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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断案故事之包公除奸(包公铡庞昱)

包公领旨去陈州巡察赈济情况,下朝回到开封府。大家叩喜已毕,包公对师爷公孙策道:‘’圣上踢我御札三道,请先生替我仔细参详,定出惩治办法,莫要辜负圣恩。‘’说罢进内去了。

公孙策回屋,千思万想,猛然醒悟:‘’是了!我何不以‘札’字做‘铡’字,一来显显我的抱负,二来也看看包公胆量。‘’于是,研墨蘸笔,画成龙、虎、狗三品铡刀式样。

画毕,来见包公。包公将画稿一一看明,不禁春风满面,称赞道:‘’先生真天才也!‘’立刻叫包兴传唤木匠,务必连夜做出样子,明早恭呈御览。不多时,匠役传到。由公孙策指点做法,整整一夜,方才做好。

次日包公上朝,山呼已毕,奏道:‘’臣昨蒙圣恩赐臣御札三道,臣谨遵旨,拟得式样,不敢擅用,谨呈御览。‘’皇上一看,原来是龙、虎、狗三口铡刀式样。包公又奏道:‘’如有犯法者,各按品级行法。‘’皇上明白其用意,借‘札’字改作‘铡’字,以为震慑贪官之用,不觉龙颜大喜,立刻准奏,等御刑造成,极速启程。

包公谢恩出朝。刚到街市上,见有父老十名一起跪倒,手持呈词。不想包公接过来草草一看,将呈子,撕碎,喝道:‘’这些刁民!叫地方将他们押去城外,免在城内滋生是非。‘’

说罢,起轿竟自去了。这些父老哭哭啼啼,说道:‘’我们不辞辛苦,指望申冤抱恨。谁知这位老爷也是怕权势的,我等冤枉再也无处诉了。‘’边说边跟随地方出城。刚出城外,一骑奔来,将地方打发回程,自己跟定父老,悄悄告诉他们:‘’老爷恐市街上耳目过多,走漏风声,叫你们待老爷起身时再随去。‘’众人闻听,俱各欢喜。

来人正是包兴。他又招呼了两个有年纪的父老跟他进城。到了开封府,带至书房。包公细细问了一遍,吩咐道:‘’你们在外不可声张,等我起身一同随行便了。‘’包公自奏明御刑后,吩咐公孙策督工监造,务必威严赫耀,纯厚结实。又派王马张赵四勇士服侍御刑,每日操演规矩,定了章程礼法不可紊乱。

数日后,御刑打造已成。包公将御刑供奉堂上,请众官员验看。不多时,四位勇士抖去御刑上面的黄龙袱套,露出光闪闪冷飕飕的三口御铡。众官看毕,纷纷议论,有的称赞,有的说奇,也有暗说过苛的。众官员去后,内外执事人等打点起身。包公暗暗吩咐田忠跟随公孙策同行。

起行之时,许多同僚在十里长亭送别。包兴又叫吿状的父老也暗暗跟随。

且说展昭,自从土龙岗与包公分手,独自遨游名山胜迹,到处玩赏。一日归家,见老母甚好,家中事务多亏老家人展忠料理得井井有条。一日,老母心内觉得不爽。展昭赶紧延医调治,衣不解带,昼夜侍奉,不想服药无效,一命归西。展昭痛哭流涕。到了百日服满,展昭将一切事体俱交与展忠照管。他便只身出门,到处游山玩水。遇有不平之事便与人分忧解难。

有一日,遇一群逃难人,哭哭啼啼,好不伤心惨目。展昭便将银两分散众人。众人说道:‘’我等俱是,陈州良民,只因庞昱到陈州,无恶不作,闹得民不聊生,因此逃奔他乡。展昭闻听,气破英雄胆,暗说道:‘’我本无事,何妨往陈州走走。‘’主意已定,直奔陈州大路而来。

这日,走到一坟茔前,见一老妇在那里啼哭,甚是悲痛。展昭近前问老妇为何一人在此啼哭。老妇便将主人田起元夫妇遇害之事说了一遍。老妇又说:‘’丈夫田忠上京告状,至今未回。现在小主在监受罪,连饭俱不能送。‘’展昭闻听,便留下白银十两,叫老妇人暂且拿去使用。自己直奔皇亲花园而去。

二更时分,展昭换上夜行的衣服,来到皇亲花园。将如意绦抛掷墙头,用脚尖蹬住墙壁,飞身上到墙头,投石问路,侧耳细听。展昭手搂丝绦,顺绦而下,进了花园。他来自一处,见庞昱叫使女掌灯,自己手持白玉屏,前往丽方楼。展昭随至丽方楼,隐在软帘后面,细细观察。

屋内,众姬妾正劝慰金玉仙依从侯爷。金玉仙破口大骂,放声大哭。庞昱上得楼来,笑容满面道:‘’你等劝她将这藏春酒喝一杯。‘’说吧,执杯上前,金玉仙劈手将杯打落地下。庞昱大怒,正待发作,使女杏花上楼禀道:‘’太守蒋完有要紧的话回禀,立刻求见。‘’

庞昱料定必有要事,匆匆下楼去了。展昭悄悄跟定。

来到软红堂内,庞昱问太守有何要事?太守回道:‘’圣上特派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前来巡察赈济情况,望侯爷早为准备才好。‘’

庞昱道:‘’包黑子乃吾父门生,谅不敢不回避我。‘’蒋完道:‘’闻得包公秉正无私,不畏权势,又有御铡三口,甚属可畏。‘’庞昱硬着嘴道:‘’他能把我怎样?‘’

蒋完着急道:‘’君子防患未然。‘’一句话提醒了恶贼,他立命庞福去唤项福来。

恶奴去不多时,将项福带来。庞昱问道:‘’你敢去行刺包黑子吗?‘’项福道:‘’小人受侯爷大恩,别说行刺,就是赴汤蹈火也情愿。‘’庞昱甚喜,吩咐太守将项福带去,机密行事。

软红堂里的阴谋,俱被外面的展昭听见。展昭暗想,要救包公,事不宜迟。他离开花园,暗暗回寓。次日,展昭暗中跟随项福来到安平镇。二人先后走进潘家酒楼。展昭抬头一看,对面坐一老者,貌似乡宦,形象可恶。跑堂的端了酒菜上来。展昭刚要举杯,只听楼梯声响,又见一眉清目秀的武生上来。对座项福连忙出席,说道:‘’白兄久违了!‘’原来,此人正是白玉堂。

展昭看了,心中好生不乐,暗想:可惜这样一个人,却认得权门走卒项福。这时,从楼下又上来一位老人,见了西面老者,双膝跪倒,哭着哀求。展昭正要上前询问,只见白玉堂转起身来问那老人因何如此?那老人说:‘’小老儿欠了员外的私债,愿将小女抵偿……‘’

白玉堂怒视座上老者,问道:‘’他欠你多少银两?‘’那老者只得答道:‘’原借五两,利息三十两,。‘’白玉堂哼了一声,转身取出三十五两银子,摔在桌上。

白玉堂为老人还了债,并索回原来借约,座上的老者连忙接银下楼去了。欠债的老人,对白玉堂千恩万谢,正要下楼去,展昭将他叫住。

展昭请老人坐下同桌吃酒,随口打听那逼债老者的姓名地址。老人道:‘’他住在苗家集,名叫苗秀。他儿子在太守衙门当差,他就成霸主了!‘’老人吃罢酒,谢过展昭下楼而去。只听项福对白玉堂说:‘’多蒙令兄救了小弟,又赠银两助我上京求功名,不想路遇安乐候,收留在庞府……‘’白玉堂一听项福投在,庞昱门下,登时怒气冲冲,微微冷笑道:‘’你敢情投在他门下了。好!‘’站起身付了账,一直下楼去了。展昭看了,不禁暗暗点头。

展昭吃罢饭,下楼回寓。到了晚间,他换上夜行装束,直奔苗家集而去。到了苗秀家,展昭蹿房越脊,进了苗家,见前面有客厅三间,灯光明亮,里面有人说话。

展昭来到客厅窗下细听,正见苗秀向他儿子苗恒义道:‘’今天白得了三十五两银子。‘’说罢大笑。苗恒义说:‘’孩儿也白得了三百两。‘’

原来,庞昱打发项福去后,为了避开包公巡察,要带着金银细软和抢来的女子金玉仙,暗自进京。此事交苗恒义办理,给了他三百两银子。

展昭在外听了,暗恨恶人。回头一看,见那边有人影一闪,形似潘家楼遇到的壮士。这时,忽有一个丫环跑至厅上,喊道:‘’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苗家父子惊慌失措,忙到后面去了。展昭闪身挨进屋内,见桌上有六封和一,小包银子,他便揣起三封,心想:那三封留给那个壮士吧!

原来,正是白玉堂在后面将苗秀之妻捆起来,扔到厕所,以便调他父子前来。苗秀来到后面,找到妻子,转念吃惊道:‘’不好,厅上还有三百两银子!‘’

苗秀到客厅一看,桌上哪里还有银子?只有暗暗叫苦。原来,展昭剩下的三封银子,已被白玉堂拿走了。

转天,展昭离了安平镇,直奔天昌镇。他心想:我迎上前去设法告知包公,也好早作准备。三更时分,来至包公住处。见人们已睡着,便溜进屋去,将字条放下,先去天昌镇等候去了。方交四鼓,包兴醒来。见包公屋内灯光结了个如意儿烧了多长,连忙用烛剪去剪,忽见桌上有个字条。

这时包兴不觉失声道:‘’这字条哪里来的?‘’包公问道:‘’什么字条?拿来我看。‘’

包公看过字条,便起床穿衣净面,叫李才请来公孙先生。包公将字条与他观看,吩咐道:‘’明日到天昌镇严加防范,再派人役,先生吩咐他们两路稽查便了。”

次日,包公到了天昌镇,进了公馆。公孙策分派马快耿春、步快郑平,稽查出入之人;叫王马张赵围住前后巡逻;自己同包兴、李才护持包公。倘有动静,大家一齐动手。

三更之后,赵虎仰面各处观察,走至一株大榆树下,嚷道:‘’有刺客!‘’只这一声,王马张三人赶到。一齐掌灯往树上观看,果然有个黑影儿。树上之人趁乱,攥住树梢,将身悠起,趁势落在耳房之上,伏身一纵,便到了大房前坡。赵虎一见,喊道:‘’贼人!哪里走?‘’话未说完,迎面飞下一片瓦来。

房上之人趁机扬腿,刚要越过屋脊,只听“哎哟”一声,从房上滚将下来,恰落在赵虎旁边。赵虎一翻身,急将他按住。众人捆着刺客,来见包公。包公口称‘’勇士‘’,请公孙先生给他松绑。公孙策会意,故作吃惊,包公笑道:‘’我求贤若渴,见了此等勇士,焉有不爱之理。‘’

公孙策对那人道:‘’你听见了?老爷待你如此大恩,你将何以为报?‘’说罢,吩咐张赵二人与他松绑。王朝见他腿上钉着一支袖箭,赶紧替他拔出。那人见包公如此光景,又见王马张赵分立两旁,虎势昂昂,不禁暗暗夸道,:‘’闻听包公正直,目识英雄,果不虚传。‘’一翻身扑倒在地,说道:‘’小人冒犯钦差大人,实是小人该死。‘’

包公连忙扶起请坐,那人只好就座了。包公问道:‘’壮士贵姓尊名?到此何干?‘’那人见包公如此看待,不由得将庞昱命他行刺之事一一说了。包公吩咐么孙策带项福下去,调养箭伤。王朝又将袖箭呈上,说乃展昭之箭,包公不胜感佩。

此时,公孙先生已分派妥当,叫马汉带领马步头目耿春、郑平前往观音庵截救金玉仙;又派张龙、赵虎前往东皋林抓拿庞昱。

马汉带着耿春、郑平直奔观音庵而来,只见驮轿一乘直扑庙前去了。马汉飞也似的赶到,见旁有一人叫道:‘’贤弟为何来迟?‘’马汉细看,却是展昭。

马汉近前问道:‘’此轿何往?‘’展昭道:‘’劣兄已将驮轿截取,贤弟来得正好,咱二人一同前去。‘’说话间,众人围绕着驮轿来至庙前。

耿春打开山门,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妈妈、一个尼姑。这妈妈是田忠之妻杨氏。众人將金玉仙搀出驮轿,主仆相见,抱头痛哭。展昭叫杨氏和尼姑好生照料金玉仙,等候田相公出狱。又对马汉道:‘’贤弟回去,多多拜上包大人,后会有期。金玉仙乃贞烈之妇,不必当堂对质。‘’说罢扬长而去。马汉不便挽留展昭,只得同耿春、郑平二人回归旧路,去禀知包公。

再说张龙、赵虎二人奉命到了东皋林,不见动静。正疑虑间,只见远远有一伙人来了。二人带领差役隐在树后。

庞昱等人催马,刚到此地。赵虎从马前一过,栽倒在地。张龙从树后转出,喊道:‘’撞死人了!‘’上前将庞昱马环揪住,道:‘’你撞了人,还往哪里去?‘’众差役一齐拥上。

众恶奴发话道:‘’好生撒野!此乃安乐侯改扮行装,出来私访。你们竟敢拦驾,真是反了天了!‘’赵虎一骨碌爬起来,将庞昱捉下马来,叫差役锁上。

张龙、赵虎押解庞昱到了公馆,随即将奸侯带上堂来。包公见他项戴铁锁,连忙吩咐道:‘’你等太不懂事。侯爷如何锁得?还不与我卸去!‘’差役连忙上前,将锁卸下。

包公道:‘’我与太师有师生之谊,你我有通家之好;不过因有此案,要当面对质,务必实实说来,大家方有个计较,千万不要畏罪回避。‘’

包公说毕,叫带上十父老并田忠、田起元及抢掠的妇女,一一询问。庞昱因见包公和颜悦色,必要设法救他。于是,这些事体俱各承招,唯求包公笔下超生。

包公问道:‘’这些事既已承招。还有一事,项福是何人所差?‘’奸侯闻听,不由得一怔。半响答道:‘’项福乃太守蒋完差来,犯官不知。‘’包公吩咐:‘’带项福。‘’

项福上堂,包公叫他与侯爷对质。项福上前对恶贼道:‘’侯爷不必隐瞒。一切事体小人俱已回明大人了。侯爷只管实说了,大人自有主见。‘’

庞昱见项福如此,也只得应了是自己派来的。包公便叫他画供,恶贼此时也不能不画了。

画招后,只见众人俱到。包公叫各家上前厮认:有父认女的,有兄认妹的,也有夫认妻的,婆认媳的,嚎哭之声不堪入耳。包公叫他们在堂阶两旁听候判断,又派人去请太守速到。

随后,包公登时把黑脸一沉,虎目圆瞪,吩咐:‘’请御刑。‘’两边差役一声喊,只见四名衙役,将龙头铡抬至堂上,安放周正。王朝上前抖开黄龙套,露出御刑。

恶贼一见龙铡胆裂魂飞,才待开言,只见王马张赵早将他捆绑在地,放入铡口,直瞅座上。包公将袍袖一拂,虎项一扭,口说‘’行刑‘’二字,四勇士便将庞昱铡了。堂阶之下,田起元主仆以及父老乡亲见铡了恶贼庞昱,方知老爷赤心为国,与民除害,有念佛的,有趁愿的,也有胆小不敢看的。

只见传知府之人上堂跪倒,禀道:‘’知府蒋完畏罪自缢身死。‘’包公闻听道:‘’便宜了这厮。‘’另行委员前去验看。包公又吩咐将田起元带上堂来,叫他去观音庵接回妻子,从此努力攻书,以求上进;又吩咐父老将妇女带回,好好安分度日。

众父老见包公秉公断事,体恤民情,一齐叩头,欢欢喜喜而散。

包公立刻叫公孙策打了折底看过,并将原呈招供一齐封妥,请旨补放知府一缺,即日拜发启奏。一面出示委员稽查户口、放赈,真是万民感仰,欢呼载道!

一日,批折回来甚属夸奖,包公暗自沉吟,:‘’圣上纵然隆眷优渥,如今我铡了庞贼爱子,他焉有放过之理。趁此权衡未失,放完赈后,偏要各处访查访查,作几件惊天动地之事。‘’

根据传统戏曲故事改编

改编、毛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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