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十朋与贾尤凤的伉俪情 |
| 2012-0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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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丹华 今年是南宋状元、爱国名臣、东瓯大贤王十朋诞辰900周年。元末柯丹丘创作的南戏《荆钗记》演绎了王十朋与夫人“钱玉莲”的爱情故事，生动曲折，催人泪下，但其情节与女主角“钱玉莲”却是虚构的。王十朋夫人究竟是谁？她是何方人氏？他们的夫妻感情是怎样的呢？ 三代姻亲，秦晋之好 据乐清《鹿岩贾氏宗谱》王十朋所撰之序，综合确凿的史乘，王十朋夫人是贾尤凤，乐清鹿岩村人（今属乐清市石帆街道下贾岙村），宋徽宗政和四年（1114）11月27日出生，系乐清先贤贾如讷之女，司理贾如规（元范）之侄女，卒于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12月10日，享年55岁，封温国夫人。 据《王十朋全集》、《鹿岩贾氏宗谱》、《左原王氏史料》等记载，贾尤凤出身于书香门第。其父贾如讷知书达理，胸怀若谷，处世淡泊。其母陈氏为善好施，王十朋曾在诗中颂之为“夫人淑德最相宜，不惜花钿拯众饥”。王、贾两族系三代姻亲，经鹿岩乡塾创建人贾如规作媒，王十朋与贾尤凤订下秦晋之好。 王十朋14岁至17岁在鹿岩乡塾读书，18岁至20岁到乐成金溪招仙馆读书，后到乐清县学读书，25岁到温州江心寺读书。宋高宗绍兴八年（1138），27岁的王十朋回到家乡左原村，迎娶25岁的贾尤凤。 王十朋在《鹿岩贾氏宗谱·序》中云：“十朋幼习学业，终日惓惓，而受知于叔翁元范先生，复得赘于贾门。十朋高祖母，先生之曾祖姑也；十朋之大母，先生之嫡姑也；十朋之内室，先生之嫡侄女也……”贾如讷重才而轻财，不嫌王家贫寒，由其弟贾如规当月老，愿将其女贾尤凤许配给尚未出仕、品学兼优的学子王十朋。 夫读妇织，糟糠与共 王十朋家境清贫，婚后生活十分窘迫。每逢灾年或遭灾荒，“妻孥有号寒之患”。正如王十朋诗中所言“糟糠情味饱相谙，我事耕耘尔力蚕”，贾尤凤贤惠孝悌，温良勤俭，与丈夫共同耕织，同甘共苦。王十朋是个书生，常年求学他乡，未谙生计之道，家境日益窘迫。贾尤凤却能勉励丈夫专心攻读经书，自己辛勤劳作，栽桑养蚕，种麻织布，悉心维持全家生计，成为王十朋得力的贤内助。王十朋也常常参与劳作。他曾写过一首《三十述怀》，其中云“回头场屋心几折，混迹泥涂分固甘。赖有东皋遗业在，剩栽桑柘教妻蚕”，从中可窥见他与贾尤凤在窘迫生活中辛劳耕绩、相濡以沫的情景。 绍兴十五年（1145），34岁的王十朋为报效社稷，求取功名，辞别亲人，远赴临安入太学。贾尤凤勉励王十朋上进，安慰丈夫宽心，孝敬长辈，抚育儿女，为持家而竭精殚力。绍兴二十七年（1157），王十朋赴京应试，廷对第一，状元及第。王十朋让两个弟弟陪同夫人贾尤凤及二子来京同赴任所。此后，入仕游宦，王十朋始终携贾尤凤相随，过着“水陆同艰险，糟糠共苦甘”的生活，直至贾尤凤疾病缠身，于福建泉南逝世，他衔泪扶柩归葬故乡左原。 王十朋屡败屡试，终于进入仕途后，因力主抗金，数次直谏犯颜，受到主和派的诬陷和排斥。隆兴元年（1163），他第二次离京还乡，从临安回到了左原山村，适逢大灾之年。已为官5年而罢职返乡的王十朋，由于廉洁清正，两袖清风，毫无积蓄，生活极端困苦。在逆境中，贾尤凤勤俭耐劳，与丈夫和衷共济，分挑生活重担。王十朋在《荆妇夜织》一诗中写道：“凉飙堕黄叶，促织催女工。鬓丝不堪织，细君哀我穷。青灯织深夜，织成寒素风。愿为隐者衣，德曜随梁鸿”，真切描述了贾尤凤的勤劳贤良，以及患难夫妻的恩爱深情。 而王十朋能坚持精忠报国，为官清正廉洁，勤政爱民，贤内助贾尤凤也功不可没。王十朋升迁，她常常进言为官要清白为先，不能获取俸禄之外的钱财。贾尤凤身体力行，把钱财施舍给穷人，还教村里妇女养蚕织布。王十朋曾在诗中赞扬夫人的美德：“忍贫犹好施，见得可曾贪。”在贾尤凤逝世前数天，王十朋一日忽言穷，她回答说：“君今胜作书生时矣，不必言穷。”后来王十朋在《悼亡》诗中记述了此事：“伤哉无复见，老矣不成偕。牢落凝香地，同谁话此怀？”“相勉惟清白，囊如四壁空。难忘将绝语，劝我莫言穷。” 悼亡情深，诗文铭爱 乾道四年（1168）12月10日，贾尤凤在王十朋泉州知府任上病亡，使王十朋悲痛不已，肝肠寸断。此时，王十朋因公务家事缠身，忧心忡忡，须发已全白。他断断续续先后写下了《哭令人》、《悼亡》等诗10多首，沉痛悼念亡妻：“黄苍悲吟夜，青灯照织时。竟孤偕隐愿，徒切悼亡思。”“我欲志诸墓，有言何敢私。如宾最相敬，无妒似知诗。”“家山准拟欲归隐，堪叹相随无孟光”……寄托他对发妻贾尤凤的无限哀思。 贾尤凤生日，王十朋感时伤怀，潸然泪下，写了《令人生日哭以小诗》：“生日今重见，细君嗟不会。竟孤偕老愿，忍看旧时梅。去岁一杯酒，遽然生死分。儿孙为寿地，恸哭不堪闻。”身为一州知府的王十朋，接连不断作了如此之多的悼妻诗，可见其对发妻的挚爱深情。这在古今中外也是罕见的。联想当今有些贪官污吏喜新厌旧，甚至背着贤妻去包“二奶”、“三奶”，读此岂不脸红觉耻？ 贾尤凤去世后，王十朋数次奏章请求致仕回乡，归葬亡妻。宋孝宗获悉贾尤凤安贫乐道、抱病襄夫的事略后，深受感动，于是追封贾尤凤为“温国夫人”。乾道六年（1170），王十朋携家属从泉州扶柩送归家乡四都左原。同年冬月，将贾尤凤的灵柩运到村西的白岩庵，葬在王十朋母亲万氏之墓右侧。王十朋含泪撰写了《令人圹志》，同时还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祭令人文》： “呜呼！子归我家，今三十年。逮事舅姑，既孝且贤。我有弟妹，未毕姻连。子能慨然，奁具悉捐。我事笔砚，半生迍邅。晚粗有成，子之助焉。妇人妒忌，往往皆然。子能有容，尤人所难。妇人于财，见则垂涎。子独不贪，橐无金钿。为姒育女，喜儿让官。婚嫁粗毕，不以财论。每言仕宦，清白为先。俸禄之外，勿取一钱。身为命妇，织纫是专。勤俭之风，乡闾所传。我仕于朝，频年外迁。同涉险难，万里言旋。方还故乡，忽又得泉。到官月余，老病相缠。深为尔忧，废食与眠。孰谓一朝，舍我而先。变生仓猝，哀哉上天。死生常理，我固晓然。痛不能忘，子实可怜。长子爱女，不在眼前。去无一语，抱恨衔冤。今我抗章，乞骸归田。以尔丧还，附姑之阡。子可无憾，瞑目九原。” 全文通俗易懂，言简意赅，堪谓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 照片由贾国钜、王新棋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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