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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的隐匿?
 飘带挡住了(他的)视线,苏格拉底就在他跟前也没有看见。(213a,会饮) 这时的阿尔喀比亚德手中有一把剑,就是他反复强调的“真实”。而苏格拉底除了他一开始劝他“别谩神”外,在整个过程中保持了一种沉默。这种沉默自有它奇特的地方,它幽深、隐秘,让人烦躁、疑惑,甚至有些令人感到恐惧。而这种沉默是对阿尔喀比亚德所说“真实”的认可,还是这时的苏格拉底手里正举着块无形的盾?有关“真实”的事,就得说到哲人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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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带挡住了(他的)视线,苏格拉底就在他跟前也没有看见。(213a,会饮)
  
  这时的阿尔喀比亚德手中有一把剑,就是他反复强调的“真实”。而苏格拉底除了他一开始劝他“别谩神”外,在整个过程中保持了一种沉默。这种沉默自有它奇特的地方,它幽深、隐秘,让人烦躁、疑惑,甚至有些令人感到恐惧。而这种沉默是对阿尔喀比亚德所说“真实”的认可,还是这时的苏格拉底手里正举着块无形的盾?有关“真实”的事,就得说到哲人是否有所隐匿。

  在这里阿尔喀比亚德为我们举出了好例来。他把苏格拉底直接比作了“马尔苏亚”——这一对自身技艺无比自负的萨图尔。现在他手中的剑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他正神气活现的要把苏格拉底解剖开来,并展示在他体内深藏着一个神秘的小神像,并声称这一切,都是苏格拉底故意做的。

  他说苏格拉底欺骗了他。他本想作一个情伴,等着苏格拉底的追求,而且想用他的美与在苏格拉底身上瞥见的美做一个交易。这个交易看似是公平的,叫做“以美换美”。

  而在这时,苏格拉底不但指认出了这两种“美”是不同的(你不就是[219a]想用仅仅看起来美的东西换取实实在在美的东西;你打的主意真可谓“以铜换金”。),紧接着又声称自己或许欺骗了他。难道苏格拉底真欺骗了阿尔喀比亚德?难怪他对苏格拉底的爱,带着某些不明所以的幽怨。或许果真如此,苏格拉底欺骗了他。

  那就先听听阿尔喀比亚德是怎么被骗的。他说苏格拉底迷恋他的美色,而这美色他也自认为是“赫尔墨斯们的馈赠”,因此才接近他。只是当他看到苏格拉底身上的美的时候,才想到“以美换美”的交易。现在他想和苏格拉底独处,想和他说心里话,甚至是编出个在晚饭后留他过夜的理由,想和他发生身体上的关系。而正是在这里,阿尔喀比亚德被深深的刺痛了。苏格拉底,不但做的不像一个有情人那样——主动表示、想方设法的引诱,还要让情伴的这一方反过来做这些事。更重要的是,苏格拉底让阿尔喀比亚德觉得,他是在装傻,并且在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对他不理不顾,简直就是在藐视他的美貌。阿尔喀比亚德说,“我遇到的情形就跟被毒蛇咬到差不多”。他能分享被咬的经验,大概是在酒席上的人有被苏格拉底骗的相似遭遇。
 
  他还举出苏格拉底在寒冷的天,赤脚在冰上行走,这样是对其他不耐寒的普通将士的嘲弄。有一次战役苏格拉底一个人救了他,而上面的人却因自己的官阶要高些,要把勋章授予自己,自己不同意,而苏格拉底却比上面的人还坚持这么做。这会让阿尔喀比亚德觉得欠了苏格拉底什么似的。

  又说,苏格拉底在谈话时,表面上是在搞笑——他认为苏格拉底是假装这样的——其实里面全是道道,“里面藏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美德神像,[222a5]对于每个愿意变得美好、高贵的人来说,其中大多或者干脆说所有的东西,都值得好好搞清楚。”

 阿尔喀比亚德说的证据确凿,并且用词真切,更重要的是苏格拉底始终保持着沉默。对阿尔喀比亚德所提出的,“一旦我有讲得不真实,你想打断随时[215a]打断,说我在讲假话”。苏格拉底一直都没有打断他。那么说来苏格拉底果真骗了他,不然为何不说话?说不定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被他给骗了呢。

  搞不好就会有阿伽通。

三角恋,独角戏
  
  苏格拉底能骗得了阿伽通吗?至少看起来两个都愿意呆一块儿,不然的话,阿伽通就不会让苏格拉底躺在他身边了。阿伽通是诗人,他的诗能轻易的打动他的观众,所以他在前不久才得了奖。但据说诗人是最会说谎的人。诗人不仅编了种种的英雄故事,甚至还为神们写谱系。就连那个异乡的女子第俄提玛都说“看看荷马、赫西俄德以及其他了不起的诗人,他们留下的子女多么让人欣羡!这些子女自己就是不死的,[209d5]还让父母的声名不死,永世长存。”

  看起来阿伽通也是个想凭借“睿哲和其他美德”生育,以达到不死的诗人。诗人的谎从哪里来?也不可能凭空乱造,空口说白话。那也得是某种天赋,某种启发。要不是诗人受了某种感发,那他的诗何以能打动他人,以至于让诗人凭借诗篇达到永生的地步。诗人既受到了美的召唤,就不由自主的吟咏出口。而奇怪的是,人们总说这是诗人在表达些什么。难道这便是诗人说的谎,这样就好让自己凭借诗篇永生下去。但这诗毕竟是诗人吟咏出口,若诗只是诗的话,为何不从别人口中流出,毕竟诗人是受到感召的,并且诗篇也不可能像流水流出洞口般,从诗人口中流出。诗人也因这感召,疑惑过、痛苦过、甚至被折磨过。但好的诗篇却就像是自然而然从诗人口中流出一样,“天然去雕饰,细水出芙蓉”。这可以说仅仅是不相干的人的错觉,或某种自以为是的误解。

  那么苏格拉底是诗人的朋友吗,他能懂得阿伽通?阿尔喀比亚德不是也说过,苏格拉底有天早上想问题想的出神,但久久没想出个名堂来,竟从早上想到中午,从中午想到晚上,更可怕的是从晚上想到第二天的日出,才挪了他的位置。要不是苏格拉底受了某种感召,其他人哪里会这样没日没夜的傻站着。不明就里的人自然会当笑话看。而阿伽通,这同样受到美的感召,同样受此折磨,不分白天和夜晚的诗人,难道会不知道。看来哲人苏格拉底是了解诗人阿伽通的。但诗人同样也了解哲人?未必。就拿哲人受感召,真诚应对,却被别人当笑话看,而同是受感召的诗人,却能得众人的拥护,甚至还能凭借诗篇永生。这一比较,是不是说诗人更高明些呢,或者说谁说的谎要精妙些,那也会不会说谁才是真的在说谎?谁才是骗子?

  阿尔喀比亚德的一到来,就把自己头上的花冠和飘带献给了阿伽通。阿尔喀比亚德是感到了阿伽通的美,不论是身体的美还是诗篇的美,愿意为他戴上花冠。而紧接着却又要回几根飘带,要绑在苏格拉底头上。苏格拉底又老又丑,据说是他瞥见苏格拉底身上另一种美,才这么做的。阿尔喀比亚德本是个治国者。治国者要做好的,无非是领悟好祖先们留下治国韬略,敬奉人民信仰的神灵,“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但他面对苏格拉底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可是“真实”。这本不是治国者的生活方式,这样的要求肯定是哲人的某种训诫。在被阿尔喀比亚德责难的时候,苏格拉底不也说“讲真实当然允许,甚至要求你讲真实。”那么看来阿尔喀比亚德不仅是治国者(血统,家族,权力角力,智识,耐力),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哲人。阿尔喀比亚德不是为赢得苏格拉底时说了“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尽可能让自己变得优秀(218d)”。看来当真他能是未来的哲人,或有了成为哲人的潜力?
 
 只是在他对苏格拉底的颂扬一开始的时候,不也说了“我自己非常清楚,我没法违背他,他劝导我的事情我都该去做;可是,一旦离开他,我还是不免拜倒[b5]在众人的迎奉脚下。(216b5)”并且还“老躲他,见他就远远地逃走,只要见到他,我就会因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情无地自容。”看来他和那个受到感召,没日没夜的思考的哲人苏格拉底,完全不同,甚至还到了怕他的地步。他为什么怕苏格拉底?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真实”,紧记哲人教诲的青年,他不是说他看清了苏格拉底了吗,不是说苏格拉底是“马尔苏亚”、“ 西勒诺斯”,表面上故意搞笑,却暗藏道道吗?但为什么还怕苏格拉底呢?是不是他觉得苏格拉底的搞笑下面隐藏的道道,这样就是哲人训诫的“真实”,并且用“真实”来让人难堪,就像他冬天里赤脚在冰上走那样?
 
 阿尔喀比亚德感觉到了苏格拉底身上某些吸引人的东西,但这要说成是像阿伽通,或者是苏格拉底所受的那样的感召。这可就不好说了。哲人训诫的“真实”和他自以为的“真实”,未必是一回事。
 
 这就得看看阿尔喀比亚德说“真实”时的性情是怎么样的了,他自己倒是承认了“自己非常清楚,我没法违背他,他劝导我的事情我都该去做;可是,一旦离开他,我还是不免拜倒[b5]在众人的迎奉脚下(216b5)”。看来他现在所说的“真实”也是会“不免拜倒在众人的迎奉下”的。那和受到感召的苏格拉底,不佞被人当做笑话所训诫的“真实”,那可是天壤之别了。
 
 那这里受到美的感召的诗人没提出“真实”来,反而是个高明的撒谎者,而同样受到感召的哲人,却提出“真实”的训诫来?而受了哲人吸引的治国者也提出了“真实”,但却和受到感召的哲人所训诫的“真实”又是天壤之别?这真是奇怪的事。
 
 那么看看阿尔喀比亚德为什么会口口声声的说“真实”呢?因为苏格拉底吸引,又因为苏格拉底的言行,以为是被故意欺骗了,揣测着哲人隐匿了起来,把种种美德像“萨图尔的小神像”一样的藏了起来。这让阿尔喀比亚德感到“自己受到鄙薄”,“ 我是被哲学[或译“爱智慧”]的言论咬伤的”,并还以为苏格拉底的眼中是“拥有这些(财富,美貌)的人全都一文不值,甚至我们这帮人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216e5)”但他毕竟受到哲人的吸引,并自认为认可了哲人的训诫“真实”,所以才用“真实”来对付哲人,也就是他的那个性情,是“不免拜倒在众人的迎奉下”的。看来这“真实”果真是和“众人”有关的。
 
 被“众人”当作笑话的哲人,不能不理会所听到的感召,但又不得不处理与“众人”的关系。他没有直接以感召为理由,说“众人”的生活就不值得过,也没有忘掉感召,像阿尔喀比亚德那样受到吸引,却逃脱掉。那哲人所提出的“真实”,的确是为了处理与“众人”的关系。这样,哲人和治国者一样,问了何为正义的问题。所以苏格拉底才提起第俄提玛曾教诲他“凭睿哲和其他美德”生育,“用于治国齐家的,名称叫做节制和[209b]正义”。那苏格拉底是否为了要处理与“众人”的关系,而像阿尔喀比亚德说的那样隐匿了起来呢?
 
 阿尔喀比亚德说起苏格拉底救了他,反而支持把勋章授予他。让阿尔喀比亚德觉得苏格拉底像那些诗篇里的英雄一样,是为了能因为这样的美德而永生下去,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像欠了苏格拉底什么似的。因为阿尔喀比亚德追求的“真实”,正是为了让这他认为的正义得以贯彻。但他的性情却是让这“真实”,这“正义”得到“众人”的迎奉。
 
 而苏格拉底,却因为自身受到感召,并没有以受感召的生活为值得过,没受感召的“众人”的生活就不值得过。只是因此,落下了被人当笑话的把柄。尽管他是个“大模大样走路,斜着眼睛看四周”的人,但毕竟这样的人还受到奖章,更会使那些感到被他藐视的人低他一等。再说阿尔喀比亚德毕竟是受到吸引的人,就算把奖章推给了他,也不会带来更多的怨恨。
 
 要说苏格拉底是萨图尔,那是因为阿尔喀比亚德并未受到感召,尽管受到了吸引,但毕竟还不是哲人,没有过爱智慧的生活。
 
 而诗人阿伽通呢?诗人受到美的感召,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并以表达诗篇为谎言,得到了“众人”的拥护。他只以说出诗篇为表征,并不处理受到美的感召的生活和“众人”生活的关系。他只需要高明的谎言就足够过他的美的感召的生活。而苏格拉底不同,他受到感召,却沉思了“真实”这一与“众人”相关的问题,他不但要面对感召,那种瞥见“美得丰盈”,还得处理与“众人”相处的“真实”的问题。那他不仅要尽美,还得要尽善(“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
 
 尽管苏格拉底能了解阿伽通的美的感召,能为阿尔喀比亚德的“真实”保持沉默,但他们未必。
 
 谁爱苏格拉底
 
 年轻时的苏格拉底长相丑陋,想必他那时候已经是“大模大样走路,斜着眼睛看四周”。尽管是个好问的人,但有哪个有情人能看得上他呢,当然还有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们自然是看不上他什么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娶到一个泼妇——如此的反感他的那些谈话。
 
 但这时,苏格拉底遇到了异乡的女子第俄提玛。身为异乡人,在雅典,这一自视甚高的城邦里,日子想必也不是怎么好过的。这就像有些城市里的人看不惯,受不了那些与土地亲切打交道的农民一样。要不是第俄提玛有她的智慧的话,恐怕也会过着卑微的生活。就算是这样,就像那些暴发户一样,异乡人总会受到种种的挑剔。
 
 我不怕这样去想,第俄提玛教诲苏格拉底情事的地方,是在床第之上。两个被排挤到边缘的人,未必不会以此惺惺相惜,在各自的身体上开始寻找到某种安慰。碰巧的是,苏格拉底是个好问的人,而第俄提玛却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并吃过苦,受过罪,这样的经过未必受到了感召,却也能磨练出些许的智慧。
 
 但第俄提玛爱苏格拉底吗?如果她爱的话,为什么又指责这个受到感召的青年“你如今不就还迷醉于这些,像别的许多人一样,对自己的可人儿望眼欲穿,巴不得和他永远融为一体,不惜废寝忘食,只要有可能,就只想望着他,同他呆在一起。(211d5)”如果她爱他的话,为什么不能体谅,那个被美所感召的青年,那种热望,那种焦虑和渴求。她会说那些漂亮的话,会指责给她带来安慰的年轻人,那样是不够的,你要过感召的生活,那样尽管是个异乡人,尽管是个丑陋的人,也可以高人一等了。第俄提玛这样的焦躁不安,我又怎么好去责备她呢,我只是想她并不爱这个受到感召的丑陋青年,这个苏格拉底。
 
 而阿尔喀比亚德爱苏格拉底吗?他尽管给他缠上了飘带,尽管主动的留他过夜,还主动的钻进了他的被窝。但当阿尔喀比亚德发现苏格拉底挨着阿伽通躺的时候,他指责他“为什么没挨阿里斯托芬躺,或挨这里随便那个会搞笑或想搞笑的躺?(213c)”在阿尔喀比亚德眼里苏格拉底做一个搞笑的诗人好了,这样他可以过他诗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生活,并骗过众人,而自己也可以得到“众人”的迎奉,而只要献出这飘带,这“真实”,更可以赢得这些隐藏在“众人”中的诗人。他就用不着“没辙了,只得听这人使唤。(219e)”用不着觉得欠苏格拉底的,用不着躲着他,用不着用“真实”那把剑去剖开苏格拉底,去指责苏格拉底说谎,说他藐视“众人”。他是受到了吸引,但仍旧改不了受“众人”迎奉的性情。他不爱苏格拉底。
 
 而阿伽通又如何呢?他想着智慧能“像酒杯里的水通过一根羊毛流进一个空杯。(175d5)”流给他自己。想着“关于智慧的事,咱俩待会儿再打嘴巴官司,[e10]让狄俄尼索斯当判官。(175e10)”诗人觉得自己受到美的感召的生活,就是值得过的生活。而冒出个哲人来拷问这样的问题。他需要一个评判,需要的是哲人对自己的认可。尽管他让苏格拉底躺在了身边,最后也不是美滋滋的想要苏格拉底来赞颂他一番吗?只是没想到最后,苏格拉底却想要同时说服他和阿里斯托芬,想让这两位诗人别那么的肯定自己受到美的感召的生活就是值得过的生活,让他们关注对方,喜剧和肃剧是可以合一的,无非是让他们从关注对方,慢慢开始关注“众人”。那阿伽通并不爱苏格拉底,他只爱自己,他是阿喀索斯,不是狄奥尼索斯。
 
 而我呢,我爱苏格拉底吗?他是个丑陋的人,这本身就让人难为情,我不是没有为这样的事而操心过。我追求过漂亮的女子,而她们却保持着可怕的沉默。我说了这些白话,尽管我知道一经说出,这样的话,就会变作谎言。你走在什么样的路上呢,我又如何能做这样一个同行人。那个你呆站的夏天,你会想什么呢?或许是一朵云的形状让你开始了你的思索,那又是不是傍晚的余晖太美,你不肯离去?而夏天夜里头顶上的星空,是否也令你心生敬意。我爱你吗?我倒希望看到过你的一鳞半爪,如果能赶上你们在赶的路,我希望在夏天的夜里。我想你会明白,我是喜欢夏天的,喜欢夏天的夜,不管凉爽还是有火烈的风,不管晴朗得能看见满满的一轮月,或是一场急促的雨。我想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而我却不清楚我是否爱你呢?就像我不清楚我是否爱过,或有那么一两个人爱过我,我不清楚。
 
 神灵会眷顾这个要求别人“别谩神”的丑陋苏格拉底吗?会眷顾这受到感召的苏格拉底吗?会吗?会吗?我不知道。不知道神会否眷顾这个被“众人”,被治国者,被诗人,甚至是我,所排斥的苏格拉底?我倒是听说在临死的时候,他还念叨着欠神一只鸡。
 
 几棵树
 
  ——阿什贝利 (美) (赵毅衡译)
 
 
 这些真惊人,每棵
 都与邻树结紧,似乎言语
 是一种静止的表演。
 或许是机缘巧合
 我们在今晨相会
 远离世界,似乎
 有默契,你和我
 突然变成这些树
 
 想把我们说成的那样:
 说是他们存在于此,这事
 本身说明问题,说是不久
 我们就能抚摸、相爱、解释。
 
 高兴的是我们从未发明
 如此秀色,我们被包围:
 一种充满喧嚣的寂静,
 一幅油画,上面冒出
 
 一部微笑的合唱,一个冬晨。
 我们的岁月放在费解的光中,
 走着,裹在这样的缄默之内
 似乎用这些话音就能自卫。
 
 
 
                                                      2011年6月24日23点13分于九眼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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