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鹅叫

最热闹的地方总是水井旁，各种用水冲刷的声音从清晨就开始，这里的人的一天就是从忙碌中开始，从没有任何的倦怠之情。他们的勤劳带着一些执拗，甚至是一种强势，毫无道理可言。

难得天微亮就起床，清晨的空气宜人，多吸了两口，一轮明月依然高挂，没有夜晚明亮，多了一点模糊的感觉。清晨看着人们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忙碌，真有现世安稳之感。听见鸡打鸣，看见几只胖鹅笨拙得跑着，还叫个不停，闻见花香，也听见妇人大声交谈、偶尔低语。不自觉中用嗅觉、听觉、视觉来感知这里的一切。去往街道，总感觉比起以前热闹不少，记忆中最荒凉的景象，是多年前夏天从大巴车上下来，看到整个街道空荡荡，只有几片落叶随风上下舞动，萧索冷寂。

开始有了外来客，但经营也是惨淡。这里以后会变得热闹繁华吗？我是怀疑的。一旦一个地方被打开，可能就会有本质的改变，动了本的东西都挺严重的。在发展和保持原有的精神品质之间，怎样取得平衡？

看到去报名的中学生，和我们之前的感觉不同，看现在的学生似乎多了一些顽劣。我曾叛逆过吗？好像没有。如今称之为叛逆，不过是成熟后的决定，有了自我思考的保证。这种后知后觉的叛逆，倒比青春期的那种放纵来得清爽、无害。青春偶像剧里的青春，该是荼毒了很多人吧。有些东西，接触一段时日，就明白应该舍弃。

依然是高温，下的雨不留痕迹。高温中工作的他隔一段时日就会打电话，仅仅是担心我热，应该感恩。所有不善言辞的情感都包含在细节中，好像对很多人说过看人需要看细节。老人明天下葬，昨夜梦中听闻自己会活很久，看似望不到边的老年期总会来到，能够变老是一种幸福。电影《一一》结尾，小孩洋洋在婆婆的葬礼读了一段话，他说“我觉得我也老了。”

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我也老了。这绝非悲观的论调，我长得如此有希望的样子，怎么会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又看到这句。这里寂静无声，除了那把老电扇呼啦啦的声响。

明天又该是鸡鸣鹅叫，等待凉爽秋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