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译文:
大道虚空,而它的功用却无穷无尽。
正义:
冲,是虚的意思,与后面的“盈”相对。大道之体,混沌恍惚,杳冥难测。它不可见闻,不可触摸,非感官所能触及,非意识所能思维,难以名状,无从指认,故可称之为“虚”。然而于此“冲虚”之中,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大道化生天地、养育众生。它遍布十方,无所不在;它神鬼神帝,无所不能。故其体虽虚,其用不穷。
渊兮,似万物之宗。
译文:
深不可测呀,好像是万物的祖先。
正义:
老子此处的用词,尚需玩味,前言“或”,此言“似”,皆有模糊不确定之意。《道德经》二十一章,经曰:“道之为物,惟恍惟惚”,真常之道无形无相,无从寻觅,非如世间之物,有一具体存在之实体,故不可谓之为“有”。然而天地人物,世间一切皆因它而生,它并非一片死寂,毫无生机,故又不可称之为“无”。大道这种非有非无、隐晦暗昧的特性,只可意会,难以言表。
老子用“或”、“似”等不确之词,可以理解为,大道虽以“虚”、“无”为称,而不可据此以为“虚”、“无”便是道。若是以“虚”、“无”的概念来等同于“道”,则是执着于“非常名”,而失其“真常”之“名”。比如,“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一句,“道冲”,是言大道之体飘渺虚无,“用之不盈”是指其虚中含实,无中藏有,并非不能变化的死寂顽空,而“或”之一字,则极言其不可名状,不可指称,不可描绘,不可言说之“恍惚”,直超文字之上,实非经验世界中的“虚实”、“有无”之概念所能涵盖。
此句意为,大道深妙难测,它生育万物、主宰一切,实为万物之祖先,而它却没有据以为傲,亦无占有、主宰之念头,它没有思维,没有情感,没有意识,纯是一片天理流行,自然而然,故曰“似万物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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