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南山月圆时,明月照高楼。
还是在河边,想起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谨小慎微的人常居安思危。
我算一个谨慎的人吧。某种意义上说谨慎是保守的代名词,因此我也常怪怨自己胆小没有魄力。要说胆小没有魄力吧,还经常捅大娄子,别人都说我瞎胆大,我却认为是艺高人胆大。大概比我脸皮厚的的人少。
水是动的,天空和云是静的,倒影在水里有了一圈圈波纹,游弋的小鸿雁。是的,今年春天出生在这条河边的小鸿雁,还没有完全长大。大鸿雁好像早已飞走了,只剩一群还处在青少年时期的小鸿雁,在这里捕食闲逛,等待着长大。
它们绝对是这个地方、这条河土生土长的土著。它们会记住它的家乡、它出生的地方吗?
草原上流传着一首送亲歌,是送新娘远嫁时唱的:
鸿雁展翅向南方,
芳草低头躲秋凉。
含泪告别阿爸阿妈,
孩儿出嫁到远方……
小鸿雁秋天是要飞走的,不是出嫁,是长大了,要远走高飞。
明年能不能还回来生它养它的地方了?不知道,也许会回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从这里出发,走到世界很远的地方。孩子们总觉得这山很低,这水很浅,这地方很小。要出去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一代一代人,从家出发走向心中梦想的地方,寻找自己的理想,飞向远方的心情是激动的。
我常在河边走,不只是这条河,我走过不少地方的河,不过,主要是在城市边、穿城而过或人工开凿的护城河。
这条河是离我最近,却熟悉的最晚的一条河。大概所有地方上的河都一样,静而有灵性。我相信天下的水是想通的,如果它们不在地上汇聚,那一定在天上汇聚,变成云,变成汽,变成雾。
南山的楼上明月初升,六月十四。我觉得,我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做过的事,我的祖先们,亲人们,都通过这条河连贯了起来。
他们肯定是在这条河的某处,某一段,某个地方,也在河边,不远的地方。这条河往前,可以追溯千古;往后,可以绵延万代。今天,它遍布大地,辉映着日月星辰、山川河谷。
今天我依然在河边走,就像所有的人,走在各自的河边。也许不在河边,但也离的不会太远。
往前走曲曲折折,仿佛没有尽头,其实是有尽头的,每个人的路都有终点,只是看似遥远罢了。
回头,不愿回头了。过去的路和现在的路一样,即便将来的路也不会有变化。只不过,走的轻松舒畅。心如河水,不是止水,是河水。河水有波,止水无波。
河水是活的,我的心也是活的,清凌凌的透彻,明镜一般。
不知道那些鸿雁藏到哪里去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是我们祖先的生活方式吗?我们只知道先人们早起出来干活,晚上回去休息。可并不知道他们在哪休息。你说回家了,可是最早的时候人还没有房屋的家,他们在哪休息呢?
鸿雁在哪休息呢?它不会让我们知道的,因为我们知道对它是危险。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你非要追溯它的源头,一定是来自天上。
这是连着过去,连着未来,连着你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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