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8月1日,清政府被迫对日宣战,中日甲午战争爆发。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加上经济、军事落后,最后惨败。1895年4月17日,日本强迫清政府签订《马关条约》。自此以后,帝国主义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中华民族面临着亡国灭种的危险。为了挽救民族危亡,以孙中山先生为杰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登上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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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结束后不久,1894年11月24日,孙中山在檀香山成立兴中会,取“振兴中华”之意,以推翻清廷为己任。
为践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成立民主联合政府”誓言,1895年10月26日,孙中山亲自率众在广州发动起义,但由于计划泄露导致第一次起义失败。
接下来,革命党人前赴后继,发动了大大小小9次武装起义,但都由于准备不足,单纯冒险,收效甚微。
时间来到1910年,时年44岁的孙中山于11月13日在马来西亚槟榔屿秘密召开会议,参会的有同盟会(1905年孙中山在日本东京成立)重要骨干黄兴、赵声、胡汉民等人。孙中山很激动,因为大家一致决定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广州起义,以振奋革命信心,鼓舞革命士气。
他们的计划是以广州新军为主,率800革命党人为敢死队,先占领广州,然后由黄兴率领一军入湖南湖北,赵声率领一军出江西到南京,谭人凤、焦达峰在长江流域举兵响应,最后会师南京,一起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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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各路筹备工作随即展开。
孙中山直奔美国,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筹款。起义的具体工作则交给了36岁的黄兴和29岁的赵声。
1911年1月同盟会在香港成立了起义统筹部,为了吸取历次起义失败的教训,黄兴和赵声将准备工作做得很细,以黄兴、赵声为正副部长,下设8个“课”:即调度课(负责调度新军起义人员)、储备课(负责购买和运输武器)、交通课(负责起义路线和运输武器)、秘书课(负责人员联络)、编辑课(负责起草各种规章制度)、出纳课(负责财务支出)、总务科(负责各种秘密文件)和调查课(负责情报侦察)。
随着各项准备工作顺利进行,起义时间也确定了:1911年4月13日。
眼看着发难的日期渐渐临近,意外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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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温生才的同盟会成员于4月8日刺杀了广州将军孚琦,打乱了计划。
温生才,汉族,广东梅州市梅县人。自幼失怙,家境贫寒,长大后去南洋打工谋生。1907年听了孙中山的演讲后,加入同盟会。
41岁的温生才热血沸腾,对清政府的腐败与卖国行径十分仇恨。尤其是同盟会1910年4月23日刺杀摄政王载沣失败,让他大受触动。
他决定效法这个青年,用自己的性命,换万千同胞觉醒。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汪精卫,时年27岁。“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如此慷慨豪迈与正义凛然,汪精卫的义举轰动全国,感动了无数仁人志士。
温生才本来想刺杀的是屡次挫败同盟会起义的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孚琦被杀后,他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但不后悔,反正杀的都是清廷走狗,在弹尽援绝后当场被捕。
15日,温生才被押赴刑场,遭斩首、挖心以祭孚琦。死后尸体又被肢解,草草掩埋。行刑前,温生才神情自若,毫无怯色,对着围观的百姓大喊道:“今日我代同胞报仇,各同胞务须发奋做人方好!许多事归我一人担任,快死快生,再来击贼!“
真英雄也!
辛亥革命胜利后,温生才之墓迁葬于黄花岗。梅县人民为纪念这位烈士,把梅城的一条街命名为“生才路“,将丙村井塘村小学命名为”生才小学“。
温生才的刺杀行动没有知会同盟会,纯属个人行为,虽然这样的壮举令人钦佩,但也给整个行动带来了不利的后果—清廷有所警觉,广州全城戒严。
加上美洲的筹款和由日本购买的武器还未到,起义被迫推迟到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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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黄兴由香港潜入广州,在两广总督衙门附近的小东营五号设立起义指挥部,赵声为总指挥,黄兴为副总指挥。第二天,坏消息又传来:作为起义的主干力量,广州新军的机枪全部被缴,手中只有步枪,但子弹大部分被收回。两广总督张鸣岐又下令向广州增兵,城外的巡防营也开始调入城内。
不幸一个接着一个。4月25日,又收到消息:准备响应起义的新军第二标官兵在5月3日即将退伍。而此时,从日本、安南购买的武器弹药还要稍迟才能运到。
这就使起义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终止行动,不仅严重打击革命党人士气,辛辛苦苦筹集的费用打了水漂,以后孙中山先生在海外筹集资金会更加困难重重;而且这次起义准备了这么久,机不可失,错过了,下次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如果继续行动,不利的情况这么多,这不是直接去送死吗?
最后,黄兴在喻培伦、林文(时爽)等人激励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在27日发难。
4月27日凌晨,黄兴留下一封遗书,决定“本日驱赴阵地,身先士卒,努力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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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4月27日下午5时30分,黄兴带领敢死队120余人,臂缠白毛巾,手拿步枪炸弹,吹响海螺,直扑督署衙门。
原先计划好的十路人马,因为广州戒严只剩下四路,这四路其中的三路又因为子弹不够,联络中断—其中最重要的一路是赵声率领的新军第一标,此时他还在香港组织敢死队,准备分批潜入广州。所以,只剩下黄兴这一路,就这100多号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又是需要怎样的信仰呢?
毫无疑问这是有去无回的必死之路。
起义军一举攻占了总督府,两广总督张鸣岐早已逃往广东水师提督府。由于没找到张鸣岐,起义军就纵火焚烧总督衙门。然后冲杀出来,迎面正好碰上了水师提督李准的亲兵大队。
林文之前听说这支队伍里有自己人,就上前高呼:“我等皆汉人,当同心戮力,共除异族,恢复汉疆,不用打!不用打!”结果,话未说完,被敌人一枪命中头部,当场牺牲。
枪声大作后,起义军伤亡惨重。
林文倒地后,刘元栋、林尹民等五人也相继中弹,黄兴的右手中指食指第一节被打断。忍住剧痛的黄兴立刻将所部分成三路:一路攻督练公所(即新建陆军督练处);一路攻小北门;黄兴自率一路出南门,迎接巡防营。
结果,就上演了一场让人扼腕的“乌龙”。
黄兴一行至双门底后,与温带雄所率的巡防营相遇。但温带雄为入城方便,忘了手臂缠上白毛巾,黄兴所部的方声洞见无记号,以为是敌人,率先开枪,温带雄应声倒地。愤怒的巡防营士兵立刻反击,一枪撂倒方声洞。
两队是自己人,却这样“愤怒”地交上了火。
战至最后,只剩黄兴一人,在小店伙计的帮助下乔装出城。在城外遇到赵声,两人抱头痛哭。
一场同盟会有史以来准备如此充分的秘密起义,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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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4月27日晚间,起义队伍已经被完全打散,在张鸣岐和李准的围追堵截下,有31人被抓,其余要么战死,要么自杀,无一人屈服。
起义不幸失败,但故事还没有完。
这些革命前辈,值得青史留名。
林觉民,福建闽县人。被捕后侃侃而谈,他告诉张鸣岐和李准,“只要革除暴政,建立共和,能使国家安强,则死也瞑目”。李准甚至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可以留下他为清廷所用。张鸣歧则认为,这个“面貌如玉、心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称得上奇男子”的林觉民,如果留给了革命党,实为后患。1911年5月3日,林觉民被枪杀于广州天字码头,时年24岁。
他写的《与妻书》,至今读起来,荡气回肠,潸然泪下:“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
无情未必真豪杰,谁说大丈夫不能儿女情长?
喻培伦,四川内江人,炸弹专家,汪精卫刺杀载沣时就是他提供的炸弹。这次起义,他日夜辛劳,赶制了300多枚炸弹,最后重伤被俘。在敌人面前,他拒不吐露组织机密。牺牲时,年仅25岁。临行前,他高呼:“头可断,学说不可绝!血可流,学理不可灭!”孙中山赞扬其精神:“气振风雷、三日血战、虏胆为摧”。
罗联,广东南海人。被捕后,李准严刑审讯,但他英勇不屈,临死前高呼:“中国非革命无以救亡,望后起者努力前进,勿中馁云”。
陈甫仁,广东兴宁人。被捕后,他向清军官兵宣传革命,使部分官兵深受感动,称他为“革命先生“。受尽酷刑,双足残废,仍不屈服。最后被杀,年仅29岁。
周增,广东梅县人。被捕后,坚贞不屈,义正词严,痛斥满清腐败,与饶辅廷一起在广州东较场英勇就义,年仅19岁。梅县人民为纪念他,将梅城的一段路命名为“周增路”。
饶辅廷,广东梅县人。被捕后,他对妻子说:“人谁无死,我死后你要坚持”。受尽酷刑,报以冷笑,牺牲时,年仅30岁。梅县人民为纪念他,将梅城中华路至程江桥头一条街,命名为“辅廷路”。
……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一时难以说尽,但此刻情不自已,不知所云。
7
起义失败后,清廷下令,不许亲属收敛,牺牲的革命党人,被暴尸街头。
当时中国同盟会会员潘达微先生冒着生命危险,以《平民日报》记者的身份,5月3日,组织了100多人,把散落并已腐烂的72位烈士的遗骨收殓安葬于广州郊外的红花岗。他喜爱菊花,常以“菊残犹有傲霜枝”自勉,就把红花岗改名黄花岗,史称黄花岗起义。
黄花即菊花,象征节烈,取“黄花晚节”之意,比喻人到了晚年,依然具有崇高的气节。
只是,埋藏在地底下的烈士们,大都是青壮年,又何期于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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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意义重大,它加速了全国革命高潮的到来。
不到半年,武昌又爆发起义,终于完成了革命先烈多年的夙愿。
1912年5月15日孙中山发表《祭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文》,评价他们“寂寂黄花,离离宿草,出师未捷,埋恨千古”。
革命的成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之前多次的血泪教训和经验积累,以及无数革命先烈的伟大牺牲精神,他们一息尚存,战斗不止。
革命英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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