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只是朝你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你会马上意会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仿佛我的手中有根线
连着你的耳朵
我问你 父亲去了哪里
你指了指院门口
又指了指村路
向你打听一个人
就像向一棵树打听一只飞鸟的去处
你就如一棵树
再大的风雨袭来
也只是摇头或点头
发出来的声响像在悲叹又像在歌唱
我是树上一只停留的倦鸟
抓着你的枝丫不放
二
我的手在空中比划着
想打一个完美的手语
你动了动嘴唇
试图歇斯底里的喊出某个音节
最终输给没有振动的声带
我的手还在半空比划着
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就像你反复试着粥的温度
再慢慢送入嗷嗷待哺的婴儿之口
为了给你当翻译
我一下子走到了语言的尽头
在哑巴母亲的面前
很多时候 我就是一个“哑”孩子
我比着划着 你就老了
一个“老”字该怎样比划
望着你那满头白发
和躬向大地的腰身
我的手在半空停留
三
你自说自话
所要表达的阳光雨露 蓝天白云
季节轮回 苦与乐
都在你的咿咿呀呀里
表达和积累如细雨斜织着
总有一天 决堤的爱河
会汹涌灌注一颗渴望的心灵
燕子呢喃 母亲碎碎念
你说不出爱 你听不到爱
燕子在屋檐下筑爱巢
我在春风里摸索着说不清的爱意
在静默中欣喜 在聋哑中回应
一个谜回应着另一个谜
一个静静的眼神
我隐约听到你如噎在喉的母性呼唤
诗人简介：
柯杰，广东徐闻龙塘镇人，八零后。初中毕业后，因家庭困难辍学在家务农。生活的困苦和持家的艰辛并没有磨灭他对写作的热爱，白天挥锄劳作，夜晚挥笔是他的生活写照。其作品长期采用于海南新闻广播的百草园节目，深受广大听友的喜欢。2017年，徐闻作家协会为其首次举办作品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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