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碓臼沟人的“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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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4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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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组织一场“碓臼沟村人的出嫁女、在外工作人、乡亲回村聚会”活动,但由于“新冠”作祟而迟迟未能实现。而事实上与我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所以当我把这想法提出后,真可谓应者云集,“英雄所见略同”了。

一、筹备

今年,疫情散去,“百废俱举”,人们心情大好,正是回村聚会的好时光。虽是规模不大的聚会活动,但也需要事先“筹办”一番。于是,822日,我们几个住县城的人,有闫桂海、张景辉、杜志斌、杜志军和我,在一家山药粥馆小聚了一次,算是“筹备会”了,小聚的餐费则由杜志军抢先结了。大家经过商议,大致确定了聚会的时间地点、目的原则、日程安排、住宿用餐、注意事项等项内容。

聚会的主要工作、繁重任务都交由“年轻人”去做,其实这些“年轻人”也都六十开外了。我和闫桂海则“倚老卖老”充当“顾问”。

时间定了,826日报到,方案也定了,接下来便是紧张的准备工作,几个“年轻人”忙得不可开交。

闫敏:热心、热情,是这次聚会活动的积极张罗人。他住白草,聚会前他穿梭往来于白草与碓臼沟间,与村里的一群热心人沟通,报到地点在哪里、吃住怎么安排、晚上的联欢会节目怎么落实,他都要操心,并且一件一件都落到了实处。对他的无私付出,大家嘴上没说,却都记在心里。

杜志斌、杜志军姐妹二人,主要负责生活和后勤保障,她俩要盘算都采购些什么蔬菜、什么主食、采购多少,跑超市、跑市场,煞费心思,还要自己先拿出钱垫付,让人感动。

王培强:现任村书记,听说大家要回村聚会,他首先表示欢迎和支持,并将村委会作为报到地点,还明确表态吃住他都负责。

杜军:聚会活动积极支持人。他住村里,听闫敏说了要搞回村聚会活动后,他坚决要求,吃饭都到他家里,一分钱也不收!住宿他也负责解决。他这份热情我们难以拒绝,最终我们决定,不辜负他这份热情,去他家吃饭,但最初说好的AA制还是要坚持的。即使如此,他还是付出很多很多,尤其他媳妇还拖着有病的身子为我们忙前忙后。其实,村里还有很多人,提出让到家里吃饭,因为是一次集体活动,没能满足愿望,一些人还有些许失落。

张春:年轻,英俊,帅气。最突出的特长是他有艺术细胞,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尤其还有副好嗓子,在县城几个文艺社团经常有他的身影。这可能是遗传了他父亲的特质,他父亲张万亮就是个能人,过去村里唱戏他是打板的,是核心人物。

还有杜志忠、张进等,都在为这次聚会默默奉献。

朴实、善良、热情,重文化,这,就是我们碓臼沟人的品格!

826日,农历七月十一,盼望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临。早晨我去发动车,不巧那块该死的电瓶又没电了,只好临时让景彩开上车。我则坐上景春的车。我们驱车沿着那崎岖不平(因为正在修路)而熟悉的112国道前行,经样田、龙门所,翻越炭窑沟梁,再过巴图营、塘子庙、东万口,到小茨村拐进孤石村,再往北便是我们老家那道沟了。

这道沟十分隐蔽,从112国道上似乎看不见这里还有这么一条四十里长的深沟,过了头道川,你会发现,这里其实别有洞天,十来个村庄就隐藏在沟里。无怪乎孙登海、田广虎他们研究认为元朝的辇路就走得是这道沟呢!

为此,仿照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我也写了首顺口溜:

碓臼聚会佳期定,举首凝神望仙乡。

虽然路途多颠簸,心高气盛喜欲狂。

夜来放歌须纵酒,老翁携伴好还乡。

即翻炭梁穿塘庙,便过孤石向青羊。

二、相聚时刻

闫敏,提前一天从白草,回来了!

杜志芳、杜志斌、杜志军、杜志刚,姊妹四人,回来了!

闫玉海、王秀丽,回来了!

王淑英,从雕鹗,克服腿疼的老病,回来了!

郑连会,从昌平,回来了!

我们家,姊妹七人:张景龙、张景辉、张景昱、张景彩、张景霞、张景虹、张景春,一个也不少,都回来了!

原说到村委会报到,后来直接到杜军家了。

见面那一刻,大家寒暄着、问候着,有说不完的陈年老话话,忆不尽的儿时故事……

那一刻,欢畅淋漓,那一刻,激动人心,那一刻,永生难忘!

也有一些遗憾,闫桂海,说得好好的,却因临时身体不适而未能成行,本来“村晚”他的致词也只好取消。还有些人,或是当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哄孩子”任务在身,或是忙于生计,仍在为生活奔波,也无法回来,只能说声抱憾。

三、聚餐

中午的聚餐很是热闹,杜军家东间子炕上、地下各一桌,外屋一桌。按照事先安排,我们特邀村中“三老四少”前来聚餐,有幸邀请到了陈宝林、闫正海、徐启明、王培强、杜志忠、张春、闫会等。炸糕是从城里买的,丰盛的菜肴和美酒是杜军给准备的,闫敏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厨,杜志斌、杜志军、张景辉、张景霞等也都下了手,还有几个我叫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妹子在给帮厨,忙得不亦乐乎。我盘膝坐在炕上,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共叙沧桑之变,齐叹岁月如梭,情深意切,似有“故人具鸡黍,把酒话桑麻”的意境。

下午,在戏楼前、庙圪台下照了张碓臼沟人的合影,随后我们姊妹几人与杜志芳姊妹三人和闫玉海,迫不及待从狐神庙梁、翻过大梁、再从黄土壃子绕了出来,再次眺望了烟洞嵯、石门子、水泉南洼等那些熟悉的山山沟沟。

四、“村晚”

晚上要举办一场 “碓臼沟人的村晚”,这也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来搞个活动,热闹热闹,为聚会增添点色彩气氛;二来现在村里平时人少,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里多是些老弱病残,借此机会为村里增加点人气和活力。再则,村里有那么多男男女女文艺爱好者,也给他们个展示的机会。所以大家一致赞成,搞这么个晚会。

碓臼沟村自古以来就有重视文化娱乐的传统,早年演唱古装戏,本村人就能搭起一个班子,从文场到武场,从行头到道具,样样俱全,人才济济。我小时候就经常看本村人唱的戏,剧种是山西梆子,什么《打金枝》、《铡美案》、《牧羊圈打碗》等,他们都演得像模像样。看完戏晚上回家二妹景兰还疑惑地问我大娘,是不是那个陈世美真给铡死了?大娘笑着说,那是个假脑袋,要是真把脑袋铡掉谁还去演戏呀!我们这才算释然。记得闫富海是唱红的(扮皇上),三姐夫张敏就演过小旦,扮相还不错呢!后来不让唱老戏了,说那是“四旧”,把行头都烧了,怪可惜的。改唱“样板戏”后碓臼沟人仍不落趟,《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全本排练演出,我还在《智取威虎山》中扮演过一个小角色,好像只有一句台词,那是一生中仅有的一次。

为了办好这次联欢晚会,大家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名字是我给定的,就叫“碓臼沟人的'村晚’”,主题定为“碓臼当歌,唱响山村”。我还提前用大黄纸写好了会标备用。闫敏则和张春等人反复商量节目的具体内容,并确定了下来。

聚会前一天,闫敏打来电话,说“大队”(村委会)原有的音箱是坏的,用不好,让我从城里给搞一套。我平时不接触这些,事情又很急,明天又要用,只好向老友李永贵求援,他爽快地答应并解决了问题。虽然那音箱有些老旧,但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

吃过午饭,杜志忠、杜军、张春等人就忙着开始布置舞台,舞台就是村中央那个“戏楼”。拉电线、安灯泡、挂侧沿、试音箱,又是好一顿忙乎。

晚上七点半,晚会开始了,简陋的舞台,没有幕布,两个200瓦的大灯泡子(比过去的煤油蛋子强不了多少),便是全部灯光。但这并没有影响演唱人的高昂情绪和节目的精彩,我们所担心的“冷场”并没有出现。秧歌、男声独唱、女声独唱、男女合唱、山西梆子、流行歌曲、乐器合奏、诗朗诵……张春、张进兰、杜志忠、张进、闫淑芬等人相继登场,连事先没列入节目单的杜志斌、张景霞也按捺不住而上台发挥了一番,可谓酣畅淋漓,令人大呼“快哉!”张景辉还把我写得那首诗朗诵一遍:

故乡颂——梦回碓臼沟

碓臼沟,你是我的故乡,

我离开你已经五十多载,

虽为了生活长期在外奔忙,

但你始终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你的倩影时常萦绕在我的梦乡。

你是一个仅有几百人的小村子,

几千年来你在燕山余脉,

黑河上游支流的一道川里隐藏。

你虽然山多地少,

貌似穷乡僻壤,

但你把一代代的庄稼人滋养。

照坡里的三尖窟窿,

似乎隐藏着秘密,

从小就让我们神往。

榆树沟里神话般的“冰房”,

割柴火总会进去喝几口山泉水,

锄地时刨一筐冰块吃,

那才叫个爽!

猴石洼那尊天然的石猴像,

传说是唐僧取经时,

孙悟空回花果山路过此地,

在此小憩时羽化成像。

烟洞嵯那地标性的峰岚,

就是碓臼沟的图腾,

常常令我们睽仰。

西山脊上那道已经坍塌的乱石,

原来竟是分割内外的“边墙”,

还曾经是“满洲国”的“南疆”。

曾记得,庙圪台下那两棵大榆树,

冠如巨伞,浓荫密布,

孩子们绕树嬉戏,

老人们在树下乘凉。

村中的那口老井,

泉水不竭,千年不涸,

似甘露、如琼浆。

从井口流淌出的泉水,

形成一条小溪,向南而东流去,

顿使全村有了灵气。

冬天,它凝成一片冰川,

给孩子们带来乐趣。

夏天,是女人们浣洗的地方。

还有那照坡、小东沟、小洼洼、牛槽洼、

尖石坑、狼子沟、水泉南洼、大梁……

哪一座山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

哪一道沟都有我们的畅想。

小时候我们顽皮惹人厌,

满大街疯癫任我们徜徉。

大石条是我们的活动中心,

经常从后头嵯子跑到狐神庙梁。

旧街、新街、庙圪台、沟沟里头,

我们常在这些地方捉迷藏。

捞鱼、抓蝴蝶、刨扳仓,

掏雀、闹毛各狸是我们的强项。

夏天去东河湾学狗刨,

滚一身汗紫泥再打水仗。

冬天去冰上打滑尺、坐冰车,

跌跤轱辘那才叫平常。

生产队劳动我们也曾参加,

南大地、路东地、路西地,

是我们肥沃的良田,

为我们产出了多少食粮!

那些农活我们并不陌生,

倒过粪、起过圈、沤过麻潢。

薅过地、送过粪、拉过庄稼,

放过猪、放过牛、也放过羊。

“早战”背谷子能挣两个工分,

最喜欢秋天去场院打场。

那些壮劳力组成的阵,

气势雄浑,声震山响。

曾记否:

我们结伴去南背剜小蒜,

去东沟摘山葡萄,

去狼子沟掐荨(xi)麻,

去水泉南洼摘榛榛,

去烟洞砦割柴火,

去照坡刨苍术芽,

渴了去山下的水眼喝个痛快,

饿了就吃一口老妈给带的干粮……

俱往矣,

当年的小屁孩如今变成了老翁老妪,

满脸皱纹,一头银霜。

再看我们的碓臼沟,

年轻人外出打工离开了家乡。

老村出现了那么多空房,

些许感叹,些许忧伤!

但我们心中的碓臼沟:

你永远是那么美丽,那么阳光!

你永远是温馨港湾,叶落地方!

王培林、王培锋、杜志忠、杜军等是乐队的台柱子,他们手里的二胡、板胡等乐器虽然有些老旧,但伴奏、合奏毫不含糊。

自娱自乐的节目一直延续到九点多,晚会在似仍未尽兴中结束了。台下的观众不是很多,经寻问方知现在村里人就这么多了,这已经比上次县里来演出时人多了不少了。

这天晚上我和景辉、景春被安排住在胡庆德嫂子家,嫂子叫周玉梅,干净、利索、热情,当年嫁到我们村时就是个俊媳妇,可惜胡庆德哥哥因矽肺病过早去世了,她现在又找了个老伴生活,但她还是那样精干。景彩、景霞、景虹三人住张金林家。

祭祖

祭祖上坟也是这次回老家的重要任务,因为临近七月十五中元节了。

827日,大家分头行动,到各自老坟去上坟。这个季节没有防火人看守,大可尽兴烧纸。

上山、进沟

我们还安排了一个活动,叫"上山、进沟忆当年",自由组合去一个山上或沟里,重温当年割柴火、刨药材、摘榛榛的时光,回味儿时的乐趣。

我们姊妹七人除景昱有事没去外,其余则上完坟直接走进了榆树沟,想要去再看看那座深深留在记忆中童话般的“冰房”。所谓“冰房”,是在榆树沟的里面,有一处山涧泉眼,水流不大,山崖向内凹进,阳光照射不到,处于背阴位置,下面一潭清泉,进沟的路被它阻隔。到了冬天,泉水结冰,形成冰窟,形似房子,所以人们称它为冰房。它的神奇之处在于,每年到了端午时节,冰还厚厚的没有化尽,小时候生产队薅地时,队长还派人去刨些冰来,给大家消暑解渴。小时候无数次进这沟里砍柴火,上下冰房的石崖如履平地,而今天步行已感到艰难,拄着景彩给我找的棍子,踟蹰前行。沟中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她吸引我继续前行,终于走到了“冰房”近前,潺潺的流水还是那么清凉,忍不住痛快地喝了几口,感觉还是那么爽快。大家走进去,仔细观察了一番,照了几张相。当然,这个时间“冰”是没有的,细细的山泉水依然和当年一样流淌着,石崖被人处理过,往沟里走变得容易了。我本想爬上石崖,再往里走一段,因为那里有一片树林叫“暴榆洼”,“暴榆洼”的榆树和别处的不一样,树皮一片一片翻卷着,象“暴”了一样,人们大概也是因此而称其为“暴榆”吧?我不是生物学家,不知这里为什么竟长出这么一片奇怪的植物。但我已筋疲力尽,去“暴榆洼”的想法只好打消了。

在“冰房”的北崖根我们发现了一只羊,它卧在那里一动不动,近前一摸已经死了,但还温乎,说明是刚刚死去。赶紧给杜军打电话,正是他家的羊,杜军骑摩托车很快来了,并在“冰房”外面把羊收拾了,原来那羊是因吃了一团绳子不能消化而导致死亡。本来我们打算午饭后活动结束,大家各自回家,这下可好,杜军非让吃了羊肉再走。直到吃过羊肉,大家这才依依不舍话别,聚会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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