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感恩 · 永远纪念
最近两个人的离世，都让我颇为感伤和感慨。一个是“世界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先生，一个是贝壳找房的创始人、董事长左晖。恰好，他们两人，一个是农业领域的标杆，一个是商业社会的精英；一个是解决吃的，一个是关注住的。
对于袁隆平院士，无论其行业成就、于国于民的贡献，还是其个人的道德修为、性格魅力，都几乎是无可非议的。都说民以食为天，袁隆平做的，就是补天的事业。这个人类“最后的稻田守望者”，终其一生，不务虚，只务实，把所有的兴趣和精力投入到避免让人挨饿的事业中，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人类社会变得更美好，免于饥饿和恐惧，而他也确实做到了，用毕生的心血，浇灌出养育无数国人的稻米，惠及苍生，功德无量！如今，人间已留稻米香，天堂应无国士憾，对于我们来说，饮水思源，食米更要思袁公。因为他做的，是解决人类饥饿的大问题，无论我们有没有吃过袁隆平的大米，其实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受到其研究的福泽与恩惠的。
袁隆平在自传中说，他曾亲眼见饥饿的人倒在路边、田埂边和桥底下，也因此萌生研究水稻之梦。他一直说，他有两个梦，一个梦，是他在稻田中睡觉，水稻像高粱一样高，稻穗像扫帚一样长，籽粒像花生一样大，他称为“禾下乘凉梦”。另一个梦，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若全球稻田有一半种上杂交稻，可多养活四亿到五亿人。心怀苍生天下念，果然国士世无双！能够看得见人类的痛苦，并能够立志笃行为人类造福，可谓发大愿心，行菩萨行。
即使如袁隆平这样于功于德都无可指摘的国士，也依然会有极少数人，对其大发侮辱毁谤之言辞，对于贝壳董事长左晖的离世，则更是在网上引发极大的撕裂，赞誉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批评者有之，谩骂者更有之。名满天下，谤亦随之，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袁隆平尚且难逃此劫，更何况，像左晖这样原本就承担着行业的某些原罪、也可能在某些事上做得不那么完美甚至有毛病的商人和有钱人呢。
我没有在贝壳买过房，但闲着没事，也喜欢通过贝壳的VR看房过过眼瘾，看看别人家的房子，畅想一下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首先我觉得它解决了“真房源”和实景看房的用户痛点，真实存在、真实在售、真实价格、真实图片，对于买房者和卖房者来说，都是一件善莫大焉的事功。
而左晖的初心和发愿也是如此，“希望帮助别人能够轻松容易的买到一套二手房，让客人不用担心房子的信息是假的。”因为他自己当初“被骗怕了”：“北漂12年一直在租房，换了10个房子，被骗了10次，可以说被骗得一塌糊涂，直到2004年我买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一气之下，左晖闯入二手房交易行业，20年的时间，从链家到贝壳，改变甚至颠覆了这个行业的业态，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和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质量，如推出“二手商品房转按揭业务”，帮客户省时间；推出“二手房交易资金托管业务”，保证客户的钱安全；推出“真房源计划”承诺假一赔百，让客户从待宰的羔羊变成了真正的顾客；推出“贝壳找房”APP，连接信息的孤岛，促进了房产经纪人之间的信息和资源共享……
与此同时，他也改变了房产经纪人的生态，2017年一次公开演讲中，他就说道，“希望经纪人有尊严。经纪人群体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这一波人生活并不是很有尊严。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活儿没干好，比如专业不够或者操守有问题；另一方面是社会对他们有偏见。”而在他离世之后，很多经纪人的朋友圈都刷屏了，不管是不是在其公司工作的经纪人都在缅怀他，因为他帮他们找回了这个职业的尊严。
从这些方面来说，他确实做到了自己说的，“做难而正确的事”，“世界会因为我们，而变得有点点儿不一样。”
仅从这些事来说，我觉得他还是无愧于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虽然我们不能否认他现实的一面，他是为了赚钱，也可能在赚钱的过程中，出现过一些为人诟病的问题，但是一个有瑕疵的理想主义者和做事者，也总好过那些不去做事却只知谩骂的空谈者和旁观者吧？就算厨子给你做菜是为了自己赚钱，你也不能吃饱饭打厨子吧？
左晖自己也并不讳言这些，他在生前最后一次接受公开采访时就谈到：“我们原来也干了不少坏事，也在'吃差价’，一单就能赚很多钱，但消费者会找上门，说'你这不对呀’，我们就把钱退回给消费者。这样来回很多次，我就觉得，这有点儿问题吧。”而在我看来，一个能够自省的人和企业，总还是有向上向善的空间。我相信，发展中的问题要在发展中解决，市场中的问题会在市场中解决。
至于垄断房源、拉高房价，增加买房者和租房者的生活成本等指责，虽然贝壳未必完全无辜，但也不是一个脆弱的贝壳就能完全背锅。更何况，有些人骂的，根本分不清是贝壳还是蛋壳，反正有壳的我都骂，都不是好东西。我看到有一篇谈及左晖之死的文章，就对这样的现象忧心忡忡、深恶痛绝：“每一个民营企业家去世，只要他的业务范围和大众利益有关，估计都要遭遇类似的庆贺和咒骂。类似的帽子，几乎可以给企业家人均一顶，甚至多顶。比如，你做游戏的，可以给你戴一顶毒害青少年的帽子；你做社交的，可以给你戴一顶浪费大家时间、肢解大众生活的帽子；你做电商的，帽子就更多了，卖假货、破坏实体店、培养败家娘们和剁手党……”
这又让我想到了哈耶克在《致命的自负》一书中说的：“对商业现象的鄙视，对市场秩序的厌恶，并非全都来自认识论、方法论、理性和科学的问题，还有一种更晦暗不明的反感。一个贱买贵卖的人本质上就是不诚实的。财富的增加散发着一股子妖邪之气。”很多人，一面享受着商业带来的现代文明的红利，一面基于一些传统的粗鄙的固化的认知，对商业和商人充满恶意和敌视。但也恰恰是这些人，反而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社会最不好的观感和体验，甚至撕裂和危机，比起被他们骂的人，往往更没有价值，更令人鄙视。而且，哪怕面对任何一个生命的离世，都不应该掀起庆贺和咒骂的狂欢啊，纵使人类的悲欢互不相通，但人之为人，总要有起码的底线和修养吧。
鲁迅先生说：“自古以来，我们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人的脊梁！”而在我看来，无论是在农业、商业、科技、文化等任何一个领域通过孜孜以求取得成就的人，只要是通过他们的才能和努力，一点一滴地奠定现代文明社会的基础，推动人类物质和精神上的美好生活，提升我们的安全感、舒适感、幸福感，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一种可能性和确定感，甚至哪怕是给我们带来片刻欢娱的人，无论是他们自身取得的成功，还是其为我们带来的福祉，都值得我们感恩和纪念。
因为你们的来过，我们的世界才会变得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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