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想起在部队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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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番禺，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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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 黄排    

编辑  | 陈以乔

今日冬至。

一提到冬至，大家就会想到吃饺子。不过在我家乡南方地区，并没有冬至吃饺子的习惯，一般是吃汤圆。

倒是去了部队之后，我才开始专门在冬至这一天吃饺子。

 

 

当年大学刚毕业，被分到山沟沟里的一个部队，负责守隧道。那个地方地处湖南广西贵州三省交界，边远荒凉，物资匮乏，就连做饭用的食材，有时都要半夜的火车运过来。

 

 

那时候，不止是在冬至，只要是节日，甚至是考核达标后的某个周末，大家都喜欢包饺子庆祝。包饺子、吃饺子成为军营里最有仪式感的活动之一。

  

 

不过，当时因为条件有限，我们只能用啤酒瓶来擀面皮。虽然工具简陋，但大家依然忙得不亦乐乎。

对于很多南方的战友来说，这是第一次亲手包饺子，笨拙又认真，充满新鲜感。而在北方的战友心目中，包饺子或许会让他们想起故乡的生活。

 

 

饺子煮好后，装了一满满大脸盆，端到饭桌上，顿时满屋子都是水蒸气、热气和香气。刚煮好的饺子很烫，大家哼哧哼哧地吃着，热乎乎，乐融融。

 

 

热气腾腾的营房外，是孤寂清冷的重重远山。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着什么。一辆又一辆火车从隧道驶出，驶向远方，只留下渐行渐远的汽笛声……

 

 

战友们吃着饺子，想起家乡，不论南方北方。

 

 

后来我们都相继离开了那座大山。当初那帮一起吃饺子的战友，大部分都已脱下军装，回到地方，在全国各地为生活奔波。

 

 

如今我们想要再过那样的集体生活，已经不可能了。那座曾经热气腾腾的营房里，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情义和独属这个群体的浪漫情怀。

 

 

后来我到北京待了几年。北方有冬至吃饺子的传统。每年到了冬至，同事们都会专门约好一起下馆子吃饺子。每次到了饺子店门口总是大排长龙，热热闹闹，很有节日气氛。

 

 

北方的饺子口味丰富，三鲜馅、荠菜肉馅、酸菜肉馅、羊肉大葱、胡萝卜牛肉、虾仁馅、鲅鱼馅……

 

 

我常常看着菜单不知道选哪个好，最后习惯性选最普通的白菜猪肉馅。这也许跟那时候在山里我们吃的饺子只有清一色的白菜猪肉馅有关。

 

 

我总觉得那时的饺子似乎别有一番风味，后来再也吃不到了。

 

 

人就是这样，对于远去的事物，总是喜欢主观投射一些美好的想象，就连食物也一样。不过，这又何妨？

 

 

不知不觉，饺子，对于我而言，多了一份独特的回忆与寓意。它似乎连着远方，连着故乡，连着南方北方。

 

 

最后，说到饺子，还会想起莫言的一段自述。

 

 

他说当初在高密的山冈上放牛，在乡村油灯下，看了一些古典小说，最初的写作冲动，就是为了一天想吃上三顿饺子。

 

 

后来莫言成了大作家，还是喜欢蹲在故乡，去场上赶集，去凝望露水秋霜。

南方北方，地广天宽；南方北方，故乡的窗。

冬至快乐。

 

写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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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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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彭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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