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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西东》: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我曾经无数次站在人群中央,看着陌生的他与她,看着他们脸上或欢喜、或深沉、或忧郁、或惆怅的面容,看着他们或快步前行,或彳亍徘徊,却看不见他们每个人内心的故事。

这座城市承载了千千万万的心酸,当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点亮时,是否真的照进了他们内心?

《无问西东》,就像凛冬之际,照进内心深处的一束真实、温暖、动人的暖光。

01-真实

吴岭澜:只问真实,何来西东?

吴岭澜是清华学堂的一名学生,在一次考试结果出来后,他的文科成绩全部满分,而理科却都不及格,这让本身就是理科的他深受打击。在和梅贻琦老师谈话时,梅老师问他为什么不转到文科,他坦言道只因当时最好的学生都会选择读理科,他并不想选择文科,因此对自己的前途感到非常迷茫。

恰逢印度诗人泰戈尔访问清华大学,吴岭澜对泰戈尔关于「对自己真诚」的看法深受触动,原来,他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想法中,最好的学生选择读理科,难道他也甘愿违背自己,选择根本就不喜爱的理科,继续随波逐流,欺骗自我吗?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梅老师对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在那一刻,吴岭澜不再走在西东难辨的道路上,在他心中,已有一条开阔明亮、不再让他感到羞耻与后悔的道路,正等待着他整装出发。


沈光耀:只问盛放,何来西东?

他出身世家,本可以做一名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却不远千里来到昆明求学。战争拉开序幕时,他本可以随着母亲回家,却因内心深处「真实」的情感所停留。日军飞机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他亲眼看见年纪尚幼的孩童被炸死,看见孩童母亲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的场景。内心的正义与善良让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当一名空军。

「这个世界缺的不是完美的人,而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

正是因为空军教练的这句话,让他遵从了内心的选择,他不是没有正义正直,也不是没有无畏和同情,他就像万丈红尘中的你和我,因他人与自己不同的观点而选择放弃坚持。沈光耀最终选择了一条自己认为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自己的道路,尽管其母亲再三劝阻,他也一意孤行,为保卫家国献出自己珍贵的青春与生命。

我想,如果沈光耀没有选择参军,他是否会被内心深处的愧疚和痛苦所折磨,会不会痛恨自己没有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勇敢站出,也许他正因为想到这些,才一腔孤勇地选择了这条路。

选择自己最为“真实”的那条道路,即使生命终结,也能问心无愧。


陈鹏:只问深情,何来西东?

陈鹏对王敏佳从一而终,尽管她为了虚荣心撒了谎,甚至毁了容,陈鹏对她的爱一直未曾改变。他曾把这份爱情放在理想前面,当校长询问他是否愿意前去研究院工作时,他坚定地说:「我有人要照顾」,照顾的,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爱。

他对王敏佳的爱情,是真实的,一点也不曾掺着尘埃,他把自己最明净、最宝贵的感情献给那个女孩,无论是牵着她的手跑遍整个清华校园「宣布占有权」,还是给她送一盒盛满银杏的礼物。他从未对她说过辞藻华丽的甜言蜜语,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满是爱情,满是可触碰的点滴。

后来,他参加了国家核武器的试验与制作。他为国家所做的贡献,不仅仅是受到核辐射而掉落的头发和日渐衰退的身体,还有他和王佳敏之间的相处时间。无数个日夜,他们无法相见,只有偶尔才收到的一封信、一份礼物来寄托相思。

也许,陈鹏并没有后悔过他所做的这一切,唯一后悔的,是他因吃醋而选择离开她,导致没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他心爱的女孩儿。

尽管后来王敏佳毁了容,他还是爱她如初,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王敏佳:只问敢勇,何来西东?

如果没有因为「只问真心」而替中学老师许伯常出头,放在王敏佳面前的,也许只是如何在两个优秀男孩中选一个的难题。然而,王敏佳无法再眼睁睁看着许老师被欺负、被谩骂,她做出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牵扯出了她因虚荣心而谎称的事情,导致被误扣上“反动派”、“婊子”等污名,甚至被群众围殴致“死”。

毁容、没前途、遭白眼...这些都成了王敏佳自卑的关键,命运猝不及防地打了她一巴掌,她便瞬间失去了一切。她也曾迷茫彷徨,失去了一切,与死有何区别?所幸,在她走投无路之时,她身后还有那个给她“托底”的男人,那个说无论她如何下掉,他都愿意与她一起,给她托底的男人。

陈鹏不在的日子,她会抱着陈鹏送给她的小礼物安心入眠,好好养伤不再自怨自艾,好好地,等他回来。对她来说,陈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她与他,早在那个暴雨肆虐,她“死而复生”的那个夜晚,成为对方生命中最不可缺的一部分了。

是他,赋予她生存的希冀,更赋予了她一条重生的生命。坚定了此生所爱,又何来东南西北?


李想只问忏悔,何来西东?

这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曾与王敏佳一起写了那封“出头信”,却为了自己的前程名利选择退缩,将责任全部推卸给那个瘦弱的女孩子。他爱王敏佳,但这份爱却是远远比不上他的理想,在他选择逃脱责任之时,他对她的爱,便不再真实了,是镜花水月,是雾里看花,一切都是假的。

他懦弱、他自私,他只管着自己的锦绣前程,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替他背负所有罪名,孤零零地死去。在他看见王敏佳的墓碑时,他终于落泪了、忏悔了、承认自己的自私与过错,也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有了对生命、对人生的「真实」的想法。后来,在一次雪山探险时,他将食物全部留给同去的一对夫妇,自身前去寻找救援队伍,后因体力不支,壮烈牺牲。

李想,能埋没良心,自私地去追随自己的理想,实在是莫大的讽刺。王敏佳的「死」,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真实的噩梦终被惊醒,梦里的她,死得惨烈;梦里的他,过得不堪。

一场大梦醒来时,他终于知道,人生并不是仅仅追求功名利禄,更应追求的,其实是问心无愧。


张果果:只问初心,何来西东?

张果果身处尔虞我诈的商海职场,一心只想着「赢」,至于如何赢,这些从来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在他们公司给亿万奶粉做产品策划时,他选择了听从他人的意见,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能成功,选择哪种途径都没关系。

一心只有利益的商人,是注定无法走得长远的。后来,他和四个双胞胎婴儿产生了羁绊,这四个呱呱坠地的孩子,仿佛是来拯救他的。面对这四个婴儿,张果果没有再捂着良心说话,在他为婴儿挑选奶粉时,他不再以他曾经认为的“口感”和“营养”来做标准,而是选择了一个他曾经故意没选择的,或者说被掩埋了的,他内心真正选择的“安全”来定夺。

是不是每个人在自己在意的人或事物面前,都会打破自己一贯的准则,或者说,愿意以真心、以真情待之?不管怎么说,张果果没有听从上司的“恐吓”不再和婴儿的家人联系,而是力所能及地给与他们最大的帮助,帮他们买奶粉、帮他们找工作、帮他们租房子.....

经历了这一切,张果果内心不再只有「赢」,反而拥有了更多的关键词,渐渐占了主导,占了主要位置。所以,他不再迷失于帮与不帮,不再盲目听从他人的意见。他认真了自我,他找回了自己的初心,他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02-明灯

《无问西东》是为了纪念清华大学百年校庆而拍摄的,而「无问西东」四字,则从清华大学的校歌歌词「立德立言,无问西东」中选取。影片中除了讲诉几个年轻人的青春故事,亦从侧面反映了清华大学的历史悠久,以及「教育」二字的重要性。

清华大学的教授们,从来就不止只教会学生书本知识,更教会了学生思索人生、培养性情的风骨:

磅礴大雨时,由于屋顶是铁皮和茅草,雨水不断滴进教室,滴在教授的衣帽上,雨声敲打在屋顶砰砰直响,数度打断了讲课,而这位老教授,不慌不忙,在黑板上写下了“静坐听雨”四字,颇有随遇而安之意。窗外,垂钓的老人仍在等待鱼儿上钩;跑圈的军人们仍在跑圈,似乎这场大雨,就算湿了他们的衣裳,也不会浸湿他们的心灵。

日军飞机轰炸期间,他们逃到山间洞穴,以树枝顶头当做掩护,盘地而坐听老教授的讲课,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与窘迫,有的,全是自信的从容。哪怕环境再恶劣,也抵挡不了他们的好学之心,这令我想起《死亡诗社》的学生们冒着被学校发现的风险聚集在洞穴之中读诗、读文、读人生。是对知识的渴望,才能让他们将生死抛诸脑后。


03-无问西东

王尔德说,青春是一根烟,烧完就没有了。剧中所有人的青春,都曾兵荒马乱过,他们在正值芳华灿烂时惨烈死去,却也成全了自己真实无悔的初心。

李芳芳导演也曾解释说:「无论外界如何左右,都要保持对自己真诚,做真实的自己,内心没有了杂念和疑问,才能勇往直前,无问西东。」

回到片头所问:如果提前了解了你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我的答案,会。带着满腔热血,不再担心会失去、会迷茫、会困惑,因我已知,我要做的,仅仅是踏上第一步。

念你所念,爱你所爱,做你所做,行你所行。

这一生,但求谓之心安,便能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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