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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杂病论—地黄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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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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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本草经》地黄:味甘,寒。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作汤,除寒热积聚,除痹,生者尤良。久服,轻身、不老。一名地髓。生川泽。

上一一篇学到炙甘草汤,地黄这味药只起了个头,很粗糙地跟同学大概讲了一下,古时候的地黄用的是新鲜的生地黄跟晒干的地黄。到了唐代之后,就多了一个东西,叫做熟地黄。

用地黄来滋补身体的阴虚或者是肾虚的话,现代用药都是用熟地黄。而这个晒干的干地黄我们现在都是拿来当作是凉血的药,就是当这个人身体有些发炎的症状的时候,会拿干地黄来清血热。如果同学有看外面的医生的话,他们在治疗一些妇女病,或看到有上火的时候,开干地黄就会写生地,因为新鲜的生地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是常常这样用的。

地黄进入了现在的这种使用习惯之后,古方世界的中医在使用地黄的一个很重要的着眼点反而我们用到的越来越少了。

《神农本草经》是写:“亦名地髓”就是这种药,在我们中医种植的领域里面,会给它一个类似于杀手的封号。地黄是中药材里面所谓的最会伐地利的药材,就是当一块很肥沃的田地种过地黄之后,它就会贫脊十年。另外一味会伐地利的药材是麻子仁。

种一次地黄之后据说原来是很肥沃的土壤第二年就不行了,第二年只能种什么?只能种牛膝,牛膝是一味不需要营养的药草。然后再两年可以开始种山药,山药种到第十年的时候才可以再一次种地黄。如果你要连续的种地黄的话,那接下来种出来的地黄都不能用。这样一个药材,所以它叫做地髓,好像土地里面的这些精华都被它榨干了。

我们说中医的补阳药或者是补气药,如果你要拿西医的一种化学分析来看待它的话,直到今天它都还是属于玄学的范围。因为补阳药补气药是吃下去之后,这个人的身体上会有一种能量上的提升,而人体的能量这件事情到现在都还是一个非常形而上的东西。

可是相反来说滋阴药,我们说阴就是物质,阳就是能量。滋阴药的话通常就可以分析出它有很多很多的营养。像地黄这个药材,如果拿到化学的实验室里面去分析的话,就会发现它里面含有很多种矿物质,尤其是这个黑黑的颜色,据说是含铁很多,所以它用来当做补血的药材是有意义的。

我们中国人补血,如果不是用地黄的话,古时候就要用印丹,印丹是把铁喷上醋以后生出来的锈,所以它就好像那个氧化铁分成三氧化铁跟二氧化铁,就是喷上醋的那种才能被人体吸收,变成补血的药,矿物药里面是用印丹,植物药里面就是用地黄。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有一个延伸的议题,就是地黄它既然是把土壤里面的好东西都吃干扒净,那地黄为什么不是一个属于土的补脾药呢?其实这也是一个有可能的东西,所以虽然我们一般说地黄晒干以后颜色是黑黑的,色黑入肾,而且它的补肾的效果又会非常显著。所以我们会承认地黄主要的药效是在于补肾,再加上熟地黄而言它会有“逆隔”的问题。所以一般人好像比较不会把地黄联想到跟脾胃有关,可是实际上地黄在很多状况之下是对脾胃是有帮助的。

历代的中医有一句话,说胃跟肾的关系。胃是肾的门关,肾这个脏是专门替五脏藏精的,五脏的好东西到最后它的精华要由肾来保管。如果肾很虚的话不能为五脏藏精了。那你的脾胃吃什么也没有用了。因此当一个人肾很虚的时候,他的胃口是不太可能好的。

虽然我东一点西一点跟同学介绍一些补脾胃的药。但可能会有些同学在使用的经验上面发现,怎么这些补脾胃的药吃来吃去都不觉得我的胃口有变好,消化能力有变好?如果是遇到这样状况的话,或许就是肾太虚了,那就要用补肾的药才会好起来。我想现在一般的人,肾虚比例是非常的高的。所以胃口不好,有时候要想一想是不是有肾的路径存在。那当然这里的滋阴药它会直接拿来补脾,只要处理掉“逆隔”的问题,还是有效果的,脾阴虚、胃阴虚都有可能用地黄补。

中国人觉得它既然是土之精华,那它也有可能是滋脾胃之阴的,只是要用的得法。干地黄这味药在《神农本草经》一开始就说治“折跌、绝经、伤中”,这个伤中跟折跌绝经说不定要断句断开,因为这个“伤中”不知道是受外伤的伤中,还是受内伤的伤中,所以不一定是由外伤引起的。

后面又有写“逐血痹”,古时候用生地黄或者是干地黄,大概就是能够把它当做一个化淤血的药来用。可我们现在临床上好像用地黄的话,生地黄(就是干地黄)还是用来凉血清热的,也有人拿干地黄来滋阴。或者是熟地黄我就是补肾填骨髓的,但是要拿来当做一个伤科药,现在用药的医生比较少有这个习惯。

古时候如果是治疗跌打损伤,很严重淤血,甚至是骨头断裂,就可以拿挖出来的生地黄直接捣成泥状,然后就敷在这个受伤的地方。就会很快的化掉淤血,然后又能够让这个地方不要炎,所以是可以拿来当伤科药用的。新鲜的地黄拿来敷伤口,效果是很好的。

像有一个临床上的方子,说如果是开放性骨折,就是你的骨头已经岔出来的那种很复杂的状况,也是临床上中医拿生地黄,干的也好,新鲜的也好,都可以,干的就泡盐水。生地黄3,然后三七1这个比例,把它弄成糊状,然后敷上去,三天一换。就是外伤跟骨头的断折一起治的,当然如果有技术的话,可以把骨头放回去,但是基本上就是可以用在伤科药的。

在时方的世界像傅青主、陈士铎的医书里面好像有一个什么闪到腰的方,就是地黄用5两,白术用一二两,因为白术利腰脐间之血,这样子来把闪到腰的淤血冲开。所以这是一个我们学经方当中需要注意的一个面向。

逐血痹”比如孙思邈的《千金翼方》里面,就有治疗一种病,妇女的小腹有结块,称之为血瘕,就是有血聚在那边变成一坨东西。那个方子就是用生地黄丸,就是拿三十升的生地黄把它榨出汁来,然后再把这三十升的生地黄榨出来的汁再放一斤的干漆。干漆也是一个很强的化淤血的药,它在大黄蛰虫丸中会用到。这是一个比较,干漆的药性比较厉害,所以要用就用很少量。用地黄汁去煮一斤的干漆,然后把它做成小药丸,像梧桐子大的小药丸,每次吃三颗,来化癥瘕。

除了凉血的效果之外,其实还是有止血的效果。在病机的分类里面,有一种情况一个人会出血不止,是这个人的血太热了,所以他的血会热到喷出来。张仲景的书里面,对于这个血太热而流鼻血之类的症状,他是用三黄汤,就用黄芩、黄莲、大黄泡一下热开水那个三黄汤。三黄汤就是把热拔掉,这样血就会自然归位。

但在张仲景的方书之外,我们用地黄的止血效果其实是存在的,而且甚至不一定需要它很凉,就是不取它凉血的效果,止血的效果依然很优越,只要你用的是够重剂量。比如说子宫出血,就是月经来了之后,子宫的出血一直都不停,那要把伤口长起来然后止血的话,临床上有一个方子,就是差不多用二两的干地黄,加差不多两碗的酒然后煮一煮,喝的时候还可以洒一点的红糖,月经来4到7天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喝,止血的效果是非常好的。如果是妇人的崩漏不止,你还可以加补气药,熟地黄4两到5两,然后党参放1两,这个比例下去煮了之后,止血的效果也是很好的。所以现在的医方使用地黄的时候,发现它有这个药效。

填骨髓”,其实能够填骨髓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药性,因为我们中国人觉得骨髓是很重要的东西。能够填骨髓的药在《神农本草经》里面,比如赤石脂,就是石头里面的脂肪,红色的石头粉,它是一味能够补髓的药。天门冬写“强骨髓”,刚刚提到干漆是“填脑髓”,还有像芝麻,胡麻也是填脑髓,胡麻的叶子也是补脑髓的。当然牛骨髓那也是填骨髓的,差不多就这几味而已,也没有很多。

地黄是植物药里面补骨髓效果非常好的,我们也可以说地黄汤补的是骨髓里面的造血机能吧,所以对于血虚贫血的人,地黄是很重要的药。其他有一些补脑髓的,那个是补了之后人变聪明的,跟地黄有一点点用药的方向上的差别。当然地黄也是可以补脑的药。

当然《神农本草经》还有几味其他的药补骨髓,不过那个药太冷门了,我们现在都没有再用了,就姑且不提。

补骨髓的效果,比较能够凸显出地黄补骨髓的方子,我们现在还不能学,以后学了肾气丸我会给各位做一点补充。就是金元时代的刘河间有一个方子,叫做地黄饮子[1],地黄饮子在现在临床上面对于骨髓空掉是特别有用的,我看到过一个医案得梅毒晚期,骨髓已经被病菌给蛀空掉了,人已经开始瘫痪了那种的,地黄饮子还是有疗效的。下面是它的一个用药的方法,到我们以后学了肾气丸的之后,再来讲这个方子。

[1] 地黄饮子干地黄(焙),巴戟天(去心),山茱萸(炒),石斛(去根),肉苁蓉(酒浸,切,焙),附子(炮裂,去皮脐),五味子(炒),桂(去粗皮),白茯苓(去黑皮),麦门冬(去心焙),菖蒲,远志(去心)。上剉,如麻豆大。每服三钱匕,水一盏,加生姜三片,大枣二枚(擘破),同煎七分,去滓,食前温服。方中以干地黄为主,用清水微煎为饮服,取其轻清之气,易为升降,迅达经络,流走四肢百骸,以交阴阳,故名“地黄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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