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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大概就是病症疑奇，临床见病较少，或通过当前医学条件无法解释清其病因，或通过治疗后较难起效的一类疾病。前人素有“怪病多痰”之说，因痰之为病，无处不到，或阻于肺，或停于胃，或郁于肝，或动于肾，或蒙蔽心肺清窍，或流窜经络，变生诸症。然而在本人临床所见“怪病”治案中，大多都与肝所主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往往在辨治当中，或以治痰为主，治肝为辅，或以治肝为主，治痰为辅，或两者兼顾证治，就此试举几案共同探讨。薛某某，女，34岁，2011年3月6日诊，本镇人。患者从去年腊月开始，在晨起后稍觉胸闷但不甚，然每每在早餐后其胸闷则明显加重，身乏无力，极度难受，喜呕，至中午后前症若失，精神亦佳；再晚上入睡困难，在床上辗转至12时后方能勉强入睡，又易惊醒。问诊咽部素有痰，在十余天前住院治疗后已明显减少，二便正常，饮食尚可。患病以来就自认为身患重疾，正月两次去省城医院检查未见明显疾病，按精神疾病用药未效，再到县医院住院治疗，治疗第二天症状减轻，住院一周后出院5天再度发作如前。现查舌质淡红偏黯，苔白根稍厚腻，双脉稍滑。本患者为邻里，发病前期来本处咨询过，当时除上症外，痰多症明显，开始考虑用理气化痰之法，但患者思想复杂，欲去上级医院求治。因多次治而未果，又因其母几年前患头晕头痛，也是遍治无效后再在本室服用中药二月余而愈故求治于余。经过四诊后，得知其症状主要的还是以“胸闷、易惊、咽痰”为主，有云：“怪病多痰”，又以阵发性发作，情志多疑，以辨证来讲，属肝郁气滞、痰阻心神；故治疗上宗疏肝、涤痰、安神，《伤寒论》云：“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处方：柴胡12克，黄芩10克，旱半夏6克，茯苓6克，人参6克，生龙骨15克，生牡蛎15克，桂枝6克，大枣5枚，酸枣仁15克，远志6克，生大黄6克，生铁落50克（自取），生姜2片（自备）。3剂。3月9日二诊，言服上方1剂当晚入睡转佳，3剂尽胸闷乏力症状的程度明显减轻，效不更方，共服用上方12剂，随访至今未再患，精神及情绪均较病前更佳。上案因痰而致郁，痰郁互滞，故疏肝不忘涤痰，取方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不仅在于该方和解少阳、疏调肝胆、镇惊坠痰、敛阳安神，又在于其证与本方相应。而该案用生铁落代铅丹，一是铅丹有毒，不宜久服，再者皆取镇静安神之效，故以生铁落代之；而且此药由患者自寻之物，诊毕重嘱咐患者，此药为必用之药，非自取方可，如不加入则疗效必减。其实此药在本室对面卖钢材处就有，因患者对自己的病情多疑，所以故意言重生铁落的功效，让患者感觉到自己的病，通过某种特殊的药物即可治好，意即相佐心理疗法。忆早年治一入睡至半夜即腹痛患者，痛两三个小时后逐渐减轻，病历半年多次检查无异常，亦久治无效，查舌脉基本正常，辨治似为棘手。诊时忆读一医案，医者按时辰与十二经走向为据，用酸枣仁配莱菔子两味药治半夜咳喘和半夜腹痛神效。而此案恰与彼案相似，舍繁就简，借他山之石，开方：酸枣仁20克，莱菔子10克，患者服1剂痛减，3剂而愈。愈疾之快出乎医患之料，思酸枣仁入心、肝、胆经，半夜多属肝胆，正与此药平补肝胆，复以莱菔子消食行滞祛痰，故肝疏痰消痛失。又早年治一嗜酒案，本人用龙胆泻肝汤加葛根、半夏、夏枯草，12剂则愈（此案可参阅《杏林秘法》）。此两案治法皆以治肝为主，兼以治痰或湿。又读岳美中小柴胡汤治奇证案，季姓10岁女孩，其父抱持而来，合眼眵口，伏在背上，四肢不自主的下垂软瘫，如无知觉之状。其父代诉，孩子病已3天，每到上午午时、夜半子时上下，即出现这种症状，呼之不应，过一小时许即醒如常人，延医诊视，不辨何病，未予针药。我见病状及聆病情，亦感茫然，讶为奇证。乃深加研讨，再三思考，得出旧说子时是一阳生之际，午时是一阴生之际，子午两时，正阴阳交替之候，而女孩这两个时辰出现痴迷并四肢不收之症，治疗应于此着眼，但苦无方药。又辗转考虑，想到小柴胡汤是调和阴阳之剂。姑投予2帖试治。不意其父隔日来告，服药2剂，已霍然如常，明日拟上学（摘自《岳美中医话集》）。读此案甚久，但其用意则时刻绕之于脑海，方显平淡，但效如桴鼓，虽然小柴胡汤是调和阴阳之剂，但是其治仍以疏肝为主，肝疏则气畅，气畅则阴阳调和，诸疾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