后，随之家中的那台钢琴，也被拿走了。本以为到工作室里去继续练习钢琴的调音呢，实际上不可能。工作室是培训，搞教育的地方，岂能让我随随便便拆开琴瞎摆弄？

   只好委曲自己求全小孩了，毕竟小孩搞工作室是自己的职业。钢琴调律又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三

我只好在梦里和钢琴亲近了，对于二位钢琴老师，虽然没有把他们的琴艺学到手，缘分被迫中断，但我们的师生感情仍然存在，随着岁月，越来越珍贵。

   记得早先，我向司老师请教，如何能听得懂古典音乐，什么交响曲，小夜曲，圆舞曲，是否跟小说、散文、诗歌那样，只是表达的思想寄托的形式不同，其艺术的共性是一样的？

   司老师说: 古典音乐只有去听，多听，多多地听，久而久之就能听下去了。

   好深奥呀，它也和钢琴调律一样，要靠自己静静地去感觉，醒悟。

   调律，狭隘地讲就是要把十二平匀律搞准确了，然后三五度音、四六度音的派生下去。玩得就是调节钢丝的松紧，用灵魂去听音的波动，渐渐远去，渐渐消逝，从而捕捉波的长度，用衡定的一种标准音来衡量，去调试。

   钢丝从细到粗，分别叫为不同的号数，什么8号钢丝、10号钢丝的。如果钢丝从中断掉了话，就可以看它是几号的，然后就换根几号的。

   当钢丝装上，拉成了弦的话，它承受着一种很大的“张力”。一架钢琴，它肚子里装着20多吨的力量，每一根钢丝弦，其张力都是杠杠的，平均是90公斤。琴键按下，就是敲击钢丝弦，从而发出每一个不同的音响。

   没有力道的钢丝弦，哪能发出天籁般的音来？充其量，只像是扶不起的阿斗。

    张力，能变换出和谐的音来，能使人弹奏悦耳的乐曲。

   如果一个人，也能被“调律”的话，给他不是一手拽头一手拉脚的“张力”，而是相应的“压力”，那他也能会成器的。

   压力，它会转换成一种动力，让人进取。人，一旦没有克己律自的品性，没有了抱负，任其懒散，是成不了有用的人。

有作为的人，自己会给自己加“压”。

   成龙成蛇，小时候完全靠父母的作为。长大后，就是靠自己的修为，一切由己，而由人乎哉？

作者简介

 周玉林   退休闲人   家住清江浦畔华都名邸    乐与文字为伴   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