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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小票车”穿越百年的固守

                    京门铁路是由中国人自行修建的第一条铁路京张铁路的辅助铁路,由詹天佑在1906年主持建造。这条为了供给京张铁路蒸汽机燃料之用的铁路单线,迄今已有百年历史。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在京西三家店至木城涧之间,依旧行驶着北京乃至全国唯一一趟只有一节车厢、一节机车的列车。这是一趟全国火车时刻表上都查不到的火车——“京门小票车”,一趟所有售票处都不卖票、只能上车打票的火车。但是两个列车员、一个运转车长,每站、每个道口,每个人都一丝不苟,仍旧认真挥红旗停站、挥绿旗开车,固守着延续百年一份属于火车人希望与梦想。京门铁路,这条百年缔造北京工业文明历史的铁路,随着时代的脚步飞速前进,他留在北京这座城市的痕迹渐渐模糊了。

寂寥的车厢、孤独的老人:运力不再繁忙的小票车,一趟下来只有聊聊几名乘客。这是一趟全国火车时刻表上都查不到的火车——“京门小票车”,一趟所有售票处都不卖票、只能上车打票的火车。        

车票:右面是现在中国旅客列车通用的客票,左边是只有在小票车上才能买到的车票。小票车早晚有一天停运,现在有好多老火车的爱好者收藏着这种特殊的车票。小票车的价格是一元五角钱一张,它甚至比城市公交、地铁还便宜。可能是中国最便宜的火车票了。

穿行在大山的小票车:这条铁路的意义在于他是中国人自行修建、自行管理的第一条支线铁路。最早这条铁路的始发站在西直门车站。2002年小票车还有4节,2005年以后小票车只剩一节车厢了。现在这条铁路只往返于三家店和木城涧之间。每天往返两次不舍冬夏,伴随着矿工、铁路人还有沿线的群众上工、回家。

“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古代诗人马致远所描述的地方就是此地,小票车穿行于群山之中,这里统称西山。“群山之中,遍藏乌金”。据说,古时京城的很多物资,都是通过京西古道运载过来的。驼马成群结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兴盛一时。从古道到小票车再到公交车,历史的进步、时代的变迁,只能让人感到世间的物事人非。

列车上001号胸牌的是车长杨业清,从乘务员、助理司机、车站值班员一直干到今天的列车长,这已经是他当列车长的第15个年头“我父亲在铁路的机务段工作了30年,我就出生在那片房子里”。而今他在这里已经干了25年了。京门铁路百年的历史,杨家爷儿俩加起来已经是它的大半辈子。

杨业清并不希望“京门小票车”停运,可在这辆列车上还能干多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292路公交车:随着北京经济发展,远离市中心的郊区也开通了公交线路,现在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十五分钟一班的929路公交车分流走原来小票车上十分之九的乘客。现在人们进山大多选择这种交通工具。929公交车穿行在大山里:在山区,929公交车到了冬季往往会因为下雪而停运,这样乘坐小票车的人就非常多,往往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清水涧火车道口,关于一个人的坚守:附近的铁路线上有一个交叉道口,常年只有一个人看守,位于清水涧人民轴承厂附近,多年来它一直被三家店工务段评委先进道口。京西铁路线上的道口都改成有人看守。
    冬季的山区天黑的特别早:每天只有这趟一节车厢的客车从这里经过四次,上午一个来回,下午一个来回,但老张一点不觉得轻松:还有货车呢。这些货车有的从木城涧运出的煤,还有轴承厂运出的轴承。

   傍晚,在这公路与铁路的交汇处,大山里的值班室显得越发孤独:就是去趟厕所都要小跑着去。对于铁道口的值班员来说,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屋子,仅仅一个人,但要求却一点都不少。冬天山里冷,夏天蚊子多,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许看书,不许看报,不许听广播,不许聊天,不许漏岗,不许值班时睡觉,不许……他一指雪白的天花板,“看见没有,那里有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呢。

   夜幕下,进站的列车行驶的这里,道口就知道要来车了,铃响杆落。值班员走出屋子手里举着黄色信号旗站在栏杆旁。通过道口时,司机鸣笛或闪灯,道口工手持黄旗拢起,表示道口已关闭,允许列车通过。

     京门铁路沿途的大型企业轴承厂:在京门铁路沿线的大企业中,建于1969年的轴承厂是家国营的大企业,以前工厂里最多有三四千人,现在企业只有八百人了。轴承厂已经改制了,成立了股份公司。

    轴承厂职工的通勤车:小票车和停在轴承厂里这五辆公交车原本并没有特殊的联系。小票车原本有三节车厢,但一年几十万的运营费使原本不景气的轴承厂无力承担,协商未果,自此2005年小票车只挂一节车厢。,无奈轴承厂只能租用公交公司的五辆公交车接送自己的职工,职工们在也不乘座小票车了。

    小站野溪旁石灰厂荒废的矿山小火车:离野溪车站不远的地方,首都钢铁公司在建国后下属的一些工厂就分布在铁路沿线上。这座石灰厂已经逐年减产。用于矿山生产的小火车早已荒废,静静的停放在厂区角落里。地上的铁轨一直铺到大山,把山里的矿石通过京门铁路运到山外。夕阳下小票车离它不远处匆匆驶过。
   铁矿厂里荒废的内燃机车: 这两辆出厂时间稍晚一些的内燃机车同样逃脱不了被遗弃的命运。 
   废弃的王平煤矿:煤矿最红火的时候是五六十年代,那时每天穿过矿场的运煤的货车每天多达四五列。现在这条没运煤的铁路专用线已经停止使用了,穿过煤矿的火车在也不会在这里停留了。
   现在小票车在这里是有一站。简陋的站台旁,只有每天两班的小票车在这里停留片刻,匆匆驶过。虽然厂子里已经没有工人了,但是小票车依然准时准点,从没有延误半刻。
   落坡岭是京门铁路最好的车站,设施最完备齐全的。小票车也在这里停靠,可随着中国铁路的不断提速,地方小站将一律不再买票。
           2006年2月8号上级通知将停办客票,所有的客车一律不再停靠,在站台停的只有货车了
   老站长室:2006年2月8号上级通知将停办客票,所有的客车一律不再停靠,在站台停的只有货车了。
由于已经不卖旅客票了,原来的一些人都已经撤到其他地方了。老站长室门已经锁上。
   大厅外张贴的通告:纸上写道:奉上级指示,自2006年2月8号,落坡岭改为乘降所,停止办理客票,特此通知。(摄于2006年秋)
   落坡岭关闭许久的候车大厅:现在的候车大厅现在已经锁起来了,透过窗户看见大厅里堆满了过冬取暖的用的煤炭。现在只有部分的货车停在站台上。车站的工作人员在逐一的更改站内设施的标记。
  大台站:大台煤矿坐落山角下,小票车在此专设一简易小站,车站几米远的地方就是村庄。
   桃园商店和花轿的故事:紧挨着铁路旁边原来有一家属于矿上的小商店,现在归个人所有。男主人以前是在矿上工作。大女儿考上大学,二女儿在家里帮助料理商店,商店里每天都会聚一些附近的村民聊天。在商店后院是一座年代古老的寺庙,现在已经荒废许多年了,村里人就把他改成了仓库。村里几个人就自己做了一个花轿每当附近有人结婚,他们就用这种古老的结婚仪式迎娶新娘赚一点钱。娶媳妇、上花轿,这一古老的习俗寄托了当地人美好的愿望。

   矿区的孩子:在京西铁路沿线上只剩下一所中学了。他们平时是住在学校的,只有周五下午下课后,才能回到家里。以前的孩子都是乘坐小票车的。现在,所有在矿区的孩子纷纷挤上929路公交车,回到远在矿上的的家里,周一早晨再座公交车回到学校。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离开大山里的矿区。这里也许没有他们的梦想。929满载着殷殷的希望驶向远方。

   小票车原来的始发站:在车马喧嚣的京城腹地,西直门火车站是个奇异的所在。秋日微凉的晨光中突然呈现眼前的站台让人有片刻乱了时空之感。一个古朴幽静的小小车站,百年前的建筑风貌保持得很好,欧式的圆拱形门,整个车站的颜色还是火车站传统的黄色。通往候车室的走廊很深很高,光线不是很亮,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照片是我06年拍摄的,现在的北站已经焕然一新,老站已经被现代高大的建筑淹没。
   十几年前,小票车也曾在此停靠。站里的老天桥还在,同样古老的还有站台和雨篷,站房、路灯也一样沧桑,虽然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风雨,这座站房仍在使用,而且保存得相当完好,100年间几乎很少维修,足见当年建筑水平的高超和精良。回想当年这里有多少人投入她的怀抱,现在这里却空无一人。

   门头沟:在这条京门铁路线上,门头沟是非常重要的一站,他决定着这条铁路的命运。因为,山区里的煤炭就是通过这条铁路从门头沟分轨道进入首都钢铁公司。08奥运会在北京举行,北京周边的大型企业都将迁出北京。首钢搬迁既成事实。这条铁路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到时小票车的命运更是岌岌可危。   

   玲珑塔公园的老火车头: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位于现在的玲珑塔公园。传说当时人们埋头苦扒京门铁路,扒到玲珑塔北边,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这儿还有一个蒸汽机车的火车头呢。但实在为时已晚,火车道已扒了个干净,最后这个火车头就留在那里直到今天,成为玲珑公园里一个颇为古怪的物件。后来,慢慢地成为天性浪漫的北京人拍婚纱的地方。
   夜幕下火车头,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显得越发庄严。只有在此刻,它才能静静的固守着延续百年一份属于火车人尊严。

   关于京门铁路另一个未经查实的传说,发生在门头沟。门头沟政府1999年时接到过德国一个小姑娘的来信,信上说她爷爷临死时留下一份遗书,说他当年帮门头沟修过一座铁路桥,到100年了一定要告诉中国人,有一个螺钉该换了,别忘了换。据说这座桥现在都在,而且门头沟政府好多部门都知道此事。詹天佑纪念馆馆长史文义说:詹天佑修京张铁路及支线力保“中国人修中国人自己的铁路”,应该是一个外籍员工都不曾用过。但是,大家还是很愿意传颂它,因为,它实在是好温暖的一个故事。可能也因为,大家愿意相信真有这样的人,他会如此礼遇和善待咱们一百岁的京门铁路。

                            本文参加了“正在消逝的文化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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