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不需要(除了极少数词牌)。填词最重要的是符合他的节拍即可。
首先“是否需要符合其产生历史的事件”?举个例子,词牌《如梦令》是五代时后唐庄宗(李存勗)梦后所写。那么要符合历史事件,那么如梦令只能是写梦才能写?知名度比较高的如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也是写梦的?很明显不是。
《如梦令》(李存勗)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如梦令》(李清照)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是否有特定的语境?也不需要。刘克庄的《贺新郎丨九日》是从‘重阳’,蒋捷的《贺新郎丨梦冷黄金屋》是从‘美人’写起。前者激越,后者凄婉。很明显也不是在特定语境下的产物。
事实上,词是“倚声之学”,即需对着乐曲来填,也就是说不论是句式的变化、韵部的变化,都需要和曲调的旋律相适合。就比如曲调中某一段的节奏是舒缓的,那么相对应的词中,句式就不能太短太多,韵部也不能太密。这样才能使得音乐与歌词,内容和形式达到统一,才有感染力。当然,话虽如此,但唐宋之间的乐谱,在明清之后,基本都失传了,敦煌发现的琵琶曲谱都是有声无辞,用这个去探讨曲调的声情变化是不靠谱的;其余如《白石道人工尺谱》中,确有记载姜夔的十七支自度曲,并旁缀音谱----但这个东西现在也没人看的懂。所以呢,现在讲词牌如何选、怎么填,基本上都是从前人遗作予以参考,加上自己填词之时的相与比较,进而得取的消息。
然而这些关于词牌选调用韵之类,近代龙先生的《宋词十讲》中说的已经很详细了。我也不会比他更专业。所以这里我就稍微浅谈一下。
前文提到,倘若从今时今日来探寻每个词牌特有的情感和主题,只能是从古人词作中来逆推曲调,那么看什么呢?句式的长短、韵部的疏密,甚至是韵部的选择。
比如词牌《江城子》
【注】加粗为韵脚
那这个词牌,句式长短变化多,韵部密集;同时句式中又多律句少拗怒。整体上看就是很轻快明亮的;其旋律特点便是一重一轻的“呼吸式”。如苏轼的:
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但每个词牌的主题和适宜表达的情感是一定的吗?不一定。但他的节拍不会变。同以苏轼的《江城子》为对比。
与上一首对比,这首的情感和主题便截然不同。前一首的主题是听筝,明亮轻快;这一首是祭奠,深沉哀伤。但两者相同的便是对于力道的把握:同样都是在三字句的重音,同样都是在七字句开始“蓄力”。所以,每个词牌大体会有一个适宜的主题和表达的情感,但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唯有词牌本身的旋律和节拍是不会变的,而不管是何种主题、情绪的表达,都应该是顺着词牌的节拍和旋律来写。(于此同时还需提的一点是,有些词牌确实是定死了不该写什么:如《寿楼春》就不能写喜悦,《青玉案》就不能用入声。)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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