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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凤梅 | 《回到麦田》(组诗)



【作者简介】

史凤梅。笔名:逐云听风。70后。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于《延河》《散文诗》《绿风》《中国诗影响》《华语诗人》《当代精美短诗百首赏析》等纸媒刊物。出版诗集《请许我半城月光》,现居宝鸡。

 谷雨

 

等一个时辰谷雨来

把自己摁进土里

同那些春日里凋落的花朵和蛙鸣

合着泥土翻新

 

一些湿漉漉的雨淹没一个季节的虚词

那时睡在春夜里的蝴蝶也醒了

敲开潜在光阴里的惆怅

 

燕子飞来麦田和稻谷冲出春天的最后一站

雨季多起来万物丰茂

我在醒来的泥土中

翻新旧事


 

芒种

 

麦子又黄了。从南方赶往北方的人

说着温暖的话。像火辣辣的日头

而所有甜蜜的部分,被夏日里的蝴蝶带去海边

 

一个季节的说辞,总会牵出思念的长度

而根植于内心的锋芒

也终会剔除在彼此间的软肋上

 

这个季节不适宜信口开河

一拨又一拨的热浪会消减一个人过盛的热度

那么我们轻装上阵。充足的血液来盛藏烟火

 

你看那落日


有过多少百转千回才到这里

晨钟已被早起的人敲响

靠近它的时候,暮鼓发出禅音

无所谓悲喜与清欢

我是落入凡间的赤子。经过人间

 

倦鸟驮走斜阳。黄昏静谧

寺院内部。我靠近一些神灵

我的安静。我的悲悯

正好契合了某些潜藏于心底的

内核。我隐藏自己

 

呼吸温软。像寺院里圣洁的佛龛

走不出红尘。寺院再大也

装不下我灵魂的全部

我已吸食太多人间烟火

我的血液注满世俗的水土

 

归去或者隐藏

终也逃不出那落日下的

万丈余晖

一旦心生杂念便会洞穿身体内的

所有骨骼


 

延安,我是你的一部分

 

从一条河的左侧走起向南

缀满城池的灯塔

像遗落在延河两岸的星星

而我是行走在人生边缘的匠人

 

我的味蕾装得下——

黄土和谷子

我用一把撅头挖着自己的井

其余部分删繁就简

 

我登上最高的山头

输风诵经

把历史的碎片摁进骨头里

我饮着清凉的水吞下满城烟火

 

最后我要贪婪地带走延河水面上

一只只在灯火里扑飞的虫子

以及延河的风和夜色里

行走的人间

 

回到麦田

 

回到麦田。我内心柔软

我同麦子矮下去

贴近低处。与草木亲近

在这里所有荣耀是低沉的

 

蝴蝶煽动着翅膀

像麦浪掀起的经幡

而布谷燎原是麦子最切实的再生

一些人修行,一些人收揽日子

两者无论怎样翻云覆雨。都将被一粒麦子收买

 

回到麦田。人与土地有着

不可忽略的部分

所有的生存法则必须循规蹈矩

回到低处。最终与泥土

化整为零


 

夜晚,这一刻

 

这一刻我被一首诗感动了

是武强华的过南京

她说五月的南京大雨

 

三个喝酒沉默的人

张二棍孟醒石和她

在一场酒后又将各奔东西

而诗和酒只是暂时加重了

那座城市的忧郁

 

这一刻 我对他的惦念也重了

重到没有修辞

只能为他记录下这些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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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叫原始泥土房,不花一分钱住的有滋有味,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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