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超越人

人工智能学家出品

作者： Zoey

作者：托尼·乌百（Tony Aubé），设计思维与个人故事。

几个月前我对朋友说，像Magic和Operator这样的App将成为未来之星。

如果你还没接触过这些App，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的特别之处就是不使用传统用户界面（UI）作为互动方式，整个App就是围绕一个消息屏幕运转的。这种App可以被称为“隐形”或“会话式”App，自我第一篇帖子发布以来，有一系列类似的App涌向了市场。甚至就在我写作这篇文章的时候，脸书就正在发“M”——与Messenger集成的一款个人助手App，能帮助你处理任何事。

虽然这些App的细分市场各不相同，从查看银行账户、计划会议日程、预订最佳餐馆到作为你的旅行助理等等，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把消息传递放在了中央舞台。

消息传递的崛起

手机的过去与现在

过去：

你甚至可以用这个发短信哦！

我直接给他们打电话就好了啊，为嘛还要费劲发短信？

现在：

你甚至可以用这个打电话哦！

发个短信就好了嘛，为嘛还要打电话？

马蒂·马柯能（Matti Makkonen）是一位软件工程师，几个月前去世了。我猜你没听说他的过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但，马柯能大概是通信领域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我是说，像电话之父亚历山大·贝尔（Alexander Bell）那种级别的重要程度。他是短信服务（SMS）的发明者。

如果你还没意识到SMS今天有多普遍，再好好想想。SMS是世界上应用最广的东西。据估计，3年前，SMS的活跃用户数大概有40亿。这是当时脸书用户数的4倍以上。消息传递，特别是短信服务一直在慢慢统治世界。如今，SMS已经是人类通信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类似WhatsApp和微信这样的消息传递App价值数十亿的原因。

虽然消息传递已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中心，但它目前仅应用在个人通信这么狭窄的范围上。如果我们能将其延伸至其他领域会如何？如果消息传递能像它改变人类间互动方式一样改变人机互动方式又会怎样？

进入人工智能领域

在最近的电影《机械姬》（Ex Machina）中，一位亿万富翁创造了艾娃（Ava）——被赋予人工智能的女性外形机器人。为测试这项发明，他引入了一位年轻的工程师，看他是否能爱上她。电影的整个前提都是围绕的图灵测试。该测试是由计算机殿堂级人物艾伦·图灵（Alan Turing）（也是近期另一部电影《模仿游戏》（The Imitation Game）的主角）提出的，目的是检测人工智能是否能匹敌人类智慧。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将对人类社会产生巨大影响，因为它意味着人工智能已达人类水平。

凯勒布（Caleb），计算机程序员，采访艾娃以评估她是否能思考

尽管我们离创造出能像艾娃一样长得像人行为像人的机器人还很远，我们确实在少数特定的领域里可以非常好地模拟人类智慧了。而这些少数人工智能表现最好的领域之一，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消息传递。

这一切都归功于深度学习——计算机被教成能自己理解并解决问题而不靠工程师编码出解决方案的一个过程。深度学习完全就是个游戏规则颠覆者。它把人工智能带到了一个之前以为至少需要几十年才能达到的新高度。如今，计算机可以比以前更好地听、看、读和理解人类。这为人工智能驱动的App打开了机会世界的大门，众多创业者蜂拥而至。

这场淘金热中，消息传递是容易实现的目标。这是因为，所有可能的输入形式中，数字文本是最直接的一种。文本是恒定的，不附带类似语音或手势那种其他形式的通信所带的模糊信息。此外，消息传递也拥有比传统App更好的用户体验，因为它令人感觉自然而熟悉。当使用消息传递作为用户界面，你将不再需要不断适应充斥不同菜单、按钮和标签的新界面。这很好地解释了当前隐形、会话式App流行度的上升，但你应该关注它们的原因远不止这个。

迈向无界面人际交流

最近此类App的崛起让我开始惊讶地发现：技术进步，尤其是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正将传统用户界面推向无关紧要的位置。尽管我不喜欢，但如今我相信，技术进步终将让用户界面成为历史工具，不再居于人机互动的要素地位。而这，是件好事。

有人可能争辩说，会话式隐形App并非没有界面。毕竟，它们仍然需要一个屏幕和一个聊天接口。虽然这些App确实需要某种程度上的界面设计，我觉得这只是舍本逐末的冰山一角。海面下，新的技术拥有彻底颠覆屏幕的潜力。

作为设计师，这真是个令人不安的认知。在一个计算机能直接看、听、说、理解和回复你的世界里，用户界面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既然都能直接对它说话了，为嘛还费劲去设计个App来管理你的银行账户呢？我们正在超越人-界面互动而踏入了脑-计算机互动世界。这个世界里，数字感应加上人工智能和其他输入方式能让我们直接与计算机交流，用不着屏幕了。

技术舵柄

在2014人机交互大会（CHI 2014）上，斯科特·詹森（Scott Jenson）介绍了技术舵柄（Technological Tiller）的概念。他将之定义为我们错误地认为将老设计插入到新技术里也能行的情形。该词是衍生自船艇舵柄，一种人类长期以来的主要导航工具。而且，第一辆汽车诞生之时，也不是靠方向盘，而是靠舵柄控制方向的。

方向盘：被低估了的设计

舵柄汽车非常难以控制，而且很容易坏。直到方向盘被发明出来并应用到汽车设计中，汽车才开始广泛使用。作为设计师，这是很有价值的一课：环境或技术的变化往往要求另一种不同的设计方式。这个例子中，发动机引擎新技术便要求有新的转向设计来使最终产品——汽车，发挥其最大潜力。

如果技术舵柄被忽视，产品失败在所难免。当它被承认并解决，通常会导向革命性的巨大成功。若说哪家公司很好地理解了这一概念，那必然是推出了iPhone和iPad的苹果：

一个技术舵柄的例子是诺基亚在手机上挂载物理键盘。好的设计是创造触摸屏和数字键盘。

微软第一款平板失败就是因为它的设计者没能认清平板新环境下需要的是一款原创的触摸友好的操作系统

另一个技术舵柄的例子就是微软把Windows XP加进了平板里。好的设计是开发一款新的手指友好的操作系统。

而且，我认为，还有一个技术舵柄，就是将iPad界面插入每个新的物联网设备中。为什么不能想象好的设计是连同屏幕也一起摒弃掉呢？

认识到技术舵柄能教会我们：把太多老旧观念插入创意中简直就是通向失败的康庄大道。研发隐形会话式App的初创公司明白这一点。他们知道界面不是产品本身，只是让我们接触到产品的脚手架。如果移除这些脚手架能让我们有更好的体验，那它们就必然应该被移除。

设计师失业的未来？

那么，我真的觉得人工智能将接管一切，用户界面已经过时，所有视觉设计师将很快失去工作么？

并不是。据我所知，用户界面还将用于计算机输出。在可预见的将来，人们还要用屏幕来阅读、看片、可视化数据……而且，正如尼尔（Nir）在他有关这一话题的文章中提到的，会话式App目前仅在有限的特定任务集里表现良好。可以认为，这一情况对诸如Emotive和Soli计划这样的新技术也是适用的。尽管是游戏规则颠覆者，它们也不太可能每件事都干得很好，用户界面还将在某些特定任务上比它们表现更好。

不过，我确实认为，这些新技术将从根本上改变我们对设计的认知。计划在科技界谋职的人士需要明白这一点。在计算机能看、说、听以及回复你的未来，你超凡的像素级素描技能才是核心竞争力。

或许这可以当做对自鸣得意的严正警告。作为界面设计师，我们有一种假定界面是所有新设计问题的解决方案的倾向。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人工智能革命将迫使我们重设我们对设计之于互动的意义的假定。它将把我们拽离我们的舒适区，让我们看清大局，将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对体验的设计上而不是实际的屏幕。而这，对设计师而言，可谓令人振奋的未来。