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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张老排”的幸福生活

百人百事献礼建党百年系列(57)

“张老排”的幸福生活

作者:安霖贤

引子

     “张老排”就是张祖德。前者是大家对他的昵称,后者才是他的法定姓名,——因为他的户口本、身份证和人事档案里一直是这么写的。

      张老排是门源监狱的一名退休干警。他当过兵、教过学、做过青年队的教育干事和学校总务处主任,年过花甲,叶落归根,他又在上海的里弄干起了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如今已年近八旬,在家颐养天年, 含饴弄孙。我今天讲的就是他的一些故事。

半夜来电

      “叮铃……”已是夜间11点多了,家中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竟然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奔到电话机前,一看号码,区号是“021”,上海的!但后面的号码十分陌生。管他是谁,先接上再说。“喂,是小安吗?”——真没办法,这是40年前人们对我的称呼。不过从那略带沙哑却富有磁性的上海普通话中我已知道来电人是谁了,他就是张老排。

      “噢,是张老师啊,你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搬到新房子了。这是我家新的电话号码。”“啊,那好啊,祝贺你!”然后他便向我详细介绍了他新居的情况和入住后的感受。

      前几年我去过老张原来的居所。位置不错,在上海虹口区提篮桥附近,黄浦江边。但是面积太小,室内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五斗柜和一个小电冰箱,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就摆在五斗柜上。后来核实了一下,其居住面积仅8平方米。室门很破旧,油漆早已剥落,当时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浩门农场的储煤房一样。而张老排退休后的十几年,就心满意足地蜗居在这个“小煤房”中,过着“老上海”的生活。

      老张在电话里向我详细介绍了他喜获新居的过程:2007年,上海市进一步加大了旧房改造力度,惠民政策的阳光照到了张老排的蜗居。政府对贫困家庭按居住人口实施货币分房,一次性补助老张全家130多万元。这一下真是喜从天降,老张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于是,他四处奔波、精打细算,终于在闸北区和虹口区分别选购了两套二手房,总建筑面积106平方米。说是“二手房”,其实也不过是十来年的房龄,原房主已对房子做了装修,搬进去就可以住,老张又做了些修僐,两套房下来不到130万,还略有节余,难怪他喜得连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分享他的幸福和愉悦,尽管我也替他高兴得大半夜没睡着,那也值了。

“张老排”可是个知名人物

      人们为什么给老张起了个“张老排”的昵称,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个头不大,体型又瘦,加上上海人爱吃炖排骨,于是“张老排”的名字便应运而生。其实老张长得还是蛮有个性的,脸部虽瘦但形似瓜子,一双大眼睛镶嵌在深深的眼窝之中,显得炯炯有神。鼻梁比一般人高且笔直有力,颇有点“洋味”。为此还引起人们对他身世的颇多猜测,甚至在解放初期和“十年文革”期间还受到株连。此为后话,下面笔者会作详细说明。

      说张老排是个知名人物,也许有点夸张。不要说现在,就是在他风华正茂、事业中天的年代,那也是电视里无影、广播里无声、报刊上见不到名字的。如果现在有谁在网络上来个“人肉搜索”,可能会找到数百上千个“张祖德”,但却都不是我们的主人公张祖德,更不会是我们的“张老排”。

      但是,说老张是个知名人物也并不过分。不信你可以打听一下,凡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在浩门农场工作学习和生活过的老老少少,如果说“张祖德”,可能很多人记不清了,但一提起“张老排”,便会立马回答“啊,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张老师、张导演、张裁判吗?”可见人们对他的印象之深。现如今浩门农场的子弟们不但遍及全国,连国外也都有了, 所以说老张是个知名人物也就名正言顺了。

“张老排”可是个有才能的人物

      老张的知名,除了他长得瘦小精干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横溢的才华和温良谦和、平易近人的品格。早在1959年,他就参与了浩门农场文工团的组建和演出,是团里的骨干。我认识老张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了。那时为了适应时代的要求,各地各单位纷纷组建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这一活动为老张展示才华搭建了平台。浩门农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成立后,当时的驻场军管会指派了一名军代表担任指导员,老张便成了宣传队的“二把手”。他是宣传队长,又是编剧和导演,还是舞台设计和化妆师。他演啥像啥,特别是演反面人物,例如解放初期活报剧里的美国佬、蒋介石,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的日本鬼子等,真是活灵活现。老张还会拉手风琴,于是他又成了乐队骨干。他跳得一手精彩的新疆舞,穿上一身维吾尔族行头,手里拿上一张手鼓或撒巴依(一种维族打击乐器),再加上他娴熟的舞技和高鼻子、深眼窝的尊容,出场转一圈,立马就会迎来满场的喝彩声。他带出了几个徒弟,由此形成了浩门农场宣传队的一个品牌节目,无论是在农场内部、还是全省劳改系统演出,最受欢迎的就是他们演出的新疆舞。农场宣传队解散后,他又组织了学校文艺宣传队,经常参加海北州和省里的文艺汇演,为此,他于1988年荣获了“青海省少儿文化艺术教育优秀工作者”光荣称号。

      老张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文艺上,在体育和美术方面也毫不逊色。他具有篮球国家二级裁判资格,是当时农场篮球裁判中的权威,在海北州也小有名气。那时电视还不普及,也没有歌厅舞厅和茶屋洗脚屋什么的,篮球比赛便成了农场年轻人的重要健身和娱乐活动。每当举办篮球比赛,总裁判长的位置肯定是他的,全场的比赛程序、场地设置、裁判员的培训都由他承担。比赛时他那矫健的身影、鹰一般敏锐的眼睛和干脆利落的手势与哨声,同样会博得阵阵掌声。他还担任过农场学校的美术教师,会画领袖像、会写美术字,出板报、开会写会标等差事都少不了他。由于他有文体方面的“十八般武艺”,充满朝气,对学生管理有方,1979年场里决定调他到青年队担任教育干事。他与广大知识青年同劳动、同学习,积极开展文体活动,促进了广大知青的健康成长,后来有很多同志走上了监狱局和各监狱的领导岗位。

“张老排”的“利人”精神

      上世界六十年代之前出生的人都会背诵毛泽东的“老三篇”。毛主席老人家号召大家学习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张老排虽然达不到白求恩的境界,但他确实努力了。

      1967年11月,为庆祝海北藏族自治州革命委员会成立,农场宣传队一行二十几人,冒着高原的严寒到西宁学习节目,在从西宁返回农场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一次车祸。当时宣传队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解放牌卡车,车上连篷布都没有,只摆了几张木条联椅。临行前按照那个时候的惯例,首先要学习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大家高声背诵完最高指示,老张把那些学生演员安排在车厢的前面,他和一些成年演员坐在后面,就向着浩门农场出发了。大家穿着厚厚的皮的或棉的大衣,坐在颠簸的车厢里, 捂着头紧紧偎依在一起。天上飘着小雪,路上结了一层薄冰,汽车开到离西宁65公里的地方突然车身一滑,翻在了路边的沟里,幸亏几棵杨树挡住,才没把这一车人全压在下面。尽管这样,还是有4人骨折或严重创伤,老张也受了点轻伤,为此有人抱怨临行前选错了最高指示。刚好对面来了几辆军车,金珠玛米齐上阵,抬起车厢, 救出了被压的演员,老张安排其他同志搭便车回场,自己护送伤员几经周折回到西宁住进医院,才算松了口气。

      宣传队经常有外出演出任务,作为宣传队的导演、负责人、长者,老张坐驾驶室应该是理所当然,但是他从不这样,总是把生病的演员或者体弱的学生演员安排坐驾驶室,车厢上的好位置也让给别人,自己坐在最差的位置。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查找了当年的一些老照片,发现几乎宣传队的每张合影,老张都是在最后、最边的位置。先把别人安排好,自己“靠边站”,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这也许就是他做人的准则:低调、利人。

      老张担任过学校生活老师,那时浩门农场学校住校的中学生有二百余人,特别是1983年“严打”前后,社会上一些年轻人受“文革”流毒影响,动辄打架斗殴,学校受到波及,管理难度很大。老张没有老师的架子,也不摆长辈的尊严,他总是在平等温和的语境下与学生交流。有些学生常嘻嘻哈哈地叫他“张老排”,这时他就会一本正经地板起面孔来一声:“嗯?”接着自己便又忍不住笑了。尽管这样,再调皮的学生也都听从他的调教,从而保证了学校正常秩序。他关心学生冷暖,在他的办公室备有一个带有红十字的卫生箱,学生有个头痛脑热的,他又是对症治疗,又是安排伙房做病号饭,嘘寒问暖,经他一番悉心照料,很快就能痊愈上课。他当生活老师,学校领导放心,学生家长也放心。

      他还担任过学校总务主任,上任伊始就对学校总务工作实施了“一分三改”。即把教师和学生食堂分开,扩大了就餐空间,缩短了学生买饭排队时间;争取资金购进铁制上下床,彻底结束了建校20多年学生睡木板大通铺的历史,改善了学生住宿条件;加强制度建设,保证了办公用品和冬季取暖煤供应,节约了学校经费,改善了教师办公条件;开设了校办小卖部,方便了师生购物,增加了后勤收入,改善了师生福利。由于工作出色,第一年他就被评为全场先进个人,校总务处也被评为全场先进单位。

“张老排” 有一个苦难的童年

      老张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明星大腕,但从一定意义上讲,他显然已经成为当时浩门农场的公众人物。老张的成功,一方面取决于他的聪慧、灵气,还有他的勤学和善思。他的文艺才华是从高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和扭街头秧歌开始练就的,他的篮球裁判本领只不过在劳改局参加过几天的培训班,他的“赤脚医生”资格也仅仅在农场医院见习过一阵子。另一方面则来自那股熊熊燃烧的革命激情,这种激情的基础和动力,就是他苦难的童年。经历严冬,更能感受春天的温暖,这也许就是他乐观向上、豁达开朗、永不枯竭的精神头的源泉。

      老张1931年1月出生在上海,取名王国强。其父王志清在一家私人诊所打杂,一家3口人还可以勉强度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国强10岁时,父亲去世,他便和母亲相依为命。在日伪统治的旧上海,母亲沦为佣人,微薄的收入难以供国强读书,刚读到三年级的国强只好辍学。为求生存,小国强在街头设摊卖过茶水,他在小铁桶里放上开水,用布包上最廉价的茶叶末浸到桶里,一块小木板盖在桶上,摆几只玻璃杯,吆喝着让那些满头大汗的人力车夫、脚夫们来喝。赚穷人的钱谈何容易。茶水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又挑起担子走街串巷卖木拖鞋,挽着篮子到繁华的南京路卖花、卖冰棍雪糕、卖报刊杂志,所吃的苦、受的罪真是一言难尽。他们母子艰难度日,总算熬到了1945年抗战胜利。然而,日本人的败走并没有改变劳苦大众的命运,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劳苦大众却依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倒是上海军人俱乐部的建立,给小国强带来了一线生机。

      那是1946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美英法等国的一些军人开始到设在南京西路的军人俱乐部度假游乐,从而带动了上海人的“洋泾浜”英语热。学英语的目的是为了赚外国人的钱,向老外兜售日用手工艺品。小国强初学英语,比不过那些英语讲得好的大人们,便只好卖点英文报纸什么的。其间国强结识了一名美国海军航空兵退役军官,他通常叫他“美先生”。美先生当时在上海江南造船厂供职,有自己的吉普车,还雇有中国厨师和佣人。小国强的聪明乖巧很快博得了美先生的欢心,有一天,厨师对国强说:“美先生家没有子女,他很喜欢侬,想领养侬到美国做他的儿子,侬运道好啊。”刚满15岁的国强还不谙世事,十分惊喜,心想,这下算遇到财神爷了,今后生活有依靠了!于是他常常于周末到美先生家玩,美先生留他吃饭,教他学打字、听音乐和绘画,后来又送他到学校读书。到1949年春,我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直逼上海,驻沪外国人纷纷撤离,美先生也奉命回国,临别送国强照片,留下通讯地址,并有过信件往来,至上海解放,双方联系终止。

      这也许是一段缘分,但这段缘分却给老张带来了若干麻烦。每逢搞政治运动,都会有人指着老张的高鼻子让他说清楚自己的身世,还有的甚至怀疑他是美国间谍,为此老张也吃了不少苦头。幸亏老张虽然鼻子高,但是个头小,如果是个大个子,那可就更有口难辩,肯定要“被成为”美国人了。这也就是本文前面说到的受株连的原因。

“张老排”从心里感到很幸福

      张老排与美先生的一段缘分并没给老张带来好运,而真正给这个苦难家庭带来好运的还是共产党。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国强的母亲也改嫁一名张姓小职员,国强从此改名叫张祖德。这时张祖德又有了上学的机会,已经18岁的他在一所学校读初中。上海的解放,那些身着“列宁装”、朴素廉洁、纪律严明的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干部给张祖德留下了深刻印象,也使他对党和政府有了全新的认识。学校老师和进步学生知道他的苦难经历后,对他的思想、学习和生活都关照有加,学校还为他发放了助学金。他的思想开始活跃,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社会活动和宣传演出。演反美、反蒋和斗争地主的活报剧,他渐渐成了主角,合唱队、秧歌队、腰鼓队里活跃着他的身影。他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很快, 他被选入学生会当文娱部部长,并且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已经成为热血青年的张祖德积极报名,年底被海军干部学校船艺兵科录取,经过17个月的培训学习,1952年5月分配到青岛海军基地,从战士到班长到副排级干部,不断进步。由于他的文艺天赋,部队送他参加文艺培训班,成为海军基地医院的文体骨干。直到1958年5月国防部大裁军,27岁的他结束了将近8年的军旅生涯,国家安排他们到青海参加大西北的开发建设。他是独生子,原本可以申请不去,留沪等待分配工作。但是,从他苦难的童年到他受到的学校和军队教育,还有他的激情澎湃的人生态度,决定了他一定会作出响应国家号召的选择。就这样,他又成了浩门农场的众多开拓者之一,从住帐篷、吃杂粮、与狐兔为伴,到初步建成比较现代化的监狱,个中酸甜苦辣自不必细说,一直干了30多年,到1989年光荣退休回归故里,上侍八旬老母,下教一双未成年子女。其间还受聘在驻地街道从事治安联防工作,做过内勤,当过麾下有二百余人的联防队长,参与公安部门组织的打击偷盗、诈骗、扒窃、倒票黄牛和维护娱乐场所秩序等活动,获得过上海市虹口公安分局的治安保卫先进工作者,风风火火又是10来年,直到1998年底第二次“光荣退休”。

      2007年8月,别离青海18年,已经76岁的张老排又一次踏上了西行的列车,回到了他梦牵魂绕的青海,见到了他日思夜念的朋友和学生。尽管当天列车晚点,时间已近午夜,20多位他当年的朋友、学生和同事还是在预定的饭店为他备好酒菜,静候他的到来。接下来的一周,他的吃、住、行、玩,都是由学生和朋友全包。他精神矍铄,当大家欢迎他再跳段新疆舞时,他伴着朋友们的掌声,迈着轻捷的舞步表演了一番,风采不减当年。当他恋恋不舍地回到上海以后,他给我们打电话,说他感到很幸福。

      有人说,人的一生只有5%是精彩的,也只有5%是痛苦的,另外90%是平淡的;人们往往被5%的精彩诱惑着,忍受着5%的痛苦,然后在90%的平淡中走完一生。张老排一生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罪。如果套用以上百分比来衡量他已经走过的80年的人生道路的话,也许100%都是平淡的,其痛苦甚至远远超过5%。但是,张老排确常常感到自己是快乐并幸福的。

是的,当共产党把这个在旧社会受尽欺凌和苦难的孩子送进学校读书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当他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当他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 受到表彰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当他重回青海,深夜被为他接风的朋友和学生团团围住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当他重新踏上为之奉献了30年,如今已经是现代化文明监狱的浩门农场这片热土,站在海拔三千多米的观花台上,与新朋老友推杯把盏、共赏百里花海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当他享受到上海市人民政府的阳光政策,在这座世界大都市有了价值百万元的自己的住房的时候,他感到幸福……

      人本是人,无需刻意做人;世本是世,无需精心处世。幸福是一种感觉,是人们在知足、感恩基础上对生活产生的满意感觉。愿每个人都能像张老排一样,活得自然、豁达、快乐些,那么你的幸福指数就会大些。

      衷心祝愿我们的张老排身体安康,晚年幸福。

【作者简介】

安霖贤,男,1947年出生,先后在门源监狱、省监狱管理局和司法厅就职。退休后受聘担任《青海司法》主编和青海省法学会特邀研究员、省法治讲师团成员、青海省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关爱团成员和司法厅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主任,著有个人专辑《雨林集》。

(来源:青海省监狱法学研究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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