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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历史系列人口篇:始终五千万的明朝人口之谜

明朝的人口记录在中国古代王朝中最为密集,同时也最为诡异,一个统一的王朝,两百余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人口竟然始终徘徊在5~6千万之间,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在所有的明朝人口记录中,或许只有洪武十四年(1381年)的第一次记录是较为可信的,有1065万余户,5987万余口。明朝统一不久,第一次核查全国人口,数字应该是较为真实的。蒙古贵族在统一战争中应该基本被诛杀殆尽,新兴的地主豪强还没有来得及形成,此时的记录应该最为可信。此后的记录则因为种种原因,变得不那么可信。

明朝276年,期间并没有出现太大规模的战争,对越南、缅甸的战争也都是以胜利收场,并没有对本土造成直接破坏,倭寇为患虽甚,但是规模并没有太大,并不会对整体的人口增长带来太大影响。万历年间的抗日援朝战争也取得了胜利,所以明朝时期的战争并不是阻碍人口增长的重要原因。

明朝的农业在北宋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增长。北宋的520万余顷土地养活了1.1亿以上的人口,而明朝的耕地面积达到了850万余顷,理论上可以养活1.8亿人。古代制约人口增长的核心因素便是粮食产量,有了耕地,有了粮食,人口必然会增长,所以明朝官方的人口数据便完全不可信了。

明朝的手工业繁荣程度较之宋朝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除了盐、铁等核心物资官营外纺织、瓷器、印刷、制茶、丝绸、造船等很多行业都基本实现了私营化,官营手工业逐步萎缩。手工业的快速发展使得经济作物种植面积扩大,挤占了部分耕地资源。

私营化的手工业进一步促进了商业的繁荣,1597年的商业税收达到了太仓库的1/10,可见商业繁荣程度。商业的繁荣带来了资本的积累,徽商、晋商、鲁商在明朝势力极大,出现了成规模的手工作坊。郑和下西洋的壮举将明朝的影响力范围大大扩大,也增强了和南洋、西洋各国的贸易往来。

农工商一体发展的明朝,国力却总是捉襟见肘,根源在于明朝家天下的政治制度的束缚。立国之初,明朝财政混乱,只有皇家内库,没有属于朝廷的国库。到了明英宗朱祁镇时才建立了太仓库作为国库。家国不分,政策多变,内库充盈而国库空虚,都导致了明朝国力没能真正强大。直到万历年间,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按人头摊派税赋,才使得财政状况相对清晰起来。

明朝分封宗族的待遇

另外一项拖累明朝财政的政策便是对宗族的分封。明朝拥有最为庞大的分封制度,共有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 、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共8级封爵,而且还能世袭和再度分封。始封亲王的,长子世袭亲王,其他子封郡王,到了孙子辈,亲王长子世袭亲王,其他子封郡王,郡王子世袭郡王,其他子封镇国将军。如果一代的平均封王年龄为30岁,276年可以分封8代,朱元璋时期封王26个,每代平均3人计算,也有6561人。这些人都不纳税,从国库领取俸禄,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财政开支也越来越大,最终无法承受。

明朝分封人数增长表

随着时间的推移,吏治开始腐败,地主阶层开始形成,兼并土地、豢养人口成为常态,作为皇室宗族,难免参与其中,无须纳税的特权,更是使得大量的人口被瞒报。所以才会出现官方统计中,人口永远在徘徊的局面。

明朝的衰亡,根本原因就是分封制。逐年递增的分封皇族,给明王朝的财政带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而明王朝并没有获得任何人口增长带来的红利,增长的人口都被分封皇族所豢养,被新地主阶层所瞒报,导致了明王朝的税源没有任何扩大。未曾增长的税源应对越来越膨胀的分封开支,最终朱家人吃垮了自己的王朝。

明朝分封支出占比的变化

在没有重大军事失利、经济稳步增长的情况下,即使以年均增长率0.5%计算,260年间也能增长到3.66倍的水平,约为2.19亿人口,即使考虑粮食总产量不足的因素,人口也应该在2亿左右的水平,而不可能始终维持在5~6千万的水平。

明末清初的人口大幅下滑,官方数据再次开了玩笑。请看下篇——我们的历史系列人口篇:清初百余年20倍人口增长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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