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左起:刘桂珍(茂林)袁永康 文 彪(继云) 王益华 张玉红 王国栋
中排左起:贾国顺江林春老师 郭春和老师 张良才校长 陈涤紫老师 吉云芳(长瑞)
前排左起:周俊生 张德荣 王锡文 景鹤鸾 景鹤云 曹成荣
当我打开我的第一本像册时,第一张珍藏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勾起我无限甜蜜而又辛酸的回忆。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张照片,这是1952年7月10日,在当时的北门大街上“亦庐照相馆”拍的《清江市桥南小学第三届毕业儿童合影》。那在前排最右边坐在地上的带着稚气面庞与渴望目光的剃着平顶头的儿童就是我。
清江市桥南小学的前身是张良才先生办的育才私塾。育才私塾位于市区轮埠路东、老洋桥南的“米氏大(音:代)王庙”内。这是只有一间瓦房的私塾,里面还常年存放一口棺材,有四十多个学生。
我于1940年农历庚辰年四月出生,当时淮阴城是日本鬼子占领的沦陷区。1945年8月,抗日战争结束,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6日新四军三师收复淮阴城,淮阴第一次解放。翌年家父认为我已经6岁了可以上学了,就带我到位于厂前街的孔宪庭先生家私塾开蒙,孔老先生为我取学名成荣。1946年9月,大军北撤,国民党中央军占领淮阴,我又到永强小学就读。那时每星期一的上午要开周会,要齐颂孙中山先生的遗嘱及国民政府的国歌:“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注)不久国民党中央军撤退,永强小学停办,我又到育才私塾就读。那时我好象没有开窍,书本的纸张质量又太差。一本《三字经》只读到“融四岁,能让梨”就坏透了。父亲又买一本《百家姓》,念到“丁宣贲邓”又没了。一本《千字文》几天又不能念了。父亲气得骂我不是读书的料。我伤心透了。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好,看我究竟是不是读书的料?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的9月,我已上二保了。张先生宣布,上级要我们搬家改称洋学堂。我们就迁到吴公祠内,就是吴棠的祠堂,解放前曾是永强小学。因地处老洋桥南,就叫桥南小学了。可以说,桥南小学的成立是与新中国同龄的。这是一所初级小学,仅两口教室,一间办公室。原来一保的学生改称一年级,在一口教室上课,二、三、四年级在一口教室。张良才先生就是第一任校长。我在二年级有近20名学生,三年级有十多名学生,四年级只有三名学生,在一个班级上课。若干年后,老同学碰到一起说我们是同班同学,但年级不同,一般人不理解复式班的教学。这时我也开窍了,记忆力又好,一堂课后,课文都能背下来。一次自然课上,张先生提问上堂课讲的“白喉的症状”,很多同学都回答不上来,我却能一背到底。张先生十分高兴,说我以后一定有出息。不久我们又迁到位于牛行街上的印刷厂内,就是后来的桥南小学所在地。这里有四口教室一间办公室,但我们还是复式上课。直到我四年级时四口教室才全被使用。
有一天,老师把我们化装起来,拿着五颜六色的小旗,要我们上街游行。一路上高呼口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饱受战乱之苦人民大众,也自觉地加入我们的游行队伍,一齐高呼。那激动人心的场面,一直留存在我的记忆中。
我凝视着这张珍贵的照片,又陷入沉思。就是这所简陋的小学也为祖国培养出不少人才,以后有不少人考取大学,我也上了江苏师范学院。有的人成为医生、教师、工程师、公务员。张先生的长女也在北京中国科学院工作。
我看着照片,坐在中排的中间四位年长者就是学校的全部老师。那右三的就是我的恩师、校长张先生。在我二年级时,因家境困难,辍学在家卖花生贴补家用,约一月有余。张先生知道后,登门说服家父母,让我免费读书。我能有今天完全得益于张先生。工作以后,每逢春节我都要探望张先生。在他老人家90高龄仙去时,我亲手将骨灰盛入骨灰盒,也算我的一点报答吧。
为了拍这张照片,要走几里路,有的同学就不去了。每人还得凑一角钱,我出不起,是照片上后排最左边那位刘桂珍女同学代出的,要不然我也不去了。
拍完照片,我们去考高小,我上了老坝口小学五丙班。同学们谁也没有看过这张照片。直到文化大革命期间,后排左3的在大众塑料厂担任领导的年长我六岁的文彪同学,带领工宣队进驻清江市文教局,无意间在档案中发现这张照片。他如获至宝,借出照片,请中排最左边的在工人照相馆工作的贾国顺同学翻拍数张。直到2007年我才遇到他,他告诉我王益华同学可能保存较好,就是后排右3的比我年长4岁的那位同学。我找到他,又翻拍数张,予以珍藏并分送还健在的同学。
将近60年过去了,岁月是无情的,坐在中排中间的四位老师都已驾鹤西去,站在后排的除了中间的两位外其余四人也已病故。惟有坐在前排的六位全部健在。2008年我们相聚时,谁不感慨这六十年的变迁。
如今牛行街已全部拆除,为《文庙新天地》所替代,旧貌换新颜。桥南小学已不存在,但在与我同龄人的心目中还是不可抹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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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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