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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慷慨誓元戎,观察勋名实与同 ——吴敏树笔下的罗泽南

罗泽南,字仲岳,号罗山,湖南双峰县人,出生于1807年,年龄接近于晚清文学家吴敏树,他是理学家、文学家、湘军创始人。

罗泽南出身贫苦,但是他聪颖过人,过目成诵。成人后,家庭叠遭变故,锤炼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十九岁设馆教书,他和一般的私塾先生教书大不同,既教文,又习武,一时间,学生云集,教出了包括王錱、李续宾李续宜李杏春蒋益澧刘腾鸿杨昌濬、康景晖、朱铁桥、罗信南、谢邦翰、曾国荃曾国葆等高足。后来这些学生大多成为湘军名将,成为中国历史上“书生领兵”的一大景观。

太平军兴,罗泽南开始以一书生身份倡办团练,练兵备战。1853年,与曾国藩一起训练乡勇,带领湘军投入到抗击太平军的战斗中,因战功卓著,屡屡升官,1856年,在武昌城下与太平军激战,亲冒矢石,奋勇向前,中炮牺牲。

罗泽南也是吴敏树的好朋友,1854年,吴敏树赋诗《寄罗罗山泽南观察》,诗曰:侍郎慷慨誓元戎,观察勋名实与同。世上书生齐吐气,坐间国士久倾风。三年转斗西南楚,一矢须关左右弓。欲识行营偏得地,机筹先在著书中。

吴敏树在诗的首联就肯定了罗泽南的功勋,他说,曾国藩侍郎慷慨宣誓就任主将,罗泽南观察您的勋名实际上与曾侍郎相同。

事实原本如此,罗泽南在曾国藩之前就开始训练乡勇,曾国藩丁忧在籍,也是罗泽南劝他出山充任湘军主帅的。

世上的书生一起扬眉吐气,顷刻间国中才能最优秀的人物成为别人久久钦慕的风采。

书生领兵是天国战争最靓丽的风采,国中最优秀的人才都去了前线,人人钦慕,谁说读书人无用,谁说读书人迂腐?

三年来转战在西南古老楚地,一箭必须关系到左右开弓。

天国战争爆发后,头三年内,罗泽南一直在荆楚大地作战,他的将令往往是成败的关键。

想认识行营偏偏必得熟悉地形,军事计谋早就在他的地理著作中了。

吴敏树1850年在长沙读过罗泽南所著地理水道书,多论兵家形要,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人的,罗泽南年轻时读书,就极为重视中国的地理水道,还写出了著作。

1855年,吴敏树致信罗泽南,他说,过去在庚戌(1850)的秋天,在省城旅馆,二人一起谈笑议论,读您的大著舆地之书,心里十分钦佩敬仰,认为先生您真的具备体用之材,然而可惜您还没希望得到建立功业给予当今之世。怎成想战乱突起,数年之间,战火蔓延南北,处处遭到破坏,然而侍郎曾国藩公提倡组织湖南正义之师,实在首先依靠先生您来成就这件事,连续不断迅疾组织水陆军队转战于江西湖南南北的要冲,洪贼于是奔逃挫败。各路湘军,开始闻风振奋起来。先生您的功名,与曾国藩侍郎一起光照天地。

敏树我从离开浏阳县教谕一职后,又进入京师,过了一二年才回家,而家庐遭遇贼寇焚荡,妻室儿女辗转迁徙,没地方可以安置。去年春天曾经在洞庭湖上拜谒过曾国藩侍郎,让我遗憾的是不能荷戈从军,白白地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庇覆之下,用来贪图苟且活命罢了。每此听闻军中捷报传于山谷隐居之中,欣喜再起,抱着脑壳欢呼不停。今年正月,下路的贼寇,又从旁边出来进攻武汉,又从旁直闯崇阳通城,用来鼓动当地的叛乱者。我岳州郡天天用来戒备危险情况,而崇阳通城的叛乱者就直接攻入我岳阳县各乡中,杀掠数千人,官军仅仅就将他们赶走。不久塔军门因为久攻九江不下,愤恨呕血而死于九江府,而湖北巡抚胡林翼中丞的湘军,又因为喧哗鼓动而溃败。忽然有人传从江西义宁驱贼出境的消息,大家奔走相告说,罗泽南大人来了,贼寇都走了!一时间我们岳州郡狂跑的老百姓,停止挑担而回家去,如入无贼之境,这样先生您的威名所能改变人们处境的,难道它的威力还小吗?

吴敏树在信里首先肯定罗泽南的前期准备,天国还没影子的时候,他就写下舆地之书,使自己成为体用之才。他是个时刻把国家和人民装在心里的人,只要国家有急难,他就会挺身而出。

果然这样,天国战争爆发,他就积极训练乡勇,敦促曾国藩出任湘军统帅,说罗泽南与曾国藩齐名一点也不为过。

接着说岳阳在太平军裹挟下,人民四处乱跑躲兵,一闻听罗泽南大将领兵来了,狂跑的老百姓,停止挑担而回家去,如入无贼之境。罗泽南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岳阳的老百姓都知道湘军有个常胜将军罗泽南,罗泽南来了,大家就安全了。

1856年,罗泽南战死于武昌城下,吴敏树闻听消息后,恸哭不止,遂赋诗二首,诗曰:(1)天教此贼待谁平,许国如公事未成。童子皆知贤大帅,男儿休作老诸生。云霾汉水骓空逝,日落湘山鸟尽惊。麾下万人悲哭罢,可能收取已冲城。(2)消息西江昨又惊,南康持节乍登城。忽教堕凤悲庞统,可奈闻鸡失祖生。百尺有楼还卧室, 三更传箭急催兵。艰难自古中兴代,猛士今看续请缨。

这两首诗,第一首是写给罗泽南的,第二首是写给曾国藩的。

吴敏树说,谁来收拾这巨寇呢,罗泽南战死了都未成功。小孩子都知道他是个贤大帅,是男儿就要上前线,还躲在书斋做什么啊!

云霾笼罩着汉水,战马在空跑,日落在君山,鸟都受到惊吓。

罗军旗下万人悲哭,罗泽南啊,我们什么时候冲城?

庞统在落凤坡战死,祖逖在军中忧郁而亡,罗泽南啊,你去了,这中兴的大业靠谁来完成呢?

吴敏树在诗歌里虽说要走出书斋,他毕竟是一弱管书生啊,持戟一搏非他所长,他只能暗暗痛哭好友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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