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阁：粘豆包香飘楼里（散文）

粘豆包香飘楼里

【黑龙江】范云阁

粘豆包，是老祖宗留下的美食，也是东北农村的特产，尽管我家在城里住楼房已有三十余年，但老伴儿仍然割舍不断那浓浓的乡情，对粘豆包情有独钟。

在楼房蒸豆包条件受限，她颇费苦心，潜心研究，照样蒸出不亚于农村的粘豆包，再现传统粘豆包的香醇美味，留住那淡淡的乡愁，使粘豆包像人一样迁入城市，住进楼房，也为那些身居楼房想蒸粘豆包又不会蒸的人，给出了答案，提供了借鉴。

老伴儿说：“蒸豆包选材是第一关。”每年秋粮上市，就开始做准备了，她从不买糯米做粘豆包，说吃这种豆包没有纯正粘豆包的味道。她识别粮食很有经验，买红芸豆凭感官就能辨出优劣，新豆光泽好，陈豆发乌；大黄米，质量好坏也不一样，她要先买一点做黄米饭品尝，粘度好再多买；买玉米碴子，选择胶质含量高玉米磨制的，肉眼就能看出硬度、光泽和有无杂质。

蒸豆包原料配比很重要。老伴儿每年都买二十斤大黄米、五斤玉米碴子，按四比一的比例掺混在一起，淘洗干净，用温水浸泡一宿，再将桨好的米摊在一块垫成前低后高、坡形的面板上（农村用织篓），用三四个小时工夫控净水。前些年，由我用自行车驮着到米面加工厂磨黄米面。如今，这种厂子早已黄摊儿了，只能联系自家用的机器，由儿子开车去加工。

老伴儿用开水和面，也叫“烫面”，掌握软硬适度。把和好的面揉成一个个团，再将两个大号的不锈钢盆，放在准备好的双人床电褥子上，然后把面团糅合在盆里。电褥子通电，上面加盖两层棉被，比农村的火炕发面热的时间长又均匀。“在农村时家家户户都蒸豆包，但味道却一家一个样，与发面'火候’有直接关系，如果面发时间长了，豆包就会有酸味；发时间短了，豆包赖口。”老伴儿说，与揉面也有关，封建社会留下的口头禅“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其中一个含义就是只有用力把面均匀地揉开，才会好吃。家中发的黄米面在四十八小时左右揣揉两次，就基本发酵好了。

蒸豆包时，老伴儿是几道工序同时推进，这边发面，那边烀豆馅儿，豆子煮熟就用“豆杵子”“吭哧”“吭哧”的捣。捣豆馅和和面都是个力气活，老伴儿特别能干，干净利落，年轻时从不用我，都是她一人完成。自从过了七十岁就力不从心了，类似出力的活，都由我赤膊上阵，按“懿旨”完成。老伴儿对攥豆馅和包豆包也有讲究，保持大小适中，小了，蒸的锅数多，废燃气；大了，要被人家笑话。

对蒸豆包，老伴儿每年早有所准备，家住农村的两个妹妹，秋天有时给提供豆子，或直接攥馅，或扒玉米时给选留一些玉米叶。用玉米叶子包的豆包，装锅时挤的多，又好起锅，也干净，易储存，吃着多少带有一点叶子的清香。开蒸时，用准备好的大形闷罐锅，锅底下一层帘子，锅上面一层笼屉，一个挨一个，挤得满满登登，每蒸两锅就能顶农村的一口大铁锅多。当掀开锅盖的瞬间，粘豆包独有的香味就会扑鼻而来，蒸出的豆包金黄剔透，劲道可口，不粘牙，口感好。

冬腊月，室外滴水成冰，豆包放在外面一个多小时就冻透了，装进冰柜储存，分给孩子们吃，送给亲属品尝，都说老伴儿蒸的粘豆包比农村的还好吃，远远超过市场卖的粘豆包，是纯正大黄米豆包那种粘里透着甜的味道，有找回从前的感觉。如果没有糖尿病，再蘸点白糖，吃起来又粘又甜，就是过瘾。

结婚50余年，我们无论身居农村还是城里，不管住的土房还是楼房，老伴儿从未间断过蒸粘豆包，传统的美食文化在她手里传承。

由此，使我深刻感悟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道理，住楼房蒸粘豆包条件不如农村，但只要认真研究，努力去做，照样可以做得到，而且做得好，做其他事情也应如此；还有粘豆包是圆的，它是团圆的象征，也是对和谐的诠释；豆包又是粘的，它粘住了人心，更有亲和力，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只要我们全国人民凝心聚力，勇毅前行，我们的和谐社会一定会飞速发展，国家会日益强大，百姓也会更加幸福安康。

（2022年10月14日）

作者简介：

范云阁（老文童），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老年日报》特约通讯员、新媒体通讯员，辽宁老年报通讯员，绥化市作家协会会员、肇东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散文和诗歌散见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多家新媒体及微信平台，有部分作品获奖、编入文学作品集。出版了《笔润人生》《品味人生》个人专著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