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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报滕公须痛饮,江山休负岳阳军 —吴敏树笔下的郡守廷芳宇

晚清文学家吴敏树与巴陵郡守廷芳宇也有过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友情,他认为,廷芳宇也是个不错的官吏。

1866年,廷芳宇来到巴陵当郡守,给吴敏树修书一封,他在信中说,已经钦慕吴敏树文才好久了,自己要好好读读吴敏树诗文,又给吴敏树寄来澧人潘经峰的几种著作。廷芳宇还拿几件公事询问吴敏树,要与他商量,吴敏树无法躲避,遂从君山岛荡船来到郡城岳阳会晤廷芳宇,然后赋诗一首,诗曰:久辞长揖向时人,又到城中谒使君。亦喜车前沾好雨,不妨山外卷浮云。书编枉及愚能读,世事何如走未闻。为报滕公须痛饮,江山休负岳阳军。

诗的重点在尾联,吴敏树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郡守廷芳宇学习老前辈老郡守滕子京,以滕子京为榜样,“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吴敏树说,为报答滕子京治岳政绩一定痛饮三盅,万里江山不要辜负了岳阳军。

可是,没过多久,廷芳宇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平行调走了,到永州去当知州了。临行前,廷芳宇一船荡到君山岛来向吴敏树告别,吴敏树极为感动,以茶当酒,送别廷芳宇时赋诗一首《署守观察廷公芳宇去郡赴永州真任走别湖上》,诗曰:永州淡岩天下稀,巴陵湖水留公归。我欲横江化孤鹤,从公南向九疑飞。

吴敏树说,永州的淡岩溶洞为天下稀罕物,巴陵的洞庭湖水等着您归来。我想要化为横江的孤鹤,跟着您飞向南面的九嶷山。

从这首诗看,吴敏树还是舍不得廷芳宇离开岳阳的,其实也是岳阳的老百姓舍不得他,可见,廷芳宇的治声还算不错。

过了三年,也就是1869年,永州大旱,廷芳宇带着老百姓祷告上苍祈求降雨,果然降雨了,大喜,遂赋诗以纪念,永州文人也和诗以应,廷芳宇还为永州写了一篇罗池碑,一并寄给吴敏树,吴敏树阅后赋诗一首,诗曰:怪得三年减鬓华,诗情多似雨随车。垂天云敛九嶷静,甘泽谣滕四野哗。造福与人留爱树,课文几郡遍栽花。琼瑶满赠知何报,更棒君山一碗茶。

    吴敏树说,惊疑你在永州的三年减少了花白的鬓发,诗情多得像雨一样随了车。挂在天边的云烟弥漫,九嶷山静悄悄的,甘甜的雨水像歌谣样腾涌而上,在四面八方喧哗。造福给人留下了爱树,在几郡施文教化遍地栽花。赠送的都是美玉不知如何报答,更棒出君山一碗好茶来招待你。

过去的州郡长官,没有谁逼着他追求GDP指标,他也不需要搞什么政绩工程、面子工程讨好谁,他的治绩就看治安好不好,就看施文教化,而廷芳宇在这方面恰恰是合格的官吏。

吴敏树说,你送给我的都是美玉(诗书),而那年你去君山向我辞行,我来不及杀鸡设酒,就一杯君山茶招待你。

    不久,吴敏树又赋诗《云梦吟寄前郡伯廷公即并呈严明府》,诗曰:云梦烟花愁里见,岳阳风土记中知。入江草色黄陵庙,上岸波声白马祠。客到湘中骚有怨,地侵湖外政何施。风流旧守滕京过,忧乐楼头空我思。

    吴敏树说,在忧愁里看见云梦的烟花,岳阳风土从岳阳楼记中得知一二。入江的草色衬托着黄陵庙,拍上岸的波声摇撼着白马祠。旅客来到湘中诗中有怨,湖外侵地,政策如何施行。宋代风流绝代的郡守滕子京一过,我在岳阳楼上空怀一腔忧乐之情。

“我”为什么在岳阳楼上空怀一腔忧乐之情呢?滕子京之后的州郡长官没几人像他一样啊!

当官的没有忧乐之情,文人的忧乐之情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1869年,吴敏树想作澧浦之游,去访问廷芳宇和郭秋湖、任秀才等人,赋诗一首寄给廷芳宇,诗曰:前年过访长沙雨,今日遥看澧浦云。遗緤几时逢下女,有兰终古望夫君。兹山北渚亭初建,何处南江水始分。附尔双鱼多问讯,文山聊可挹清芬。

吴敏树说,前年过访长沙的时候遇到了大雨,今天远远地看着澧浦的高云。遗留下来的木棉树几时遭逢下女,澧水有兰自古以来望着夫君。这君山的北渚亭是今年初建,哪里的南江水开始分离。附着你的双鱼星座多多问讯,文山姑且可以舀取清华馨美。

吴敏树的澧浦之游大概是没有成行,他这年已经六十五岁了,他期望的清华馨美是什么呢?大概还是廷芳宇的治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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