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看了几眼电视剧《大明风华》，里面多次提到靖难之役，就是明成祖朱棣打败建文帝的那场战争。今天在明代笔记《碧里杂存》里看到一条有关建文帝和朱棣的记载，当然了，是野史，不足为信。
建文君
我在南京的时候，有老人给我讲了建文帝的传说。他说建文帝不是自焚，其实逃走了。当初，建文君出生在月晦日（农历三十），太祖（朱元璋）有些不高兴，没让群臣朝贺。在建文君七八岁的时候，太祖曾做过一个离奇的梦。梦见一黑一白两条龙蟠在皇宫的两根柱子上，后来两条龙斗了起来，黑龙胜出。
第二天，太祖看到建文君和燕王朱棣各自抱着一根柱子玩耍，燕王所在的位置就是梦中黑龙的位置，而建文君所在，是白龙的位置。太祖心里有些疑惑。又过了几年，太祖带着子孙阅马，因此出一上句：“风吹马尾千条线。”建文君对曰：“雨湿羊毛一片毡。”燕王对曰：“日照龙鳞万点金。”
太祖心里更加惊异，心里已经明白天意，于是把一个匣子封好，秘密召见建文君，对他说：“你将来会有大难，危急关头，打开匣子看看。平时的小灾，不要打开。”
壬午年，燕王大军到来，建文帝打开箱子，里面是僧衣僧帽，度牒一张，剃刀一把。建文帝连夜剃度，纵火焚宫，自己从暗道逃出宫去。到了正统年间，有个老僧来到云南布政司衙门，对着南面站立，说道：“我就是当年的建文帝，现在已经八十岁，起了思乡之心。现在已经换了几个皇帝，朝纲稳定，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思念家乡，你们替我上奏。”又拿出一首诗道：“沦落西南四十秋，归来白发已蒙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布政使大惊，把老僧送到北京。当时已经物是人非，无人能辨真伪。有个老宦官说：“我能验证，请出示左脚。”老僧脱去左脚的鞋袜，老宦官抱着他的左脚哭起来。原来，建文帝左脚底有颗黑痣，这个太监侍奉他洗浴的时候看到过。朝廷善待老僧，直到离世。《碧里杂存》
人面疮
传说人面疮是袁盎、晁错的冤魂，除了吃贝母，什么药都不起作用。正德丁丑年间，临淮贡生彭镛请我吃饭。当时还有一个姓陆的老道士也在座，当时我没问他名字。当大家闲谈到人面疮的时候，彭贡生指着道士说：“陆公当年就得过此病。”我转脸向道士询问，陆道士说：“我在十七岁那年，夜晚和一个老仆争吵，失手把对方打死。我师父急忙把尸体搬到屋后烧掉，这件事没人知道。
十年后，我脚踝外侧生了一个毒疮，形状像嘴唇，有舌头没牙齿，还能说话。它说道：'我是某某，这是哪里？’那个人面疮只要开口说话，我就疼痛难忍，每次都疼得昏厥过去，直到它闭口才苏醒过来。每天都要发作一两次，苦不堪言，服用贝母也不起作用。它还索要酒食，喝酒后四周的皮肤都泛起红色，吃点肥肉也能消化。
这样过了一年多，它忽然连续七天没说话，我以为痊愈了，就去拜访哥哥。我哥哥在牛头寺当僧人。在那里住了半个月，人面疮又说起话来，疼痛更加剧烈。它说道：'我出门了几天，你竟躲到这里来了，让我找得好苦！唉！算了！我们之间的冤仇解开吧！你明天下山，遇到一个樵夫就找他治疗。’
第二天，果然在半山腰遇到一个樵夫。我苦苦哀求，樵夫厉声喝道：'孽畜，竟敢和别人透露我的行踪！半夜我就去治理你！’说完一下消失了。我回到道观，夜里梦到一个金甲神人，胸前挂着四个字'赤心忠良’。金甲神对我说：'药在桌子上，煎汤服下。然后左手拿药渣，到城西门外二十里，看到一个妇人出外泼水，就扔掉药渣回来。’醒来后，看到桌子上有一团乱发一样的东西。我按照神的吩咐，服药后拿着药渣出了西门，看到泼水妇人后扔掉。人面疮痊愈了。后来我去打探那妇人的消息，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妇，神人这么安排，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陆道士说完，还让我看了他的脚踝，上面还有一个疤痕。《碧里杂存》
白云观遇仙记
康熙初年，有个士人叫陈谷，在上元节和朋友去白云观游玩。朋友遇到熟人，握手寒暄，陈谷先进入道观。一个道士从后殿出来，对陈谷说：“等你好久了，为什么来这么晚！”说着就拉住陈谷的胳膊进入后院，又打开一道小门。门后是一条曲折的小路。陈谷对白云观很熟悉，从来没看到过这条小路，就想转身回来。却看到身后的小门成了悬崖峭壁，上面长满藤萝。
陈谷大吃一惊，只好跟着道士往前走。前面小溪潺潺，走过一座石桥，两边轻烟迷漫，高大的松树都一抱多粗，奇花异草生长在松树间，芬芳馥郁。再往前，来到一座宫殿，朱门碧瓦，画栋雕梁，真不异于蓬莱仙阁。
道士嘱咐陈谷不要动，自己先进了大殿。片刻后出来，拉着陈谷进入。只见一个须发如银的老道士坐在殿上，他对着陈谷看了好一会儿，摇头说道：“可惜！可惜！”然后示意白云观来的那个道士领陈谷出去。
陈谷说道：“刚才强拉我来，现在又挥之即去，仙人的举动必有原因，为什么不对我说明呢？不会是无端嬉戏吧？”白云观道士说：“你说得有道理，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你现在肯定饿了，先去西廊吃点东西，然后我慢慢和你解释。”
当时天色已黑，道士举着蜡烛把他领到西廊，素菜米饭已经摆在桌子上。道士离开，留下陈谷自己吃饭。吃完后，他看到里间灯影闪烁，女子的影子映在门帘上。他挑帘进去，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床上。陈谷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对方是自己邻居家的女儿。邻居家有个阁楼，陈谷和这女子多次眼目交流，终于暗自相好。邻居有所察觉，把女儿迁到别的房间，不准出门。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机会私会了。
陈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女子说：“昨天和母亲来白云观上香，母亲不知去了哪里，我被一个道士领到这里。”陈谷忘了事情的奇异，把道士抛在脑后，和那女子亲热起来。睡到五更，陈谷觉得非常冷，醒来看到满天星斗，原来独自躺在旷野之中。离着白云观能有一里多地。他赶快回家，暗自打探邻女的情况，并没有跟母亲上香的事，一直在家。
他这才知道，昨晚的幽会是神仙幻化。老道士连说可惜，可能是看出他尘根未断。陈谷非常懊悔，带着行李出游，再也没回来。有人说，他可能最终还是成仙了。《春明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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